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校园四方台—30
自从和秦归一经历了那场小树林的深夜谈话之后，林玖整个人就肉眼可见的萎靡了起来。
无论四六和他说什么，或者是想带着他干些什么事情，林玖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这简直要比林玖间歇性抽疯还要吓人。
四六随意地上下划拉着手机上的通讯录叹了口气，这手机要是能和剧本外面的人打电话，四六马上就得给方一棠打上一百个。
她不过就是下了个井，一回来林玖就像是被什么小妖精抽走了精气一般，要死不活的。
“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四六踹了林玖的小腿一脚，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林玖抬头看了四六一眼，非常敷衍地点了下头。
四六才不相信林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能够听进去她说的话，她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说你听到了，那你现在就给我重复一遍，重复不上来，你看我不立刻把你塞进井里的。”
林玖叹了口气，开始重复四六刚才对他说的话。
“你从湖水里游到岸上之后，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内容来到了‘孙米雪’家的小洋楼。小洋楼不同于我说的那般漂亮整洁，反而格外破败。”
“你在里面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华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反正她就是死了，你猜她可能是被别人推下楼梯或者是高空坠落死的。”
“因为那边天是黑的，没什么人，也不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就跳井回来了。”
林玖说的话虽然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但他竟然没说错一句话。
四六白眼：草，他还真的听进去了。真不愧是‘天才’！
骂是没办法骂了，四六咂了咂嘴，挫败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也参不透林玖在这一晚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这情绪转变的速度简直比川剧变脸还要快。
四六毕竟比林玖大上一点儿，更何况她也算得上是‘上帝’第一任首领傅天堰的遗孀，于情于理她也应该要关心林玖一下。
一向不知道怎么正常软声软语说话的四六，犹豫再三只得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林玖的肩膀以示友好，她看似随意地开口，可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一些不自然，这显得刻意极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赵丹砂名义上那个叫什么洋洋的女朋友又趁机占你便宜了？”
林玖摇头，抿着一张嘴死活也不开口说是为了什么。
四六被林玖这个锯嘴葫芦的模样气得直翻白眼，她一向不会安慰人，好不容易耐下性子安慰人，这人还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来。
索性就不理这玩意儿了，四六起身要走，林玖却叫住了她。
“干嘛？”四六没好气儿地应了一声。
“傅天堰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四六要比林玖早进‘寂静之声’，林玖进来的时候，四六早就已经是傅天堰的女朋友了，‘上帝’的成员们也没怎么跟林玖详细说过他们两个人之前是怎么在一起的。
林玖从没有对此感到好奇过，所以他突然间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倒是把四六问懵了。
回过神来，四六嗤笑一声，她懒散道：“还能怎么在一起？睡来的呗！”
林玖还以为自己能听到个什么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结果四六这话说的这么直白，反倒是把林玖给整懵了。
一说往事，四六就又坐回了林玖身边，她绕了绕自己耳畔垂落的发丝，眼珠晃动了几下像是在往下压她的泪水。
她语调不变只是语气有些惆怅。
“你也知道我是个太妹，工读学校出来的女生基本上都好不到哪儿去，刚进‘寂静之声’的时候，我在剧本里混不下去就拿不到金币吃饭，于是我就想抱条大腿，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傅天堰。”
林玖低头垂眸安静地听着，也不插嘴，他这时候倒像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了。
“傅天堰比我大…
”四六掰扯着手指算了一下，实在是记不得傅天堰比她大几岁了，“反正不到十岁吧。”
“男人嘛，正值壮年有那方面的欲望很正常，我就让他上了，剧本里他护着我，剧本外我随他玩，这种事做多了也就谁都离不开谁了。”
“最后就在一起了呗，反正‘上帝’那帮人看我都挺不顺眼的，不过我也不在乎，人想活着就得付出点什么。”
