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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孤独的巡礼


"哥哥,哥哥…………"

        等到鲁鲁修一进到大厅,熟悉的脚步声踢踏在冷冷清清的房间里,原本还埋首在咲世子怀中低声抽泣的娜娜莉原本绷紧的一根弦也总算是舒展开来。也不顾坐在轮椅上不太方便的手脚挣扎着就要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探去,失重的感觉忽然而至,散开的黑色的长发像是一朵撑开的黑色向日葵,不由让人瞩目凝视着这仿佛坠落凡尘的精灵。

        坠落地面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一阵仿佛跌落在海绵上的温暖贴心地呵护着少女的每一寸肌肤。脸上尤挂着泪痕的少女安心似的往这个温暖的怀里使劲蹭了蹭,像是要独享那份温暖似的用纤细的双手牢牢地锁住了来者的脖颈,更是惹人怜爱。

        "好了,我就在这里,别害怕,有哥哥在。"

        鲁鲁修也只好由着娜娜莉的任性轻轻地站起身子把她用公主抱的形式重新安抚在轮椅上,转过身躯向着一旁被娜娜莉哭湿了肩膀的咲世子投去歉意的目光,后者一脸的微笑表示不用。

        鲁鲁修一脸温柔地揉了揉娜娜莉漂亮的黑色卷发,好一会儿感觉到娜娜莉平静的呼吸才放开来。

        "孤……我想要和母亲妹妹说点事情,可以麻烦你们先出去吗?"

        鲁鲁修虽然是用类似商量的话,但是说出来却几乎全是没商量的命令口吻。这也算是他过去权威过重的后遗症,至少,在场的士兵虽然心想着【你算老几啊……】之类反驳的话,但是被鲁鲁修那一双威严的眼睛扫过,还是有些发颤地退了出去。

        "哥哥,还是那样强势呢…………"

        趴在鲁鲁修怀中的娜娜莉有些畏畏缩缩地探出精致的脸孔说到,一脸担忧的神色,让鲁鲁修不由心存不忍。

        他知道娜娜莉是在提醒他也许该适当地改一改某些习惯,毕竟,她,不是那个惹人怜爱的小皇女;他,也不再是无人敢冒犯的"骑士王"………………

        "行了,暂时没事了,我也先很你们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仔细整理了一下思绪,鲁鲁修没有多去理会少女纤细的心思。也许对于他而言,活下去是首要要解决的事情。

        "虽然还不敢肯定,但是,那个黎星刻应该是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不过,要怎么摆脱他倒是个问题。”

        也许是"看"出了咲世子脸上的疑惑,毛适时地插嘴道。

        "关于那个啊,我保证他会乖乖放我们离开的…………"

        鲁鲁修挑眉看了毛一眼,对于毛说的话,也只有鲁鲁修能够明白他话里的哑谜。

        “嚯,你又有什么鬼点子啦?”

        “鬼点子算不上,只不过,稍微在那台Knightmare上动了点手脚。”

        鲁鲁修轻微笑了笑,即便是娜娜莉都能够察觉到他口气里的嘲弄和自信。

        "哥哥…………"

        娜娜莉张了张口,我见尤怜的模样让鲁鲁修心中开始蔓延着一丝愧疚。

        【我把她带去中华联邦真得好吗……………】

        "没关系哦,娜娜莉,等到了中华联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鲁鲁修轻轻拭去娜娜莉眼角的晶莹,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强自在脸上拧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是要做给谁看。也幸好娜娜莉看不见,无法像咲世子和毛那样到鲁鲁修笑容里那颤抖不已的悲伤……………………

        离别的时刻来得出乎意料迅速,因为出了钦差被刺杀的事件,剩下来的日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乘客总算是安份了下来,就连平日里的餐点也是叫到房间里的居多。倒是方便了鲁鲁修和毛等人,因为总要带妹妹出来散步的关系,这件事情也间接地提供了便利。最高兴的要属毛,因为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他难得可以睡一个好觉。期间黎星刻也找过鲁鲁修和他名义上的母亲咲世子谈论过他的家世,不过大都被咲世子以想要远离争斗为由回避了。主要还是毛,据他了解,这个黎星刻对于这个家族似乎并不像高亥那样知道很多秘辛,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好在,也如同毛所说的那样,鲁鲁修到了中华联邦以后也没有必要拘泥于这个身份,不,应该说,换一个身份才是最稳妥的做法。所以,也就没有再强求。

