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高中时代

由于海山的考的成绩并不差，虽然上不了市重点，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仍就是比众多普通的学生要好上许多，对于那些普通的学生，他仍就是高高在上般的存在。

        啃小族的父亲，凭借着海山的光辉成绩在街上的牌友里也开始风光起来。每当讲到孩子教育的时候，其它的父母总是向他投来羡慕的眼光。并虚心向他请教育儿之道，这让父亲很得意。嘴甜的人还会夸他以后会有福，别看现在住的是小茅屋，以后肯定会沾儿子的光，享清福的。这又让原本就得意的父亲更加飘飘然了。

        由于这次没有正常发挥，海山是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考试成绩的。这次考试的失利害得他没有脸面再去见自己尊敬的赵老师，自尊在体内作祟，这让他十分难堪。父亲上次的责骂他不肯与人打交道，没有出息，他也一直耿耿于怀，他想更加优秀一些，也一直徘徊在复读与升学的选择之中。

        由于耿耿于怀得厉害，尽管父母苦口婆心地劝导，海山偏偏是憋住一口气，决定要复读一年，明年考上市重点。

        海山的决定让父亲很担忧。在那次领略到海山真正的反抗意识后，父亲也已经改变了原本粗暴的教育方式，变成‘以吼为主，以打为辅’的模式了。

        父母和亲朋好友轮流上去劝海山，他们是不赞成海山在初三就复读的，这样没多大意义。他们建议他高三再去复读，因为成绩好的学生，在高三都会复读。可海山偏偏坚持着要初三复读的观念，这让父亲无奈。在海山的坚持下，父亲索性也不再劝了，只说放任他自己的去选择。但以后吃了亏，就不要来怨他。

        父亲放任而略带赌气的话，没有坚定海山复读的决定，却让海山动摇了起来。尤其是父亲的最后一句赌气的话让海山内心空空地，决定起来竟也不像以前那么干脆，变得犹豫不决了。

        高中的报名一般都是提前二十天。海山也一直在犹豫着，终于在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才下定决心，决定去上县重点，父亲威胁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

        由于海山的分数还不错，即使学校面临满员困境，海山的报名却没有受到一丁点的阻止，相反还得到了一些减免学费的优惠政策。

        这就是成绩好的学生的优势，任何时候想去，总是能为你挤出一个空位让你就读的。因为学校知道，那些成绩好的是招牌，成绩差的则是学校发展的中流砥柱。满员的借口对成绩差些的学生还有用，因为他们来了对学校的发展也无关痛痒。但要学校放过一个可能成为招牌的学生，学校则是绝对是不允许的。

        这就如同开采宝矿。在矿上，普通的矿石总是随手拈来，想要多少有多少，但真正称得上宝石级的稀有矿石就很难得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高品质的宝石的存在，正是有这些天价宝石的出产，才能吸引更多的淘宝者前来淘宝，这是法则，也是规律。对于学校来讲，那些‘宝石级的矿石’无疑就是这些百里挑一的优等生了。

        海山的高中生活来得很突然，在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天，他与父亲才去报的名。海山当晚便留在了县一中，住进了学生寝室。

        对于寝室，海山是颇为满意。这个三层的水泥建筑，尽管有些年份了，但相对于海山住的茅屋的确要好上不少。

        这里有一拧就来的自来水，而家里用水时还得去手摇井旁，一口一口地从大地深处把水吸上来，再用桶把水拎到屋子里去；这里有封闭的空间，而不是像茅屋那样，四面透风，冬冷夏热；这里有新式的厕所，不是家里的那口大缸。新式厕所的先进之处在于，只要冲得合理，就会再也见不到那些污浊的排泄物；这里更有一扇沉重的铁门，这又不同于茅屋的几层油布叠加而成的门那样，一点防防御力都没有。这里的铁门无论你怎么敲打都打不穿，坚固无比，让人更加安心了。

        一同来的父亲这时候也犹如‘母亲附体’了一般，变得异常的啰嗦，异常的细心。父亲帮海山报完名，领了很多杂物，又接着帮海山铺床，准备洗漱用品，忙得团团转。

        父亲一遍一遍地嘱咐海山的各种东西在哪里，肥皂、衣服、笔墨、文具，连紧急情况下吃的药也塞了好几大盒放在海山的包里。父亲不断地提醒着海山，对自己的财物要小心保管，不要让人偷了去，最好连看都不要让人看到。‘偷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父亲反复地说着，让海山警醒。

        父亲一遍一遍地唠叨，让海山不厌其烦，因此，海山直接把父亲送到大街上，再送上回三湖的车里，耳朵这才清静下来。

        当看着父亲的车一点一点地远去，终于消失在人流里后，清静了的海山并没有迎来期待的自由和喜悦，反而突然无比伤感起来。

        有父亲在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父亲一走，这心仿佛就立刻被掏空了一般。自己现在要干什么呢？海山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接下来的日子真得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生活，这让海山有点紧张。这是海山第一次远离父母，独自生活，他将依靠自己的力量独自生活下去，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海山竟茫然无措了。

        还好世界上有一种叫钱的东西，可以买来饭吃，可以买来水喝，在没有妈妈亲手做的饭菜，没有妈妈亲手烧的开水，他海山仍然能够吃饱喝足，不至于饿了肚子。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海山又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海山当时还不能理解朱先生为什么要哭，可现在当自己就看见自己父亲坐着车回去的时候，看着那载着父亲的中巴车一点一点地远去，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时，海山这才与与朱自清先生产生了共鸣，也流下了不舍地眼泪。

