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个侍卫,很好……
[[[CP|W:250|H:190|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53/26/3234028635629885423496250792700.jpg]]]白羊宫，即便已经是快要到了深夜，皇女的房间内仍然是灯火通明。值班的侍卫与前来收拾残局的女仆相视苦笑。在白羊宫当差可不是什么舒坦的事情。虽然因为住在这里的玛丽安娜皇妃原本就是平民，所以在白羊宫的规矩并不像其他宫一样的森严，甚至可以说是放松。但是同样的，这里也有两个不是省油的灯的小殿下…………
“不要，我不要，哥哥你又想要抛下娜娜莉一个人了！我不要，不要啊！”
“不会的，娜娜莉，明天一整天我都会陪着你的！”
没有执拗地企图用年龄这种蛮横的理由，鲁鲁修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但是老实说，他也没有想到娜娜莉的反应会这样大。
“骗人，哥哥，一定是想要把娜娜莉扔下不管，你让娜娜莉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娜娜莉！”
鲁鲁修轻轻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不一会儿就感觉得到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染湿了胸口的衣衫。轻轻地扣着她颤抖的双肩，躺在鲁鲁修怀中的娜娜莉只得死死地攥紧他的衣襟，浑身为之一颤。鲁鲁修叹了口气，他知道那是娜娜莉的眼泪，冰冰凉凉的满是悲伤，裹着对他的依赖。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子对待娜娜莉呢…………”
怀中，早已经哭成泪人的娜娜莉低声地哽咽着，鲁鲁修甚至能够从她的眼中望见那种仿佛被丢弃的不安。
「看来，以前真得是太少陪着娜娜莉了。明明都已经向她保证不会抛下她不管的，结果却………………」
看着拼命地想要置身于怀中的娜娜莉，鲁鲁修心里多少有些自责，印象里，他过去能够和娜娜莉一起玩耍的时间实在是相当的有限，即便是日常的相处也更多的感觉停留在“血缘关系”上，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自己太过严格了吧，所以才冷落了娜娜莉，鲁鲁修这样想着，轻轻捋了捋娜娜莉亚麻色的卷发。
“哥哥不会对娜娜莉说谎的，永远不会了。这样吧，等过几天，我向父皇请求看看带你出宫去玩儿好不好？”
轻轻地拉过她的肩，鲁鲁修轻柔地抚去娜娜莉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地仿佛像是害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这件至宝。虽然他心里也对于父皇是不是会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也直打鼓，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让娜娜莉再在他的怀中哭泣了。
“真的吗？”
娜娜莉有些不敢相信似得张大着可爱的眼睛，只是因为红肿的关系，鲁鲁修看了反而更加不忍。
“嗯……真的，我向你发誓…………”
鲁鲁修笑着回答道，娜娜莉这样问，那么这件事基本上有戏了。
“那，那娜娜莉明天会乖乖的，哥哥不要忘记了，我们到时候还可以跟米蕾姐姐一起玩儿！”
像是生怕鲁鲁修反悔似得，娜娜莉一下从鲁鲁修的怀中挣出，赶紧把话说死，不给鲁鲁修留一点反悔的余地，鲁鲁修不由微微一愣，随即释然地笑了笑，即便是只有6岁，她却拥有过人的天资，而这一点，鲁鲁修在日后也会更加清楚地看到。
“啊…………和…………米蕾一起…………”
感觉像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鲁鲁修脸色有些黑，当初他在阿什福特家的几个月，可没有少被这个米蕾小魔头捉弄。每每想起那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淑女，不，她跟淑女完全搭不上任何关系。鲁鲁修感觉到一阵头疼，希望到时候她能够看在娜娜莉的面上，放自己一马吧。
“嗯嗯，那一定要好好准备。上次和米蕾姐姐在白羊宫玩儿捉迷藏输给了她，这次哥哥一定要帮我！”
娜娜莉义正言辞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鲁鲁修闻言浑身一抖的动作。
「呵呵…………恶作剧的话，还是在她的主场，估计谁也别想要玩儿过米蕾…………」
鲁鲁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还是没忍心打击娜娜莉。只是很没有底气地呵呵着。
“对了，说起玩儿，娜娜莉，明天到了双鱼宫，可能能够认识一个新朋友。”
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鲁鲁修刚想要招呼女仆的动作为之一滞。
“谁啊？”
娜娜莉眨巴着大眼睛在鲁鲁修的身边转来转去，仿佛那人就藏在鲁鲁修的身后一样。同之前得到特许出宫的鲁鲁修不同，从小就生活在笼中的娜娜莉对于世界的认知仅仅也只有到白羊宫周边的一些地方，甚至，连皇宫外的景色也只是经由鲁鲁修口述，对了，因为看不见…………
“确切地说，应该是科涅莉亚皇姐的胞妹，名字是…………”
鲁鲁修淡淡地说着，在说出那人名字的那一刻。仿佛缺氧带来的晕眩，迷糊的双耳像是钻进去了……成千上万只的虫子在啃噬着他的脑髓。
彻骨的疼痛一瞬间涌了上来，零零碎碎的光景，在鲁鲁修眼前一闪而过。
「我的名字是…………」
“尤菲…………”
鲁鲁修失神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奇怪之处。