        黎星刻对于鲁鲁修在Knightmare上设置枷锁的事情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只字未提。恐怕是他也知道,就算说出来鲁鲁修也只会装傻充愣。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说得那么露骨呢,心里明白就好,在安全离开以前,黎星刻是别想套出Knightmare的密码了。你说为什么黎星刻不拿娜娜莉她们要挟呢?一方面,黎星刻也顾及鲁鲁修狗急跳墙,正好给了布里塔尼亚对中华联邦的宣战借口,而另一方面,黎星刻虽然不敢自诩君子,却也不屑于和高亥之流同流合污。

        结果剩下的日子反倒是一派祥和中渡过,没事的时候,鲁鲁修还会和黎星刻偶尔切磋一下棋艺,输多胜少的局面,没想到却是让鲁鲁修迅速产生了对围棋的兴趣。这倒是黎星刻始料未及的。不过,鲁鲁修所表现出的对中华联邦文化的兴趣和对生活方式的注意倒是让黎星刻开始相信,鲁鲁修是真的打算要在中华联邦长久隐居下去了。

        在船抵达了上海的时候,他便带着前来调查的官员离开了。整个过程出奇的平和,完全没有在船上时候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既没有皇帝的问罪,也没有黎星刻一方的人马前来向他祝贺。看黎星刻一脸平静地接受,似乎他早已经摸准了大宦官们的心思。可以想见的是,"因为其责任在于看护仓库而无法兼顾保护钦差"这样的理由会在这场精心安排的"意外"中被宦官所接受,足可以见识到他们对于这个跨时代兵器的看重。难怪黎星刻说过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毛最终还是没有和鲁鲁修他们同行,这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原本他会登上这艘船就是因为对鲁鲁修免疫他的Geass的好奇,在得知了无法从鲁鲁修身上找到更多跟C.C.有关的线索的时候,就果断选择了放弃。该说真不愧是他呢,没情没意的家伙,但是鲁鲁修还是微笑着为他送别。之后,鲁鲁修一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上海浓重的夜色中。

        而也就是在鲁鲁修抵达中华联邦上海的同一时间里,一封关于鲁鲁修与娜娜莉的死亡报告却是交到了皇帝手中,一时间在整个帝国贵族阶层和欧洲战线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至少,在这之前,知晓骑士王被”流放”日本的具体情况的众人也仅仅以为流放一说不过是皇帝对于骑士王当日顶撞,冒犯皇帝的一点惩罚,很快就会随着日本的战败而重新迎回这位布里塔尼亚的英雄,毕竟,十一皇子的能力有目共睹,哪怕是失去了皇位继承权,他仍然是一名出色的指挥官。对于目前正在与EU全面交战的帝国现在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尤其是经过了俄罗斯的沦陷以后,骑士王的名号本身对于EU就是巨大的战略威慑。然而,皇帝于次日公布的这个消息却是让众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原本仍在日本苦苦寻找鲁鲁修的帝国少将,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据后来的战地记者的记录,杰雷米亚当日在军营里大发雷霆,愣是在当天率领着麾下装甲师团灭了一直盘据在日本西部的残余国防军势力,而伴随着他的胜利的,是整个日本彻底沦为殖民地的开始。

        “呜……呜……呜……呜……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皇兄你骗人!”女孩儿的声音交错着令人心碎的恐惧和不安。沙哑的嗓音显示她已经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呜…………是真的,是修奈泽尔皇兄告诉我的,鲁鲁修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了………………”

        说话的是一动不动杵在门外同样失魂落魄的英俊少年,一头卷金长发,长袍上独有的纹饰,还有俊美高贵的面容都足以说明少年的身份不低。他埋着那颗英俊的头颅努力地不让人看清他此刻快要决堤的泪水,哽咽着说不出一丝安慰的话来,也许这些话是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话。

        彭德拉贡的皇宫,双鱼宫的主卧里哭声一直就没有停过,仆人与一众侍卫面面相觑地愣在门外,对于屋子里面不时令人心酸的哭嚎无可奈何,因为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的人正是这个双鱼宫的主人之一,帝国第三皇女尤菲米亚·Li·布里塔尼亚。尚显稚气的娇柔嗓音因为长时间的哭嚎已经略微撕扯着一丝沙哑的感觉,这不由让侍候在门外的众人更加地焦急,为首的一名身穿着深红色骑士装的粗犷男子更是不满地瞪了身后也一脸哀伤的罪魁祸首一眼,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原本的不满也化作一声微不可闻地叹息。这个人正是同为双鱼宫的主人之一的第二皇女柯内莉亚的心腹部下——安德烈·达尔顿。

