第148章 她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脱鞋袜，快点。”
小太监扭扭捏捏地弯腰脱下鞋袜来，郑杭蹲下拽起他的一条腿，小太监一屁股坐到地上吃痛地皱起眉毛。郑杭撸起他的裤脚察看，发现并无异常。
郑杭伸手去拽他另一条腿，感到小太监忽然绷紧了身子，他欲伸手去撸起那边裤脚，小太监却拦住他。
“奴才自己来。”小太监说着，自己掀起那只裤脚来，露出一截被纱布包裹着的小腿。
“诶你这是干什么，痛着呢！”
小太监疼得直叫唤，但郑杭强行拆开他的纱布。越往里边血色越深，直到最后露出了一道四寸多长的伤口。
郑杭看着那伤口一愣，“这伤口不对啊！”
瑾华看着那道伤口，觉得特别奇怪，好像不是一次就能造成的。
“这伤是怎么来的？”瑾华问小太监的同时，蹲在郑杭身旁看着那道伤口。
“从树上掉下来，让树枝挂的。”
“哦？可我怎么觉得你在被树枝挂伤之前也受过伤，而且是锐器所伤？”
见小太监不说话，瑾华指着他的伤口道：“中间这条最深的口子是锐器所伤，看起来已经有些愈合的迹象，可这外围的伤口浅些，和那道深的并不连贯，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树枝，你还在说谎？”
小太监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带着哭腔哀求：“小的真的是冤枉，求娘娘明察……”
瑾华站起身来，“基本可以确定是他，不过还是要等一等。先将他押回大理寺审问吧。”
乌尚书点了点头，吩咐官差带走了连哭带叫的小太监。
“那我们还要继续排查下去吗？”宇文宸轩问。
“暂时不必了。等明天看过尸体再作决定吧。我们到大理寺审审这个小太监。”
“郑杭，准备车马。”
“是！”
大理寺，停尸房内。
瑾华再次仔细检查了宇文德芳的尸体，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好离开。
“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只能等明天再来看看。我去看乌大人审问那个嫌犯吧。”
宇文宸轩点了点头，挽着瑾华边走边说：“那个嫌犯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
“是吗？你觉得哪里奇怪，说说看吧。”瑾华准备好洗耳恭听。
“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表现很不自然？我觉得他当时被你看穿身上的伤是造假的，那种慌张一点也不像真实反应，倒像是演戏却用力过度了。”
“是吗？这个我倒真没发现，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很慌张，毕竟杀死彦亲王这罪名不小，被抓到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怪怪的。我见过很多人撒谎被揭穿的样子，这样的还真没见过。或许是想多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审讯室外，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顺着阶梯往下走，直到进了那道矮矮的铁门。
所谓审讯室，审问嫌犯的地方。其实就在地牢的最深处。一进铁门，便与外面的光明世界隔绝掉了，只能看见黑漆漆的石墙，还有跳跃的火光。
这里面非常安静，尽管两边的牢房里面都关着人，也从未有人大声喧哗，犯人们基本上都是专心或躺着或坐着发呆，有的呼呼大睡，有的嘴里叨着一根稻草看着瑾华和宇文宸轩眼眸晶亮，还有的胆子大些，把着牢门站在那里伸着头看他们，但被狱卒的鞭子给打了回去。
当然，里面有一股霉臭味，从一进门就能闻得到，不过瑾华和宇文宸轩忍耐力还算可以，一时没把注意力集中在这股味儿上面。
快要走到牢房尽头时，终于听见乌大人审问嫌犯的声音。
“你再敢诓骗本官，这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到你身上，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大人，我说的是实话！我都已经招了你怎么还不让我画押……”
听起来小太监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已经被乌大人折磨得快要生不如死了。
“大人，殿下和娘娘来了。”
乌大人听见通报，手上的烙铁又放了回去，转过身来迎宇文宸轩和瑾华。“殿下，娘娘。”
“他都招认了？”宇文宸轩问。
乌大人接过一旁师爷递来的书卷，交给宇文宸轩看，“这些就是这小太监的口供，不过下官觉得应该再严加拷问一番，否则仅凭他的片面之词不足为证。”
宇文宸轩看了书卷上记叙的内容，大概写的是这个小太监原本是民间的一个猎户之子，几年前宇文德芳在外打猎时不慎射杀了他的父亲，他母亲带着他将此事告上官府却未能将宇文德芳定罪，反而给他母亲和他也招来杀身之祸。这小太监后来九死一生地逃过一劫，拜师学了武功之后进宫做了太监，一直找机会杀宇文德芳替父报仇，直到那天夜里他跟踪喝醉的宇文德芳到了御花园，寻机将宇文德芳给推下了水……
整条口供看起来好像很流畅，也不易找出什么不合常理不合逻辑的部分，可是宇文宸轩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你觉得他说的有可能吗？”宇文宸轩问了问瑾华。
瑾华想了想，冷静地答道：“不管怎样，没有找到所有的证据之前，我都不会下绝对的定论，我还是两个字，存疑。”
宇文宸轩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觉得。乌尚书，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若是再这么用刑审问下去，恐怕还没找到所有证据他就撑不住了，到时候幕后黑手抓不到就只好唯你是问。”
乌大人赶紧摇摇头，“殿下，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不会这样了！”
“保护好他，不得让任何人随意接近。除非他自己要求重新提供证词，否则谁也别再问他。”宇文宸轩说话的同时紧紧盯着小太监，果然发现小太监的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
“是是是殿下，微臣一定按殿下的吩咐去做，请殿下放心！”乌大人唯唯诺诺地点头。
宇文宸轩实在有点受不了这股霉味儿了，半捂着鼻子拖着瑾华往外走去。
刚出地牢，宇文宸轩迫不及待地搂着瑾华几步跳上阶梯，径直奔向大理寺门外的小树林。
“在这儿呆会再走，这味儿真熏人。”宇文宸轩皱着眉，将瑾华放在地上。
“呼，熏死人了，这地牢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瑾华大口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扇着袖子把身上的霉味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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