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十一.昔我往矣3
姜晗愣愣的转头，来人的面貌不过豆蔻年华，举止娇俏，身后还跟着不少修士，却……不是故人。
“阿晗，快逃……”
当时阿细姐姐是想要自己和邬风引开那些苏氏的修士的，只是他先一步把阿细姐姐推到了那个传送阵里。
他是所有孩子里年纪最大的男丁，还是姜族下一任祭祀，怎么能让阿细姐姐去引开追兵？可是最后他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这小子，比那个女人还能跑。”
那阿细姐姐去了哪里，难道真在玉京被松鹤穿云的修士抓住了？还是……当时阿细姐姐和另外一群孩子没有逃出去。
“我等，前来寻人，并非有意冒犯。”姜安抱拳道
“道友硬闯大巫山还打伤我的族人，可是要给我一个交代？”那女子说道。
“我们擅闯此地确实有错在先，我等有些丹药可住他们恢复，还望姑娘不要计较。”姜晗自回忆中醒来，掏出不少丹药放在地上，退后两步行礼道：“我师徒听闻赤火部落大巫山消息最为灵通，想象姑娘打听一人。”
“你们应该不是上次来捣乱的修士，赤火部落世世代代不留外人，你寻何人都不该来这寻。”那女子道。
“姑娘，那人与我们非常重要，姑娘帮我看看是否见过此人，她名姜细，字润雨。”说罢姜安将手中的卷轴打开，里面一恬静典雅的美人跃于纸上，便是姜细。
大巫细细的看了片刻，思索后才皱眉道：“我没见过这画上的女子，若你们再不走，即使修为不如你们我也要动手了。”
……是真话，姜晗的心一抽，他见过无数撒谎的人和和鬼怪，即使不用阴阳卷他也知道这大巫说的是真话。
“师父”姜安担心的看向姜晗。
“多谢姑娘，我等这就离开”姜晗失落的道。
“等等！你说你找的那个人叫什么？”突然一个使用□□，的老者问道。
“她叫姜细！”姜晗转身，神情忍不住带出了一点急切。“她叫姜细，姜润雨，你可曾听说过她？”
“你叫什么？”那个用老者仿佛在确认什么，突然问道。
姜晗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声音有些忍不住的发抖：“我是姜晗，我是她弟弟。”
那老者突然激动的走到姜晗身前。“你还记山上那个阵法吗？”
“你是阿禹？还是阿鸣？”姜晗定定的看着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这是他们岐山祭坛入阵口诀，唯有岐山当时能通灵的族人才知道，当时和阿细姐姐逃出去的只有这两个。
“我是姜禹，我是阿禹呀，北辰。”
“大叔叔！？”那大巫愣了片刻，惊讶的问道。
姜禹老泪纵横，拉着姬薇的手道。“傻孩子，他是你舅舅呀！”
“可是我母亲不是？”
“我和你母亲都是从外地来的你知道的吧？我们为了保护你们，不敢把事情全告诉你。”姜禹看着姜晗，颤抖着道：“北辰，你们先进来吧。”
“北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姜禹哽咽着说不下去。
“这样也挺好的，一切已经过去了。”姜晗绝口不提这些年的经历，只安慰道。
当年岐山屠戮太过惨烈，为了防止金乌之魂反抗，那些岐山之民是活活被镇压在那个邪门的后山阵法里，那时候白彦他们所体会的一切他们都体会过。若不是那些业力护着，早全部生生耗死在了里面。
入了洞府，姜禹才将当年的事情缓缓到来：“当时邬风和邬焰大人将我们带出来后不是遇上了苏氏的追兵？北辰你把我们送到传送阵后没过多久我们又被那群人追上了。”
“我昏过去前听到了”姜晗叹息道，关心的问：“后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到了松鹤穿云？还有为什么阿细姐姐的尾羽会在松鹤穿云手里？”
“我们当时走投无路，邬焰大人为了送我们出去化为了原型，后来被那把弓射中了，邬焰大人为了掩护我们，就冲到那群人里爆了妖丹。”提及此事姜禹的眼中再次泛出水光。
“后来阿细姐为了把我们都带出去，阿细姐姐作为邬焰大人的通灵者也受了重伤。当时五洲都是一片混乱，我们走走停停，一路奔逃，等到这里时就剩下我，阿细姐姐，阿鸣，其它的弟弟们……”
“我知道了，不是你们大错，你们已经尽力了。”姜晗明白当时的情景，所有氏族都在追查岐山余孽，阿细姐姐那时也不过刚成年不久，一身修为完全靠通灵的金乌。邬焰都自爆了妖丹，当时他们一路能逃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