        【这种时候偏偏柯内莉亚殿下还在海外里,真是…………】

        想罢,达尔顿不由瞥了一眼因为过于担心女儿也不停地在一旁哭泣的王妃殿下,一时间不由苦笑肩上果然压力不小啊…………

        “尤菲米亚殿下,不管怎么说,请节哀顺变,我们已经永远失去了鲁鲁修殿下,不管您在怎么哭闹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您会为他的去世而伤心,这说明您是位无比善良温柔的殿下,可是请您不要忘记了,还有柯内莉亚殿下,还有您的母亲伊莎贝拉王妃殿下,所以,请不要让爱您的人伤心啊………………”

        达尔顿的话谈不上多么的动听,但是好歹他也算是看着尤菲米亚长大的人,尤菲米亚也从小跟他亲近。所以即便他并不是贵族而是一名军官,但还是被允许来探望尤菲米亚。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因为王妃殿下也劝不住这个平日里总是乖巧实则倔强的女儿。

        “砰………………”

        红木的卧室房间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众侍卫连同达尔顿和王妃都不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因为他们正担心不已的第三皇女尤菲米亚此刻正一脸悲痛地咬着下唇努力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满眼的酸楚和坚强的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无声地落着眼泪。

        “尤菲………………”

        看到尤菲米亚总算是把自己从那个封闭的房间里逃离出来,一身锦衣华服的美人不顾形象地搂着她痛哭起来,蓝色的手帕已经被泪水湿透,仿佛浸没在哀伤里的心情,沉重而苦涩。

        “母妃………………尤菲不哭,尤菲不哭,皇兄他说,尤菲,尤菲笑着,笑着最好看…………尤菲,要一直笑着………………呜…………呜!!!”

        那仿佛瓷娃娃一样精致的脸上,逞强堆砌的伪装终于在逝去的回忆面前轰然倒塌,坚强忍住的眼泪已然决堤而出。眼泪像是雨滴一样串联,哭声像是雨落一样哀伤。鲁鲁修说过笑容是温暖人心的太阳,但是,却不是遮掩伤痛的伪装。什么不开心的时候笑一笑全是放屁,虚伪的笑容,只会伤害自己罢了…………………………

        一旁静默的达尔顿一挥手驱散了围观的侍卫和侍女,一把掰过仍然不发一言低声哭泣的少年向外走去。尤菲米亚殿下眼中的那一份哀求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虽然残忍,但这也是她迟早所要面对的人生。

        “我决定了………………”

        一路上默不作声的金发少年猛地开口道。

        “我要去向父皇申请,我要去争取日本殖民地总督的位置。”

        金发的贵气少年像是在赌气一般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达尔顿没有想到日后却成了真,此刻的他因为尤菲米亚殿下的事情,心情也不免有些低落。也没有多想,只不过看着少年满脸的决然,他知道自己无法保持沉默。尽管他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克洛维斯殿下…………”

        没错,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正是鲁鲁修的皇兄第三皇子克洛维斯·La·布里塔尼亚。很难想象,在竞争激烈的布里塔尼亚皇室,总是和鲁鲁修吵闹不休的他,却是鲁鲁修唯一可以交心的兄弟。看他一脸真挚的神情,达尔顿的粗犷的脸上不免爬上一抹欣慰,像是没想到同父异母的兄弟间也能有这样深厚的情谊,更别提还是在父子都相互提防的皇室。

        “那里,那里是鲁鲁修跟娜娜莉的安息之地,如果,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将那里建设成为一片乐土。这样的话,鲁鲁修他们的灵魂,也能够得以安息。”

        克洛维斯的表情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的凝重,但是这其中倒是多了几分成熟,几分担当。达尔顿忽然想到,第三皇子已经快要18岁,按照惯例是会被委派到殖民地担任总督一职,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承诺,是克洛维斯对已故的鲁鲁修跟娜娜莉的承诺。

        “您会是一位优秀总督的,克洛维斯殿下。只要保持着那一份信念,一定可以做到的。”

        达尔顿在天蝎宫的门外停了下来,目送着这位年轻的皇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也目送着,又一个皇子离开了这充斥着冷漠和悲剧的皇宫。

