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三章05
但这并不妨碍四喜和六聋子的执着，每个周五他们争先恐后跑去学校广播室门口等周慕寒，等她的男生太多了，周慕寒不仅没正眼瞧过他们反而经常找借口接近赵瑞，如果找不到赵瑞她就会指使我打探他的行踪。
赵瑞练习排球之外最喜欢往吉他社跑，一般就寝之前才会回到宿舍，有时还能碰见他在吉他社门口跟一个齐肩短发女孩挥手道别的身影，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是温歌，对音律一窍不通的我而言，弹吉他弹古筝弹钢琴都跟小时候爷爷奶奶弹棉花一样复杂。
得知赵瑞喜欢跑吉他社，周慕寒开始有意无意经过那边，四喜和六聋子就跟闻着味道的苍蝇一般跑到吉他社假装偶遇。
四喜拿着花横在教室门口念莎士比亚的诗，六聋子抱着吉他站在走廊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但无论他们假装偶遇多少次都比不上赵瑞对周慕寒的会心一笑。
在追求无果的情况下他们转头找我帮忙想办法，每个周五他们都不厌其烦抓住我软磨硬泡。
“你到底能不能帮我约上周慕寒？”六聋子躺在我宿舍的床铺上不肯罢休，他两腿横在床杆来回抖动，满脸写着“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没空，你又没断手断脚，自己去约不就完了吗！”我没好气地说道。
六聋子翻身换了个姿势，腿依然搭在我的床杆上，“你这家伙，我要能约上还用得着找你，谁让你跟周慕寒走那么近，说，你是不是也暗恋周慕寒？”
“你说是就是呗，随你的便。”我伸了个懒腰，径直躺在床铺另一头，顺便把脱了袜子的脚伸到他头顶部位。
六聋子被臭脚熏到跑下床，他捏住鼻子小声质问：“那么，周慕寒有没有那么一丝丝喜欢你？”
“你在说笑话？周慕寒连你们都瞧不上，更不可能喜欢我。”
“说的也对，路小衫，兄弟的终身幸福全靠你了，你要是约不到别想回排球队！”
前脚六聋子刚走，后脚四喜跑宿舍逼宫，他一手捧着玫瑰一手抱着叮当猫的布娃娃，据说这是周慕寒最喜欢的卡通动画。
他把玫瑰花和布娃娃塞我手里，满脸虔诚地对我说：“只要你帮我约到周慕寒，校门口麻辣烫加煎蛋，一个星期起步。”
我无可奈何地回道：“可是周五我要兼职，根本没时间帮你们追女朋友。”
“你们？什么你们我们的？难道还有其他人让你帮忙约周慕寒？”四喜在宿舍左右搜寻，试图把另外那个情敌找出来当面对决。
我刚要张嘴，他一把堵了回去，头顶的风扇嗡嗡转动，三十八度的高温，他淌着汗水在我眼前走来走去。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六聋子那个王八蛋吧？”他若有所思停顿两秒，接着继续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双倍，校门外麻辣烫两个煎蛋行不行？”
“他没有给我好处，就是刚来宿舍让我帮他约慕寒学姐。”我有些无可奈何。
“没给好处？四喜停下搜寻的脚步，他睁圆了眼睛望着我说：“既然如此，那……刚才的麻辣烫当我没说，好兄弟计较那么多干什么，等毕业喝喜酒免了你的份子钱，怎么样，成不成？”
“喝喜酒？你想的真够远的，周慕寒喜欢你吗？这就想到喝喜酒这一步啦？是不是太早了？”我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兄弟？你怎么能这样埋汰你的兄弟，你看看我帅气的脸庞，潇洒的身姿，迷人的嗓音，周慕寒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望着他的鸡窝头一言不发。
“啊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
“行行行，别唱了，我答应还不行吗。”
“早说呀，浪费我优美的歌喉。”
“万一周慕寒不答应怎么办？”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肯定是你准备不充足，所以周慕寒才会不答应。”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约她！”
“滚滚滚，反正你给我约周六下午火车站火锅店。”他把玫瑰花布娃娃丢我床头，丢完甩门就走。
在兼职的煎熬里我合计了一个星期，四喜和六聋子邀约的时间刚好是周六同一天，约会时间都是中午，约会地点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两地坐公交起码要一个小时，这种约会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因此，面对慕寒学姐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慕寒学姐戴着橘色遮阳帽，穿着米色长裙，她抱着四喜送的叮当猫在排球场来回走动，阳光明朗，天空湛蓝，南风卷起落叶飘在她的帽子上，我犹豫着要不要摘下来，半晌还是决定算了。