“阿细姐姐本就伤了根本，没过百年寿命就去了。姜鸣资质本就不适合修行，几十年前也寿数尽了，就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了。我们开始时无时无刻不想回去，可是……阿薇她们还年幼。”
想到当时跟在他后边那一些小孩，姜晗心中一阵抽搐。阿鸣本就憨厚一些，遭逢大变后也不知都受了多少苦。
“都已经过去了，阿薇是？”姜晗定定看着姬薇。
“是阿细姐姐的女儿，还有茗山和桓山。”说道这，姜禹招招手让另一个青年走了出来：“快见过你们的伯伯。”
从那群人中走出两个青年，行礼道：“见过伯父。”
“这是阿鸣的孩子吧？当真和他相似得很。那你呢？阿细阿鸣都已经成了婚，你就没遇上心仪的姑娘。”姜晗笑道。
“……”并不是没有遇到，只是开始时他们的情况太过于糟糕，阿细重伤，阿鸣懵懂，他必须刻苦修炼保护好他们。后来……姜禹叹了口气，没有谁是要必须等着谁的。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定居，松鹤穿云的尾羽又是怎回事？”姜晗问道。
“我们路上走走停停，后来遇上了当时另一队逃难出来的人，那些人虽然是逃难却也有几分本事，当时阿细姐姐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我们只能碰运气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药。后来一来二去那个巫医便喜欢上了阿细姐姐。”
姜禹道：“当时我们都想着养好伤尽快回去报仇，阿细姐姐开始时一直没有搭理他。后来我见那人还不错，才想办法成了这段姻缘。
谁知后来才发现那巫医是那群人的首领，那些人似乎当时与白氏有故，直接定居到了这里。其实我们三个当时都不想选这个地方，后来那巫医似乎发现了什么，去了一趟松鹤穿云，不知说了什么，这个地方那些修士便不来了，金乌尾羽也是那时给的。”
“那便好，阿薇，茗山，桓山你们过来。”
姜晗松了口气，招招手自袖中拿出了不少丹药法器装到三个乾坤袋里。他好歹会炼器，近几年为了招揽那些鬼怪也练了不少，再加上邬风练的丹药，一抓便是一大把。可惜最好的那几个这次出来匆忙，没有带着。
“我这次出来匆忙，好东西都没带上，等我回去后再给你们寻一些顺手的玩意儿。”姜晗道。
“大伯给你们，你们就收下吧，除了我以外，他便是你们现在仅存的亲人了”姜禹见三个小孩犹豫着不敢接，笑着道。
“谢谢伯父/舅舅”那三人接过乾坤袋，好奇的打量着姜晗。舅舅好像好厉害的样子，姬薇回忆起之前姜晗周身的气势和刚才那一大把的丹药法器默默的想道。
“哈哈哈，丫头，北辰当年是我们几个之中天赋最好的，是岐山的下一任祭司，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若是能难倒了他也算给我们当年出了口气。”
知道姜禹是想让那些晚辈亲近一下自己，姜晗心中感慨，物是人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故人也就剩下了阿禹。
“你这性子，倒是没变，就会指使别人去趟雷，我当时可没少替你受罚。别听他的，当时岐山上最聪明的就是你大叔叔了。”姜晗笑骂道。
最聪明的是阿禹，最憨厚老实的便是阿鸣，还有阿细姐姐，当时他们四个就是岐山那一代的祭祀候选了，若不是那些修士，阿禹阿鸣也会有与自己相伴的金乌。
“舅舅，你是不是已经结丹了呀？为什么你比大叔叔看起来年轻这么多”姬薇好奇的问道，她修为尚浅，还分不出姜晗使的是灵气还是阴气。
“……我有一个小天地名为业火红莲，若是你们结丹，我可以领你们去看看。”姜晗温和的看着姬薇，在看看茗山和恒山。
“业火红莲？”与三个年轻人不同，即使此处隔绝外物姜禹时常还是会探听章宪的消息，能使业火还杀了羲和台那些人的只有。
“岐山的仇我已经报了，族人的灵魂和金乌的业力我也已经放出来了，你不要再挂念。”
“好阿，好啊我一直害怕闭了眼后见到他们，他们如果问我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为什么不放他们出来，我……””姜禹哽咽着忍不住老泪纵横。“太好了！”
他哪怕此事闭眼都能走得安心。
“不好了，大长老，大巫。”此时一个人跑进来道：“刚才有修士进了大巫山，将大巫闭关时守在外面得守卫都杀了。”
“什么！？”
姜晗猛地站起来，周身衣袍无风自舞，附近赤火的人都不由得被震退了几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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