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北庭的困境
众人边谈边吃，差不多半个时辰，也就七七八八了。那边萨米尔猪人早已吃完，在那里静候。
依照许信的意思，康斯坦丁等人下午去安排原来商队的善后事宜，明天到许信家里报到，到时候再听候具体安排。
康斯坦丁唯唯称是，招呼萨米尔姐弟出发，可萨米尔不理他，只是安静地望着刘离。她在等待他的回应。
萨米尔很清楚，事情还没完。她现在需要一个明确的“身份来保护自己。
如何“委婉”地表达这层意思而不招惹对方的反感呢？对此，萨米尔还是有点经验的。
于是她就作出了这样一幅楚楚可怜又恋恋不舍的样子。
刘离也被少女的行为弄得无奈了。不过想想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来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安顿下来的希望，那么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只是，你这样子让哥有点把持不住啊，这不是考验哥的定力吗？难道哥的**就要这么早没了吗？而且，这么小就****，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啊。”刘离又脑洞大开了。
没容刘离继续yy下去，众人的目光让他回过神来。他这才想起应对之策来。
对于如何安抚少女，刘离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虽然他们语言不通，但以他后世的泡妞经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刘离走到少女跟前，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玉，很郑重地交到少女手里。
经过这个“仪式”后，萨米尔终于放心了，众人也算是确认了刘离的意思，这个少女是刘离的人了，别人不要再打主意了，虽然之前大家也差不多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玉，是刘离逛街时随手买下的，想不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在做这一系列表演前，刘离先是把玉偷偷放到怀里，让别人误以为这块玉是他的珍爱之物，然后又以庄重的态度把它交给少女，从而达到他预想的效果。
“我想本色出演，但这个世界总想让我当演员，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刘离心里自嘲着。
看来自己不但会拍马屁，还有演戏的天分，前世怎么就没发现呢？啊，我的大明星啊。我的人民币啊。
……
看着萨米尔几人离去，刘离还停留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在旁人看来倒像是舍不得美人了。
“时候尚早，刘兄弟不妨上去和姑娘多亲近一会儿，我们都愿意等的。”吴涯打趣道。
“哪里，哪里，是我在想事情，不是吴兄说的那样啊。”刘离做委屈状。
“噢，真的吗？”吴涯笑眯眯地看着刘离，那表情，一脸不信。
“这事，吴兄真的冤枉我了。等下再和你说，我们先和许三哥告个别吧，下午还要去安排制茶的事。”刘离也部辩解，只是提到了下午要忙的事。
于是三人上前与许信作别，往临时作坊而去。
吴涯原想刚才一定是刘离的托词，没等他再取笑几句，刘离却真就开始和他说起正事来。
主要是关于赌坊的事。
刘离本来打算等见到了吴征后和康斯坦丁的事情一起说，不过，路上他想到先和吴涯沟通一下也是好的，如果能在见到吴征前说服吴涯，那么他将得到一个很大助力，“攻克”吴征也多了几分胜算。
“吴兄是不是对小弟今天大谈赌经有些不解？”刘离先引出了话题。
“是有点，不过，刘贤弟这几天来给愚兄的惊奇太多了，这点事情还不能让愚兄觉得不能接受。况且，兴盛赌业，对本城的发展不无裨益，只是要让家父完全赞同，可能会有点麻烦。愚兄刚才在许三郎面前答应的痛快，只是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机会。即使如此，愚兄也没有把话说满。想起这事，愚兄还犯愁呢，还要听听贤弟的想法。”
吴涯憋得很久了，他早就想问了，现在刘离主动谈起，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堆。
“吴兄不愧是青年俊彦，一眼就看出了发展赌博业不但能让参与者获利，还能带给本城不少好处。不像一些人，只看到捞到的好处，或者只看到赌博对民风的败坏。”
刘离已经越来越习惯在兜售自己的观点时先赞扬对方一番了，这次他不但把吴涯吹捧了一番，连带着把自己也给捎上了。看来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不过当事人似乎浑若未觉，看来是没得救了。