        海山知道，他自己的路现在才正式开始，以后的人生是怎样，是精彩还是黯淡，是顺途还是坎坷，都得他自己去冒险，去把自己的未来一一揭晓。

        海山站在街头的路口站了很久，任着川流不息的陌生的人流从自己身边来来往往，自己则犹如陷入了时间的裂缝，如电线杆一样地站在那里，不能动弹，只是不舍地望着远方，看着父亲消失的方向，发着呆。

        “发什么呆呢，小白！”海山肩头被拍了一下，一个略带磁性的男声从后面传来，把海山从忧伤中惊醒。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中考时杀出的那匹黑马，与海山一样，凭着成绩就考上了县一中的万同学。

        万是一个很帅的男生，在海山看来，这种帅气正是海山所期待的。万的帅气不同于毅的洋气，不同于高的棱角分明，更不是像海山一样的孩子般的阳光的帅气。万的帅是单纯地帅，精致的帅。对比万的帅气，海山是很讨厌自己娃娃脸一样的帅气，因为，海山觉得这种娃娃脸根本与男人的帅就不搭边。如果说自己能易容，有一次改变自己容貌的机会，那么万的那精致的脸蛋，毫无疑问地就会是海山期待的模版。

        不过羡慕归羡慕，当海山知道，羡慕并不能使自己变得像他一样帅之后，海山索性也就不羡慕了，甚至还有点远离他。也许是自惭形秽，在太阳一般的帅气的万的旁边，自己会立马沦为点缀的命运。

        海山想成为别人的点缀吗？海山心里是不想的。因此，初中时的海山虽与万是同班，但与万还有点攀比，还有点竞争的味道在里面。又因实在是竞争不过人家，而有点‘吃不到葡萄，葡萄就酸’的愤懑。虽然是同班同学，由于这份暗中较劲关系的存在，他们讲话的机会并不多，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

        不过以前归以前，当两个人最后一天在学校里碰到的时候，得知他们将有可能在这里一起读高中时，两个人的隔膜，两个人的竞争，两个人一切的不合与间隙都以光速融化了，他们俨然成为最好的好朋友。

        中国古代在描述人生的‘四大喜事’时就有‘他乡遇故知’这么一说。现在用来形容他俩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两个人的相貌又很清爽，成绩又是相仿，这时候的两个人再对眼一看，就更加顺眼了起来。

        当然，三湖的学生花钱买来这里读书的也有很多，包括万在内，也有十好几人。学校为了让孩子们适应这种群体的生活，一开始进学校的时候，不是按班分寝室，而是按各个地域的来分寝室，以便让他们不至于太陌生，先从熟悉的人和事物开始，慢慢开始他们的高中住读生活。

        三湖来的学生其实也是不少，要说他们俩为什么没有和其它的同学成为这种好朋友的关系，海山其实也不大清楚。因为那种眼缘是无法用道理来形容的，看上了就是看上了，看对眼了就是看对眼了，向来也没有为什么。如果真要找个原因，也许是因为他们还是上下床的关系吧。

        “哦，我知道了，小白。是你爸爸走了，你要哭鼻子呢？”万再次不怀好意地笑着海山，这一笑就露出了他那两颗极为明显的虎牙，这给他帅气的脸蛋上增添了几分邪邪的味道，吸血鬼一般。

        “小红，别闹了。”慢慢从伤感情绪中缓过劲来的海山开始反击，把手搭在万的腰上，一副男孩女朋友的样子。

        “滚！”万愤怒地把海山的手打开。

        ‘小红’的外号不是海山给取的，一个男生按理说是没法与‘红’字的外号搭上边的。可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街上孩子揭底：万父亲的名字里有个红字，名字也相当地霸气‘万代红’，

        既然他父亲名字里有红，街上的街坊就称他父亲为‘老红’，万作为他父亲的儿子，当然也就世袭了外号，被叫了‘小红’。这样一来，小红本来是一个女孩子才用的名字，就神奇地出现在在万同学的身上，很快这个外号也就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这让他十分气恼。

        这次海山的反击不仅用言语上，还用在动作上。‘小白’像搂女朋友一样地搂住“小红“的腰，这也有一箭双雕的味道。

        “谁是小红？你找打啊。”万说着，就挥起了拳头一副作势要打的样子。

        “那谁是小白呢？‘子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个文化人难道还不懂？你读的书难道都给拉出来了？”海山很郁闷小白这个外号。当初燕这么随口一讲的外号，现在居然奇迹般地流传下来了，这让海山觉得无语，大为感叹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喊你小白那是在夸你，夸你皮肤白净，真不识好歹。”

        “真的？”

        “对啊，你皮肤这么白，一看就是天生的小白脸嘛。哈哈……”说完，万拔腿就跑，反应过来的海山也奋起走直追。这一追一赶中，海山的郁结的心情也慢慢地化解开了，对家人的思念也慢慢遗漏在了大马路上。

        事实证明，运动是能极大程度地消灭抑郁的情绪。海山在这么跑了一趟后，原本想家的情绪迅速地消淡，直到完全消失。从此，海山的新日子也拉开了序幕，在这时他得独自生活，自己照顾自己，并为着自己的未来努力奋斗。一个暂新的人生阶段也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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