        【鲁鲁修殿下的去世势必会导致原本稳定的三方势力出现重大的转折,白羊宫一派就此四分五裂,而剩下的修奈泽尔殿下和奥德修斯殿下将会重新划分这宫中的势力格局。而眼下,一方的崩溃也正是柯内莉亚殿下加入这场游戏最好的时机………………】

        “得尽快,跟殿下取得联系了………………”

        心事重重的达尔顿并没有立即离开,走在宫殿之间的玉石走廊,呼啸在白羊宫的晚风格外的凄凉。想象着昔日在这里玩乐的诸位皇子皇女,达尔顿不由心中对于这一对出生在这里的皇子和皇女充满了同情。他们出生高贵,生来就享受着锦衣玉食。可是,同样的,他们也生来注定了不幸。鲁鲁修殿下的死说是因为战争意外,但是在达尔顿看来这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然而…………在皇族之中,却没有那么多的怜悯。

        安德烈·达尔顿背负着手在白羊宫外肃立良久,对着彼时充满了欢笑的地方,投下浓浓的叹息。

        “愿,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王之家………………”

        而与此同时,彭德拉贡普尔区的一间教堂式建筑里,一群人同样脸色肃穆地立于屋顶的琉璃天穹之下,或是沉默,或是急躁,或是,哭泣。

        礼拜厅的管风琴像是被割去了咽喉的孤魂,哽咽着扭曲的音阶,唱诗班的孩童们嘶哑的呐喊,钟楼摇曳灰色的音符,白烛也照不亮死亡的恐怖,瓦尔哈拉哀唱着无比凄凉的葬歌………………

        “够了,别再唱了………………我,我…………”

        一声撕心裂肺地哀求声停下了这场”隆重”的悼念仪式。

        端坐在管风琴前的白发老者也不由停下颤抖的双手,干枯,褶皱的手指看起来像是柴棍一样触目惊心。老人湿润着双眼叹了口气,满脸不舍的神情,那上面叙写的是道不尽的回忆。

        “你应该安静地陪他走完这一程的,塞西尔……………………”

        老神父侧过了身子将苍老的面容隐匿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里,看不见的面容,看不见的哀伤。老神父说完就像是回忆一般地合上了双眼,斑痕密布的脸上时不时地蔓延着似是欣慰的笑容。

        “对,对不起…………我…………”

        那个有着一头披肩的深蓝色长发的少女痛苦说着抱歉的话,曾经越是美好,如今就越是苦涩。悔恨与悲痛像是潮水般填满了胸腔,竟是让她再也说不清一个完整的词来。飞溅而出的泪水像是破碎的回忆一般,记录着曾经的点点滴滴,哭诉着祈求在失去之前停下前进的脚步,抓住的,只有无限重复的痛苦。

        她说着对不起,只怪自己太过的懦弱…………她从来,都只会逃离………………

        “塞西尔!”

        红发的女子张了张口,却被一旁同样沉默的黑发男子给拉住了,她明白地点了点头。

        悲伤如果一直压抑在心底,总有一天是会承受不了而崩溃的,宣泄不是一味良药,却是遗忘最好的方式。

        “吉尔,你也觉得殿下他…………”

        红发的女子朝着塞西尔冲出去的方向蹙眉望了望,想着孤儿院附近的名声,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问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盯着老人的黑发男子。

        “诺列嘉,我的心中也同样悲痛无比,但是,殿下他已经从我们布里塔尼亚离开了。现在,他们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我们,你必须要更坚强………………”

        黑发的男子,吉尔·普瑞森特低着头轻声地答道,面色平静却不免有些萧索。似乎是被他话里的悲伤所渲染,原本就浓重的哀伤氛围此刻更像是面包发了酵一样在众人的心里膨胀起来。

        “怎么会…………”

        一直立于孩子们一旁的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儿也是伤心地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塞拉…………”

        说话的女子有着英挺的身姿,一身干练的骑士装让这个面容冷漠的女子多出了几分潇洒的气质。只是,即便是这样让人无法挪开眼球的存在,此刻也不可避免地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郁。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我…………”

        “没有人会怪你的,因为,大家的心里都一样很难受………………”

        “尤菲殿下她,这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被塞拉叫做姐姐的女子略微点了点头。女子的直白丝毫没有让塞拉感到一丝好受,反而更加难过了起来………………

        “我去看看塞西尔姐姐………………”