刘离这么说还有另一层考虑，在“强化”吴涯的“模糊认知”的同时，把他与那些只看到眼前利益的人和一些“卫道士”区分开来，让他更偏向于成为自己的盟友，而不是对手。
吴涯没有经过后世商业文化的熏陶，是不可能了解后世关于商业操作的那么多道道的，可他凭借敏锐的直觉嗅到了其中隐隐约约的契机。
他的这种直觉曾经发挥过多次作用，被他老爹认可，也是他引以为豪的。现下，他虽然听出刘离的话中明显有吹捧的成分，还有意无意带上了他自己，但听着还是很受用的。
而且，他关注的不是这些，他相信刘离接下来肯定会提出更多奇思妙想，之前的细节也就不必过多关注了。
以吴涯的阅历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简单而有效的交际方式，正是这种开场可以让谈话双方减轻戒备，从而更愉快的进入正题。
“过奖，过奖，愚兄虽然觉得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倒是没有看透其中关节。”吴涯难得谦虚了一回。在刘离面前，他发现暂时低调点是没错的。没有十足把握，还是不要献丑了。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刘离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和措辞，炫耀不是他的目的，刺激吴涯也不是聪明人的行为：“你知道，虽然北庭城是附近最富饶的一块绿洲，但是这块土地所能承载的人口有限，如今三万人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城市发展到了一个很大的瓶颈。”
“确实如此，家父常为此茶饭不思，愚兄也觉得棘手；难道贤弟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吴涯忍不住插口。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父子很久，如今从刘离口里说出来，让他觉得深有感触，又非常期待。
“呵呵，吴兄勿急，且听我慢慢说来。”对吴征的“不冷静”行为刘离心里暗乐：果然是关心则乱啊。这个自己也要引起重视，要不然，以后暗中被嘲笑的就是自己了。
“发展无非两条路。一条挖掘自身潜力。以北庭城为例，可以开垦荒地，貌似可耕作的土地多数‘有主’了，那么可以把那些可耕作却被荒废或者用作他途的强制用于耕作。”刘离提出了第一条建议。
“这个，家父也想到了，也下了一番功夫，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收效甚微。”吴涯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刘离，意思说“你懂的”。
刘离当然懂了，私有土地很多都掌握在权贵手里，想要让他们“响应号召”，没有点实际利益，那是痴人说梦。况且，吴征还不是本城名义上的掌管者，有些事情做起来名不正言不顺，到了关键时刻总是缚手缚脚。这其中的难处，真是一言难尽。
这些都不是重点，也不是刘离目前关心的，他要的是把总总可能的“出路”都堵死，留下唯一的一条“光明大道”，那么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行吗？那么还可以发展农牧业新技术，比如我们眼下就要做的‘沤肥’就是一项非常值得推广的技术。在牧业方面可以进行放养与圈养相结合的方式等等……”刘离继续“抛售”他的“高科技”。
“主意不错，为兄会向家父提及的。到时候还要请‘无所不知’的刘兄弟多多指导啊，哈哈哈……”相对于吴征对“沤肥”的热衷以及对农业重要地位的认识，吴涯的兴趣明显不在那里，他认为这些短期内都是没法改变的，所以不经意间调侃的味道都出来了。
技术革新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工程，改变的不仅是技术，更是人们的习惯。人们看到的往往只是眼前的利益，并不愿意为革新中的种种失败买单。刘离要是没有知千年的金手指，在如今这种条件下也不会贸然把大把资金和人力投入进去的。
刘离对吴涯的搪塞也不在意，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可不是朝夕之功。况且，在一块“危机四伏”的绿洲搞“实业”，刘离想想也觉得好笑。联想到吴征对北庭城的治理以及对农业的重视程度，刘离有一种错觉：难道吴征没有看到自己处在四战之地？在这样一座随时可能易主的城市里投注自己全部的青春和热血值得吗？以老狐狸的智商绝不至于如此啊。
或许吴征是没有其它选择吧。刘离这样想着。
那么，事实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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