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失望
司如歌想要朝着席漠走去，却脚下却如同灌了铅，沉重得让她无法动弹。
那个男人也仿佛终于才回过神来，朝着她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司如歌。”他远远的就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席漠问话的语气很平静，让司如歌几乎有种错觉，仿佛刚才那个用阴狠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根本不是面前的男人。
司如歌张了张嘴，刚想要解释一下，然而席漠却仿佛根本不打算让她开口说话，淡淡一笑，问道：“你刚才，是跟谁在吃饭？”
他明知故问，笑意中藏着一丝阴狠。
司如歌的额角上忍不住渗出一滴汗水来，就连背后也登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大厅里很安静，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暗自涌动的热潮。有风吹来，她穿得单薄，被冷汗浸湿的地方瞬间一片冰凉。
“是林玥。”司如歌回答到，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席漠明明用这样温和的语气问她，却让她浑身发软，几近虚脱——那都是因为害怕。
前所未有的害怕，像是一层黑暗，朝着她笼罩过来。
“是吗？”席漠凝视着她的脸，淡淡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跟她出来吃饭呢？”
他逼视着司如歌：“据我所知，你们的关系并不好，不是吗？”
司如歌喉头有些梗塞，盯着面前的男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席漠带来的压力实在巨大，而目前的局面也的确很是尴尬。
她和林玥有仇，那种仇恨甚至深入骨髓，可席漠淡淡看过来的眼神，却仿佛比仇恨更让她痛苦，将她整个人都变得难受了起来。
在面前男人的逼问下，她若是说有仇，可两人刚刚吃的这一顿饭，就又显得搞笑了起来。
席漠凝视着她的脸，突然笑了一下，他带着几分有趣，几分玩笑的神情说道。
“司如歌，你们当初不会是故意欺骗我，表面上争来抢去，其实私底下早就串通好了，各自达成所需吧？”
司如歌脸色一白，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席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胡说？”他喃喃了一遍，眼神骤然冷却了下来，却没有错过那女人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惊和失望。
他心中突然一阵钝痛，疼得让他恨不得能够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好躲避这一场突然袭击而来的痛楚。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席漠说道，“我原本是想要相信你的，可是你既然给不出解释，那就只有让我自由发挥想象力了，不是吗？”
他的笑容极淡，好似随时都能够在一念之间消失殆尽。
司如歌握紧了拳头，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她请我出来吃饭，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
司如歌忍不住大声说道，她盯着那个男人，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犹豫的神色，可是席漠却像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般。
他缓缓的笑，笑得那样平静，而又让她痛苦。
“她让你出来吃饭，你就出来？”席漠转开了头，避开了司如歌看过来的视线，他的眼底满是戏谑的笑意，“司如歌，你还记得昨天答应过我什么吗？”
司如歌的心跳很快，也很重，像是重重敲击在心尖上的鼓槌一般。
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动作仿佛撕开里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那深深的痕迹血肉模糊，是当初给予她的疼痛，有一次席卷而来。
“你答应过我，最近不会出门，你答应过我，不会做让我不满的事情。”
他的语气轻轻，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吐出。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平静到像是数数一般的话语，却仿佛比任何摧毁人心的东西还要恐怖可怕。简简单单的雨花，就突破了司如歌心理最后的一道防线。
“不……不是的。”
司如歌忍不住的想要的解释，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席漠的胳膊，想要让他认真听自己的话。
可席漠回忆完，轻声说道：“司如歌，你真让我失望。”
他淡淡一眼，转身离开，走得毫无留恋，眼底的失望也彻彻底底。
司如歌的之间滑过他衬衣的边角，触碰到柔软的布料，让她的指尖下意识的收拢，似乎是想要将那一角衣服攥进手中。
“席漠！”他的名字脱口而出，司如歌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深深的不舍。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整个人仿佛都变得奇怪了起来，但她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抓牢，她的那份在席漠心中堆积起的信任，转眼就要烟消云散。
她的话语中满是眷恋和后悔，然而那个说着不论何时都要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这个时候却没有停下脚步。
司如歌的高跟鞋扭了一下，她的步子也跟着踉跄。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就只有不远处原本跟席漠在一起的一群人，她在人群中追逐席漠的身影，可是他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司如歌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心底空了一块。
她不是不愿意给席漠解释，而是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和林玥的见面竟然会惹得席漠这么大的反应。
他的怀疑……用那种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可司如歌知道，他是真的往那一层面想去了。
都走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那些哄闹仿佛都是假象，迷乱了她的双眼。
周遭的一切原本都是黑暗，可那男人给了她光明，让她甚至可笑的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生存，然而当席漠真正离开的那一刻，黑暗又一次侵袭而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会这么害怕独自一人。
从餐厅出来，司如歌站在门口，寒气扑面而来，冷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然而她看着自己的手，缓缓笑了出来。
“真没用。”她喃喃了一声，顺着昏黄的街道散步一般慢慢的走。
走了一段路，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是歌曲乐器和人声交错的声响，司如歌抬起头朝里看去，是一家不大的地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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