        沉默了片刻,名叫塞拉的小女孩儿行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这里已经快要待不下去了。吉尔注意到孩子里有一个人影略微张望地看着大门的方向,了然地笑了笑。

        “殿下虽然不在了,但是,也不要忘记他留下给我们的信念…………我先走了,法隆,诺列嘉…………”

        他像个贵族一样施了施礼,随即离开了礼拜厅。黑发的男子眼中却没有看到一丝的迷茫。

        【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那份幸福,为何入目的,只有肆无忌惮的痛苦呢………………】

        管风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与这条消息一同公布的,还有已经运抵了彭德拉贡的“骑士王”的遗体。

        出殡的那一天,彭德拉贡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没有选择使用任何灵车来迎接这位英雄的归来。从皇宫直到西区外足足10里多的街道,挤满了自发前来为殿下送行的群众。在天空灰暗的帷幕下,在数十万人或是哀痛,或是沉思,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一个英雄的身影在人们的眼前缓缓走过,像一个王者巡视着这片被他所保护的土地。为王抬棺的人,是赶回来的第一部下,杰雷米亚,克洛维斯皇子,阿什福特公爵,以及如今担任欧洲战线最高统帅的奥古斯塔·亨利·海兰德公爵,曾经和鲁鲁修在欧洲上演了一出漂亮合围的他,现在回来了这里,为战友送行。其他,更有许许多多自发地加入了灵棺之后的送行队伍。杰雷米亚,这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男子,第一次在人前流下了眼泪。彭德拉贡充满了庄严气息的这座城市,笼罩在涌动的黑海之中。所有的人都默默地低头默哀,为身在天国的殿下祈祷。待在布里塔尼亚皇宫里的王公大臣们对这个景色为之动容,欧洲世界则是举杯欢畅。但是,此刻,就在这一条,半年前骑士王高奏凯歌的地方,人们向英雄致敬。

        雨,一滴一滴地下着,像是永远落不尽的眼泪。

        黄土,人手一捧,灵殿填满了人们对殿下的思念。

        墓志铭由皇族御用大臣撰写,在音乐家亨利·珀塞尔编写《孤独的巡礼》的悲伤中,年轻的王者,安息于此。

        来到这里的至强伟人们

        低下你的头颅

        这里

        记载着一国的荣耀

        ……………………………………………………………………………………………………

        “以上就是有关鲁鲁修殿下葬礼的全部报告。”身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半跪在身前双手负背的高大男子跟前。

        “阿什福特家的举动在意料之中,那么瓦尔哈拉那边的反应,是说鲁鲁修真的死了吗?”

        高大的男子缓缓地说道,语气听不出任何的哀喜,像是深邃的黑暗一般,即使是一动不动都给人一股磅礴的压力。

        “以属下的判断的话,应该是。另外,吉尔·普瑞森特已经于葬礼后前往了狮**殿,很有可能已经转投了奥德修斯殿下………………”

        黑衣的男子恭敬地跪于地上,语气机械而平静,就像是纯粹的机器一样索然无味。

        “其他人呢?”

        “斯美拉基·诺列加阁下辞去了军中的职务,目前居住在瓦尔哈拉孤儿院。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阁下已经于昨日同克洛维斯殿下一同前往了日本。埃克莱尔·法隆卿似乎没有明显作为,不过。似乎双鱼宫有意拉拢…………”

        白发男子的眼中,一抹难以言喻的失望一闪而逝。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汇报。

        “昨天朕让你查的事情有下落了吗?”

        高大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转过身来,微微眯起的紫色眼眸迸射着惊人的气势,搭在男子肩上的羊角包似的白发不仅没有显示出一丝的衰颓,反而彰显着一股雄伟的霸气。他正是这个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绝对领袖,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98代皇帝-查尔斯·Dl·布里塔尼亚!

        “是,那道抹杀鲁鲁修殿下的命令是V.V.教主发出的。”

        “知道这件事情的…………”

        “已经只有卡拉雷斯伯爵知道了。”

        “…………行了,你下去吧…………”

        似乎是早就知道了答案,皇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想要单独待会儿。

        “Yes,YourMajesty!”

        喝退了部下的查尔斯皇帝有些厌倦地看着桌上关于密令的报告,良久,眼神中的失望与不满没有丝毫地掩饰。

        “玛丽安娜哟,哥哥,又说谎了…………”

        皇帝似是自言自语道,无人知道的书房的密室里,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儿默然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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