“尤菲？”
娜娜莉有些好奇地等待着鲁鲁修继续说些新姐妹的事情。可事实上鲁鲁修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嗯…………尤菲米娅·Li·布里塔尼亚，她是柯内莉亚皇姐的胞妹，刚好比你要大上两岁。今天我跟科涅利亚皇姐谈过了，明天，母亲她可能要陪科涅莉亚皇姐去骑士学院参加毕业典礼。所以母亲把我们拜托给了伊莎贝拉皇妃照顾。啊，也就是科涅莉娅皇姐的母亲，我听宫里的人说，尤菲米娅是个很好相处的皇族，我想，她一定也会把你当成妹妹看待的。”
鲁鲁修轻轻勾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身为娜娜莉的哥哥，他现在所能做出的补偿也只有尽可能地找人陪着她。很多的时候，鲁鲁修都会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生于皇族，他跟娜娜莉应该会是更加亲密的兄妹吧。可惜………………
“嗯…………娜娜莉，一定会跟尤菲米娅姐姐好好相处的！”
她开心地挥舞着双手，鲁鲁修笑了笑，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信心，要知道，伴君如伴虎，皇族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然而，要考虑这一切对于尚且年幼的娜娜莉而言也许还是太早了。也许在她单纯的心里，已经填满了明天对于素未蒙面的姐姐的好奇和猜想。长什么样子，喜欢什么，脾气怎么样，是不是和俾斯麦先生一样古怪。少女的心思总是这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象，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鲁鲁修安心地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睡去的娜娜莉，轻轻地将她放置在温暖的牙床之上，盖上被子都还能听见她梦里“哥哥，尤菲……”的呓语。吩咐女仆注意照看，鲁鲁修这才悄悄离去。
「晚安，娜娜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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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还以为鲁鲁修殿下跟娜娜莉殿下亲密了不少……怎么又…………”
在娜娜莉的寝宫门前，一众侍卫听闻到屋里的打闹声，有些无聊地侃起了大山。
“听说，好像是因为明天玛丽安娜殿下要出宫，可是没有同意带上娜娜莉殿下。结果，鲁鲁修殿下就只好留下来陪她了…………”
“难怪，我就说殿下怎么对他的妹妹这么好，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是心里有鬼啊…………”
“不过这么说起来的话，鲁鲁修殿下果然也是想要向玛丽安娜殿下一样从军吧，毕竟鲁鲁修殿下可是迟早要继承殿下衣钵的人呐。”
“啧啧，帝国皇家骑士学院，想当初我也想考来着，结果那个主考官却只录用了贵族的子弟，该死的，如果是凭真本事，那些人哪里是我的对手啊…………”
“对，对，那帮家伙就是狗眼看人低。所以我参军以后才主动申请来白羊宫，玛丽安娜殿下的身边任职。毕竟，谁都知道，玛丽安娜殿下可是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军人的偶像啊！”
“说得也是…………”
说完赢来了一片赞同之声，他们之中大多都是在军队里混的不尽人意才申请调职前往皇宫守备的，对于这里的主人，“平民皇妃”玛丽安娜有着天然的憧憬，只有少数几个仿佛被孤立起来的卫士，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对于一帮兵痞的吹牛牢骚微微侧过一丝不屑。
“喂，你们这帮家伙，不好好地守在岗位上，嘀咕些什么呢！”
灯火闪烁的走廊，军靴的“咵咵”声仿佛一阵无形的风，吹得萤火为之抖动。身后跟着手持长戟的侍卫，衣着队长制服的年轻男子面带着愠色快步跨了过来。
一众交头接耳的侍卫甚至来不及跟这位刚来的队长打声招呼，这一阵略带点威吓气势的命令就已经让他们胆怯地闭上了臭嘴。少数胆大的卫士用眼角的余光拼命瞄着，脸上闪过不少惊讶的神色。
“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队长！”
眼见着负责交接班的人叫出了来人的名字，士兵们这才敢稍微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气势不凡的队长。
年轻，这个人光是用看的就知道他一定非常年轻。这倒不是说他这个人多么的年轻气盛，嫉恶如仇。而是单纯的从五官来判断，一头藏青色的短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身材健硕而挺拔。炯炯的目光配上他身上崭新、严整的制服、佩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威武，从里至外地散发着浓郁的军人气质。
士兵们一个个都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刚刚高谈阔论的贵族丑事不过是无聊时解闷儿的段子，但是杰雷米亚可是真正贵族出身的军人。侍卫们一个个低着脑袋仿佛生怕迎上杰雷米亚带着一丝怒气的目光。全然没有刚刚高谈阔论“****丝梦想”的时候的“意气风发”，像是发涨的冻茄子，整张脸都是恐怖的绛紫色。
