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月

自陈启出事后，军中本就低迷的士气更加一落千丈了。秦让的兵人数不少，就是不进攻，只单纯防守，再扛上几年也都没问题。可若真节节败退，也实在是不像样。毕竟每一次上报的受伤士兵数，都不仅仅是单纯的数字。那些残伤的青壮男子，是一个个家庭的挂念。

        逢战必赢的陈启只有一个，秦让找不到其他将士来代替，于是自己就忙的没黑没白，整日昏头涨脑。京中权贵的公子哥常常酸秦让运气好，赶上了南郡动荡，白得了封赏的好机会。可跟随秦让的人却知道，秦让是取得了那些种田种地、温饱都难的农民一辈子也不敢奢想的高位，可过程并不是简单轻松的。总会有人自出生起就像开启了“快捷模式”，但秦让没有。譬如李幸到谦王只需要一个姓氏，而秦让到随王却需要不封不行的功劳。

        后来的每一战，秦让几乎都是亲自领兵出征的。他的马术也终于练出来了，加上那可以百步穿杨的霸道箭法，秦让在战场上很是彪悍，可击退不少敌人，他的名字也被南郡的军师和士兵们熟知。

        在秦让终于快要见到胜利的苗头时，南郡那边派出了他们的“小公主”。这人后来成为了秦让的初恋，也成为了秦让心头的朱砂痣——沈白月。

        沈白月是以南郡副将的身份和秦让见面的，她求了父亲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得了上战场的机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沈白月和秦让的每次对打都很凶。她毫不娇气，巾帼不让须眉，出手的长剑也全然不是花架子，称得上一句利落又漂亮。

        是啊，沈白月毕竟出身算得上富贵，自小真金白银名师指导练出的身手，寻常青年哪能比得过？沈白月的父亲把她派来，不是出于一味的宠爱女儿，是经过实实在在考量的。

        秦让一提到沈白月就起劲，让陈晋去拿了两壶桂花酒，还好心地给了林在一个酒杯，亲自倒给她一杯。林在久违地品尝到了酒味，还是上等陈年佳酿，却尝出了些许苦意。林在想到了自己，若她要和人打架，恐怕只会使出小学时学到的几下三脚猫的跆拳道，还是当初被家里大人逼着去上培训班时练的。林在绝不会使出精彩绝伦的剑法，也无法和秦让并肩站在一起。倘若秦让有一天出事需要帮忙，她什么用都没有。林在不禁有点落寞，睫毛低垂，心里忽然泛起点点酸涨。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秦让和沈白月之间的关系，那就是典型的“相爱相杀”。这种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交情和战场下密谈出的感情太特别了，很难代替。

        “你是怎么喜欢上沈白月的？”林在想听秦让的回答，又不太想听。

        可林在没想到的是——

        “沈白月长得太好看了。”

        “我第一眼看见沈白月的时候，以为南郡打不过就要使美人计。”

        “我差点以为我要和我兄弟陈启走上一样的道路了。”

        秦让的脸都红了。林在想，他怕不是害羞了吧……秦让的眼睛看起来亮亮的，林在不想看，便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你这是干什么？”秦让抓住了她的手，皱着眉有些不解。

        “沈白月这么让你念念不忘，你怎么没娶她做你的王妃？是她出身的问题吗？”

        “不是。”

        “沈白月被别人娶了。”

        秦让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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