听完我磕磕巴巴的邀约慕寒学姐哭笑不得：“他俩约在一天，都是中午，一个约步行街一个约火车站，两个地方隔的就很远，坐公交都要一个小时，这也太难为情了。”
“我也觉得，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回绝他们。”说完我开始紧张。
“不用，我看他们没少麻烦你吧。”慕寒学姐挂着温柔优雅的笑容。
“是挺麻烦的，不过也不是很麻烦”
我害羞地挠了挠头。
“赵瑞有没有让你来约我？”慕寒学姐话锋一转，直接把话题绕到赵瑞头上。
“赵瑞？没没有。”
“那你说赵瑞对我印象怎么样？”
回答之前我思索了一遍，一学期过半赵瑞根本就没有跟我们提起过慕寒学姐，想到这里我又开始紧张，一紧张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好像挺好的。”
慕寒学姐满脸疑惑，“挺好的？是不是觉得我挺好的？”
“是吧，是挺好的”
因为是无意的撒谎，我开始变得结结巴巴。
“那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说到这个，我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赵瑞从来就没有表明过喜欢慕寒学姐。如果告诉她赵瑞喜欢她，那是欺骗，如果告诉她赵瑞不喜欢他，那么她肯定会很难过。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慕寒学姐好像看出了我的焦灼，她轻声细语说道：“算了，也许你也不知道，那你说，四喜和六聋子，我应该选谁比较好？”
“这个有点难度”
慕寒学姐走到操场的桂花树下，伸手折了一根桂花枝，桂花的香味飘满整个操场。
“真香，可以做桂花汤圆，桂花汤圆你吃过吗？”慕寒学姐把桂花枝凑到鼻尖，阳光穿透花枝，花影折射在她晶莹剔透的面庞，她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我回道：“汤圆吃过，桂花汤圆没吃过。”
“如果有机会我请你吃桂花汤圆。对了，你觉得我应该选谁？”这个问题再次摆在我面前，我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以为你约我出来也是想追我呢！”慕寒学姐突然的玩笑让我手足无措，刚喝进去的矿泉水，就这样呛着咳嗽了几十秒。
正值午饭时间，我们默契地走到校外搜寻午餐地点，走了一圈，我们又默契地走进离学校南门口最近的蛋炒饭店。
我帮慕寒学姐拉开椅子，顺便抽出纸巾擦掉了上桌客人留下的油渍。慕寒学姐要了一份海带排骨汤和煎饺，我要了一个大份的蛋炒饭，我们等了十五分钟，蛋炒饭煎饺迟迟没有上桌，饭馆外边走动的学生越来越多，饭馆里面已经没有空位；又三分钟过去，内屋传来老板娘谩骂老板的声音，那声音穿透厨房直抵大厅，我正准备催促上菜，五福和二百五明晃晃从大门走了进来，他们朝前台点了两份蛋炒饭，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占领我跟周慕寒所在的空置座位。
“慕寒姐今天好漂亮，慕寒姐居然也在这里吃蛋炒饭，千万人中我们在此相遇，这是缘分在召唤啊！”二百五的口水全喷在我脸上。
五福毫不示弱，转头就在饭馆冷柜拿了两瓶冰汽水，一瓶给他自己，一瓶给慕寒学姐。
“我们呢？我们不需要喝吗？重色轻友的家伙！”二百五一把抢过五福手里的冰汽水，不由分说开瓶畅饮。
“二百五，你自己没手吗？冷柜摆在那边，不会自己拿吗？”五福从二百五嘴里夺回已经被喝掉一半的汽水。
饭馆吊扇在头顶嘎吱作响，汗水浸湿的白t恤散发着一阵阵汗臭味，两个人都握着汽水互不相让，冒着冷气的汽水瓶在他们手掌推拿中来回移动，难舍难分之时，慕寒学姐把另外那瓶汽水递回五福桌前。
“我这几天不方便，不能喝冰水，你们自己喝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那我去给慕寒姐倒热茶怎么样？”五福松开汽水瓶，转头去大厅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慕寒学姐接过热茶，温柔地回道：“谢谢啦，其实不用特意倒热茶，我已经点了一份海带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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