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是谁把他打成这样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瑾华问了一句，喝了两口茶润润嗓子，过后将眼光投向窗外碧蓝的天空，此时已经是午后，平时的喧嚣已经归于寂静，只是偶有马车经过发出低低的“哒哒”声。

        “你等不及了，那在此处做完再回宫？”某人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瑾华刚刚才恢复的脸色再度变成绯红。“我是问你正经事呢！”

        宇文宸轩笑笑，站起身来将瑾华捞进怀里，抱着她往门外走。“小玉子，回宫。”

        养心殿，宇文裕正批阅奏折，苏贵妃在一旁磨墨伺候。

        宇文裕看到某些官员又在催促立太子之事，眉毛又皱了起来。

        苏贵妃见了，关切地问：“皇上因何事烦恼？”

        宇文裕敛起愁容，抬头望着殿外长吁了一口气，道：“又有一干朝臣催促朕立太子，难道一个个都生怕朕死了没人继位吗！”

        “皇上何必如此动怒，大臣们怎敢有此心思？他们不过是见皇家三位皇子皆已成年，希望皇上你择一满意人选封为储君，好叫别的皇子早些明白皇上心意，避免互争皇位伤了和气罢了。皇上若不愿这么快就做决定，便权当没看见就是，少些动怒，龙体当紧呀！”

        宇文裕摇了摇头，“朕就是怕他们兄弟失和，这才将苏将军的兵权削弱，以免别的皇子误以为秦王会借助外戚之力谋反而各自拉拢朝臣，到时朝庭上下、皇宫内外人心不齐，我大周的江山何以保全？”

        “这些愚蠢之辈，不懂朕的苦心，一味地逼朕立太子，真是气煞朕了。”

        苏贵妃静静听着，倒了一杯茶递给宇文裕，“皇上莫气，他们也只能这样写写奏折，怎么会知道皇上你的苦衷，皇上只管照自己的心意做就是。来喝口茶吧。”

        宇文裕接过茶水喝下，欣慰地捧着苏贵妃的手抚摸了两下，道：“还是朕的霞儿对朕最好。”随即他又面露愧色，将苏贵妃揽过来坐在自己腿上，道：“朕深爱柔儿，不忍负她，此事真是委屈了你，执掌凤印却只能当个贵妃。你可怨朕？”

        苏贵妃看着宇文裕，眼中波光流转，摇了摇头轻启丹唇：“皇上怎么会这么问，臣妾从未怨过。皇上和姐姐待我甚好，我如今能代替姐姐陪伴皇上，已经是莫大的福份，再敢要求别的，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宇文裕握着苏贵妃的手，宽慰地点了点头，露出会心的笑容。“过两日就是中秋佳节，朕打算在天和殿宴请群臣，同往年一样，此事就交由爱妃来准备，你看如何？”

        苏贵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爱妃真是朕的宽心宝啊，呵呵呵……”宇文裕笑笑，亲了亲苏贵妃的脸颊。他没看见的是，苏贵妃望向殿外的眼睛里寒意森森。

        清桐宫中，两个宫女进了楚子绯的屋里替她换药，当宫女扶起楚子绯时，发现她的身子意外地沉重，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一根木头。

        “怎么回事，她怎么这么重……”甲宫女说着，抱着楚子绯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乙宫女解开楚子绯的衣襟，突然顿住，她盯着楚子绯的胸口，发现原来还会一起一伏的的地方竟不再波动，平静得骇人。

        “她……她死了？”乙宫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抬手探了探楚子绯的鼻息，发现果然没有了任何气息。

        “我去叫太医！”乙宫女匆匆跑出去。

        苏贵妃刚好走到院门口，乙宫女匆匆地跑出来，竟和苏贵妃差点撞了个满怀。宫女惊慌地跪下，“贵妃娘娘，奴婢该死，求娘娘饶命！”

        “你这么慌慌张张，赶着去哪儿？”苏贵妃冷声问道。

        “回贵妃娘娘，那个受伤的宫女，她，她好像死了！奴婢们按照太医的吩咐按时给她吃药喂水，从未有过半点差池，求娘娘明鉴……”

        苏贵妃原本心中烦闷，听宫女这么说起才想起自己宫中还有楚子绯和孙明德这两个人。她听闻楚子绯的死嘴边讯，先是一瞬的讶异，接着唇边却露出一抹笑意来。

        “不必去找谁，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苏贵妃说完，径自走过宫女，向殿中走去。

        宫殿内，孙明德带着满背的血痕仍旧跪在那里，只是此时跪的姿势不像先前那样挺拔了。听见苏贵妃到来，他从意识模糊中猛然惊醒，挣扎着跪得直一些，免得被那个毒妇看了笑话。

        苏贵妃一眼看见孙明德背上的伤痕，眉头不由得皱紧。她不由自主走到孙明德身后，蹲下去伸手碰了一下。孙明德痛得一缩身子，她将手背贴上他早就冰凉的伤口上，忽然间热泪盈眶。

        “贵妃娘娘休要碰这伤口，会脏手的。”孙明德忍着痛说。

        “是谁把他打成这样？”苏贵妃冷冷地问。

        她从来没有见过被鞭打出来的伤口，只随便说了一句打一百鞭子，没想到竟然把他伤成这样……她这么问，真是好笑极了。

        孙明德没等打他的小太监站出来，便道：“娘娘吩咐他们打，他们便打了，这不是好事吗？”

        苏贵妃将手收回来，站起身子，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找太医来。”

        苏贵妃话音刚落，却听孙明德嘶哑着声音道：“多谢贵妃娘娘，不过不必找什么太医，草民只想知道那位姑娘如今伤势如何了，求娘娘让我去看看她。”

        苏贵妃望着孙明德那一身伤，本来是很心疼的，可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况还在一心想着那女子，竟怒从中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还在想着她？她有这么重要吗？在你心里连本宫的位置都没有她重要，是不是！”

        孙明德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他在乎楚子绯关她什么事？他心中为什么要有她苏玉霞的地位？她凭什么要这么问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孙明德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贵妃。

        他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敬畏，恐惧，尊重，请求，都没有。只是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像秋夜里的一轮苍白冷然的月亮，挂在长空俯视一切，但却没有一丝的温暖。

        苏贵妃一时有些茫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他又不是她的儿子，她何必要这么在乎他呢？她是不是已经被失去儿子的痛苦和十几年来夜夜的思念折磨得有些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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