四六这话说的颇为随意和简洁，她拍了拍林玖的肩膀以示安慰：“所以我就一直说没有欲哪来的爱，感情这玩意儿现在已经不兴罗曼蒂克那一套了。”
“你要真是为情所困的话，实在不行就…”四六拍了三下手，“深入交流一下嘛！”
林玖选择性听了听四六嘴里说的话，反正她说话一向没个把门，跟她名字一样不着四六。
他换了个问题问四六：“你觉得什么叫有意义的活着？”
四六没曾想林玖居然能问出来一个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她又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活着就是活着呗，苟且偷生也叫活着，肆意妄为也叫活着。
活着不就是活着嘛，这还需要有什么意义吗？
四六不懂，也不想为难自己去想，她不喜欢弄些有的没的奇怪的问题为难自己。
恰逢中午的下课铃声响起，四六拉了一把林玖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说道：“走呗，吃饭去。”
林玖和四六今天十点多才起床，主要是昨天睡的也晚，满打满算两个人也不算是赖床睡懒觉。
他们两个一醒就来了教学楼，四六嘴里叼着袋酸奶从教室里出来正巧撞上想要去厕所的林玖。
两人眼神交汇，翘课了。
教学楼一楼有个校史馆，林玖撬了锁就带着四六进来了，他们两个就一直在这里待到了现在。
要想从校史馆去食堂就得走左边那条走廊，两人不过刚走到一楼楼梯口就与周朵朵模样的秦归一打了个照面。
四六碍于林玖和秦归一之间那点儿浅薄的关系，只好呦了一声算作打招呼。
可秦归一冲着她点了下头算作回应就扭头走了，完全没有想搭理林玖的意思。
“走吧。”林玖见四六一直杵在原地不动地方，只得出声招呼她赶紧走。
四六疑惑地看了下林玖，这人对秦归一没搭理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明明昨天他还揪着她的领子问她为什么秦归一总是对他爱搭不理的呢！
男人心海底针，四六是捉摸不透了。
吃完午饭，林玖回宿舍跟男生宿舍的宿管大叔借了把巡楼用的大手电筒，探照灯一打开，整个下水道口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林玖把手电筒塞到四六手中，先一步下了楼梯间的那个下水道口。
等到林玖踩在了实地上，四六就把手电筒扔了下去，林玖接住给四六照明，让她能够安安稳稳地踩在铁条楼梯上下来。
有了这探照灯，抬手向上一照，整个下水道穹顶就显露在了两人眼前。
四六和林玖仰着头去看，穹顶上全部都是红色喷漆喷成的条形状物，横纵交错的红色线条配上墙壁上的红色方圆形，就如同像是一些诅咒般的奇怪符号。
林玖盯着那些线条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前都出现了绿色的补色视觉残像，他才看出了一点儿那些线条的门道。
那像是个有着好多条腿的动物象形，林玖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反正他是没把这一猜想告诉四六。
四六也没看出来什么，她扯了下林玖手肘处的衣物问林玖：“往前看看？”
“走吧！”
两人向前走去，来到方井前，方井依旧矗立在那里，但是它上面本应该刻着‘hunan’字样的井壁上此刻却是一片光滑。
这和井里那口在小路中央的井是一样的，林玖不知道这口井为什么会变了样子，但此刻他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和四六转头就跑，两人站立在属于四六那口方井前，看到这个井壁上依旧还刻有着‘hunan’字样的时候，他们两个同时沉默了。
没什么想说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里的线索纷纷杂杂，跟搅在一起的浆糊没什么区别。
林玖咬了咬牙，也顾不上后背的伤口了，他踩上井壁口，想要立刻跳下去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
井里一定还有着大量他们没有发现的线索！
四六的手没跟上她大脑想赶紧抓住林玖胳膊的速度，她刚伸出手，林玖就像是在故意凹造型一样僵在了原地。
[遇到重要行动时，请从一下a、b、c三个选项中选择一个最符合人物设定的选项。]
[a、重新向井许愿b、像孙米雪告白c、回到井内世界]
这三个选项着实莫名其妙，林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选哪个，反正他不会选b就是了。
就算b最后是正确答案，林玖也不想选，要是让他对四六说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的话，这还不如立刻让他去死。
而且a选项和c选项也怪异得很，不知道为何林玖下意识地会把这两个选项当做是对立选项来看待。
a重新向井许愿，让林玖想起了张弓雨让他跳井还愿的话，还愿不就代表了赵丹砂曾经向井许过愿，现在重新许愿的重新两个字可不就更加坐实了赵丹砂对井许过愿的事实。
c回到井里世界，就更加奇怪了，赵丹砂明明是井外世界的人，为什么去井里世界，叫做回到井里世界呢？难不成赵丹砂其实是井里世界的呢？
林玖大脑在飞速地运转，他迟迟不做出选择他就一刻也不能动弹，四六愣愣地看着林玖跨着个大长腿弓步的造型，也不知道这人在犹豫个什么劲儿。
本着同长选a，参差不齐就选b以及同短选c的万能选择题公式。
林玖果断选择了c。
反正怎么重新向井许愿他也不知道怎么许不是吗？
扑通一声，林玖跳下了井。
速度之快都没让四六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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