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失败者
“我那般？”
林玥皱了皱眉头，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了起来，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低声喃喃道。
“我怎么了？我爱着他，就必须要忍让、要放手、要让他去追逐自己爱的人吗？我做不到那么宽容大度，而你也做不到！司如歌，你和我就是同一类人！我们心狠手辣到了极点，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你说……你说我们究竟有什么的不同？”
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尖锐了起来，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轻飘飘的划拉下去，就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你说啊！”林玥狠声问道。
司如歌说不出来。
那些反驳的，辩白的话语，就像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她能够捕捉到曾经存在的痕迹，可是那一字一句，却再也说不出口。
林玥说得没有错，她们两人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深爱着席漠的人……
看着她的脸色变化，林玥逐渐笑了起来，她仍旧站在那里，茂密的树叶几乎将她的身体都一同包裹进去。
“司如歌，明天我们见一面吧，就在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来等我下班吧。”
林玥的声音很轻，仿佛两人的见面不过是老友叙旧。
司如歌咬紧了牙关，后槽牙因为猛力的压迫，甚至发出让人心惊的声音。
“我不会去的！”她艰难的说道。
林玥看过来的眼神轻飘飘的，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人在这种目光的逼迫下，竟然不敢反驳她的话。
正当司如歌防备着那女人会说出什么话来的时候，林玥笑了起来，转身离开。
“是吗？”
她的声音传了后来。
背影也显得格外消瘦，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写着张扬不惧的女人，那个背后有着强大财力，身上带着从小养出的高贵气质，如今却只剩下了单薄而又落寞的背影。
失败者……
她脑子里重复着这句话。
司如歌不知怎么的，竟然眼眶一热。
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了街角，司如歌才浑身脱力，软趴趴的靠在了花坛的石台上。
她颤抖着手去掏包里的烟盒，看着自己发抖的指尖，忍不住讽刺的笑了一声。
“真是没用啊……”肌肉因为紧绷过猛，此时无法控制的颤抖，让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司如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打火机“咔擦”一声，发出棉石碰撞的清脆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的的气息，算不上好闻，却有种让人沉迷的魔力。
烟雾升起，迷茫的情绪在瞬间遮蔽住了她的双眼。
司如歌的眼眶猩红，她凝视着手中把玩的打火机，眼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几乎以为在她脸上划过的一抹落寞，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真是可笑。
她以前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在林玥的面前竟然会有一天落了下风。
她明明不会在任何视线下低头，可是在那一刻，林玥只是用淡然的目光看过来，就让她头皮发麻，浑身的神经仿佛都绷紧了起来，严阵以待，仿佛如临大敌。
“司如歌……你可真是没用啊。”她低声喃喃了一句，吐出一口烟雾来。
那种白色的寡淡的烟气，弥漫在呼吸之间，让她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终于有了几乎微不足道的丝毫安慰。
司如歌按住了指尖的烟，看着灰白的烟灰被吹散，露出一星半点腥红的火光，一如她的眼神一般，有种嗜血的恐怖逐渐蔓延开。
司如歌没有辜负林月的信任。
她心惊胆战思考了一晚上，吃饭的时候总是走神，还让席母指桑骂槐的说教了一晚上，本就没有心情吃饭，更是空着肚子饿了一晚。
第二天司如歌红肿着眼睛爬起身来，像是个机器人一般洗好澡穿好衣服下楼吃饭，席漠看见她的时候正在吃早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看见她这副模样的时候，却仿佛如鲠在喉，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司如歌笑了笑，觉得自己这副模样，肯定凄惨到了极点，让席漠连说教都不忍心开口了。
直到他吃完早餐，打量了一早上的目光才终于收了回去，说道。
“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公司那边不用去了，可你也别在这个时候出去，外面风头还没有过，你最好让我省点儿心。”
司如歌没吭声，眼神冷冷的，仿佛不关己事。
看见她这副模样，席漠像是有些难以忍受，拧着眉头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听见了没有？！”
司如歌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回答道：“听见了。”
“我说了什么？”席漠瞪着她，目光有些不太友好，仿佛那女人只要说错一句话，他就要万劫不复永堕地狱了。
“让我别去外头丢人现眼，现在风头还没有过去。”
席漠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不满她说的这些话，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再三提醒道。
“我是为了你好，也希望你能够不狼心狗肺，把麻烦惹到席家的头上。”
司如歌抿着嘴唇，扭过头去。
那男人却没有放过她，冷着声音说道：“答应我。”
司如歌低头去喝豆浆，嘟囔了一句，“答应你。”
席漠离开之后，她在屋里纠结了一整天要不要去见林玥。
直到夜幕降临，天边被染成一片通红的颜色，司如歌终于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席母坐在客厅里，看见她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但司如歌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她告诫自己，今天不过是去做一个了断罢了，若是不去见林玥一面，若是不将自己昨天在她面前丢的风头找回来，那么她这段时间怕是别想睡好觉了。
“你要去哪儿？”席母沉着嗓音问道。
司如歌心中一跳，那种发麻的触感又一次从头皮蔓延开来。
她扭头看了过去，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出去一趟，很快的……会赶在席漠回来之前。”
席母在她身后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不希望席家被你们搅和得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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