在殿下的寝宫前出言不逊，而且玩忽职守。说起来似乎是件不足为道的小事，但是，对于杰雷米亚这样恪守骑士道的人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鉴于你们刚刚所犯下的过错，也不用换班了，全部给我站到天亮为止。”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吹牛皮…………」
冷冷地抛下让全部侍卫都脸色难看的命令，杰雷米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些人不中用的素质，看了看殿下似乎已经休息，他也不方便请示，便直接领着他带来的人继续巡逻去了。
“呼…………真是吓死我了……妈的，不就是家族里有个伯爵的爵位吗，拽个什么…………”
听见杰雷米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众侍卫立刻就不满地发起了牢骚，只是，他们似乎因为杰雷米亚的离去而忘记了，殿下的寝宫早已经停止了吵闹声…………
“就是，就是…………”
其余人也不爽地附和着，以往他们虽然在当差的时候走神也不过是被责备两句，谁会当真呢，谁会吃了豹子胆敢侵入皇宫呢，真是的…………
“就是什么…………也来讲给我听听…………”
冷不丁，本来安安静静的寝宫大门前，鲁鲁修面带着寒霜行至了一个放松了站姿的侍卫前。紧皱的眉头，似乎在昭示着，殿下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殿下，刚刚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队长他，他刚刚在跟属下们炫耀他家族里的爵位，口气甚是嚣张，言辞之中甚至对殿下……对殿下也不放在眼里，属下们实在看不过去，所以…………”
搭话的侍卫显然也是一个老甲鱼，眼看着鲁鲁修年少，眼咕噜一转已经想好了对策，躬身行礼的功夫已经瞬间跟邻近几个使了眼色，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几乎就要将杰雷米亚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眼看着鲁鲁修面无表情，侍卫还当是殿下已经开始有所怀疑，当下他心里一喜，正要继续往他身上泼脏水。结果鲁鲁修已经出乎意料地抽出了侍卫腰间的佩剑搭上了他的脖颈，目光冰冷无情。
“殿下…………”
侍卫长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鲁鲁修，手中的长戟也失手掉在了地上。在安静的走廊发出甚大的声响。
“说啊，所以，怎么了…………”
鲁鲁修冷冷地把长剑往他身上靠了几寸，油腻的脖颈仿佛依稀能够看见纤细的血丝。四下的侍卫们或是惊惧，或是漠不关心，也或者是幸灾乐祸。他知道了，鲁鲁修自始至终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眼见着同僚们个个像是怕引火上身似的挪开了目光，他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额角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殿下饶命啊…………”
狐狸总算是露出了尾巴。鲁鲁修冷冷一笑，侧过剑刃，只是用剑身狠狠地抽在了侍卫的脸上，再顺势一拉，头顶所戴象征着宫廷守备队的徽帽被鲁鲁修一剑斩落。
“殿下！您没事吧！”
听闻到那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才刚走出去没多远的杰雷米亚便领着人迅速冲了回来。只是，眼前的景色，却让他惊惧异常。鲁鲁修殿下手持着卫士的佩剑将一个侍卫拍晕在地，被斩落的红色羽绶在地上格外地惹人注目。鲁鲁修就那样不可动摇地立于众人之中，俨然被众人所簇拥的孤傲王者。
“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是吧？”
随意地将佩剑扔给一旁早已经吓得浑身冷汗的侍卫，鲁鲁修回过神来看着这个新派来的队长。像是在打量着一把绝世神兵，不久，鲁鲁修的脸上露出了赞同的笑意。
“是，殿下有何吩咐。”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殿下应该是没有危险的。杰雷米亚命令收起了长戟，佩剑，半跪于鲁鲁修身前，等待着他责罚自己的失职。
「坦坦荡荡，一丝不苟，军人气质倒是不错啊，只是………………」
鲁鲁修赞许地想到，也没有多计较便走上前轻轻扶起了一副“赴死表情似的”杰雷米亚，搞得后者一脸的惊疑。
“不必多礼，杰雷米亚卿…………”
鲁鲁修轻轻地笑着，让人如沐春风。
“啊，是，殿下……”
杰雷米亚有些僵硬地回答着，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距离皇族如此的接近。哪怕是玛丽安娜殿下，也或多或少地让他有种远不可及的高度，但是，这位殿下却…………
“把这里处理一下，来书房找我吧。我有话跟你说…………”
“Yes，YourHighness。”
处理？处理什么，当然就是那个被鲁鲁修拍晕的卫士了。不需要鲁鲁修明言，杰雷米亚只要稍加手段就能知道这个家伙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企图蛊惑自己的主君，简直罪无可恕。鲁鲁修将他交给杰雷米亚处置，也等于变相地承认了他对于白羊宫侍卫的统领地位，以前要百般小心的事情，似乎时机终于来临了。
白羊宫，是该好好清洗一下了，我可不希望这里跳出那么多的BlackSheep…………
那么，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你，能够成为吾手中利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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