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戏
青春啊。
洁白的试卷，偷偷涂鸦的校服，红黑交错的错题本，微风吹起的碎发，是窗外的蝉鸣，公告栏上的排行榜，操场上的追逐，是少女秘事的脸红心跳，是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的踌躇不前。
还有一次次考试后，还有令人憧憬的未来。
——生生余未
天边粉紫色泛滥，把落日揉碎撒了一地。
余晖洒在试卷上，随着一声铃响，一张张被收走，校考拉下帷幕。
考完试，一片放松，有人在紧张兮兮地和成绩好的人对着答案，有人不闻不问地做着题，有人讨论晚上回家打的游戏……
“姜来，我感觉我考砸了，怎么办？”夏晚晚哭丧着脸，“早知道我就好好做暑假作业了。”
“没事的，放宽心。”话是这么说，每次考完试姜来的心都是悬着的，虽说是小考，但班主任都会把成绩发到家长群里。
她害怕没考好后姜母的冷暴力，害怕姜父的漠然。
因为是小考，晚上成绩就可以出来。
“老班通知，走读的同学先不要走，稍微留一会儿，先自习，等会等成绩出来开个班会再放学。”
班长肖宇站在讲台上通知，顿时教室里一阵阵哀嚎声。
“不用这么快凌迟吧……”
“我还想逃避一会儿呢，不想那么快面对…”
“……”
位置已经回位好，只听到沙沙的写字声。
这时。
班主任拿着一沓试卷迈进教室，踏上讲台的台阶，面露愁容，一股阴霾笼罩在紧锁的眉间。
“啪”地一声将试卷扔在讲台上，震飞了撒落的粉笔灰。
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看你们考的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松了啊。”老班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底下大气都不敢出！
“高三了，还不收收心，就你们？还考大学，烤地瓜吧。”他拍了拍讲台。
“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了，一切都靠你们自己自律。”老班叹了一口深深的气，满脸愁容，同学们感受到了老班的无力感，一种愧疚油然而生，不仅对自己，更辜负了老班的希望。
“班长，把试卷发下去，等会儿把排名贴在黑板上。”说着把试卷递给了肖宇。“这次还是有几个考得好的同学，李涵，斯星燃，姜来，肖宇，继续保持。”
“我去，刚来就考的这么好。”
“他好像还没做过我们学校的假期作业诶。”
“牛啊！”
底下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
姜来往斜后方看了一眼斯星燃，少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校服敞开着，穿着白t，身体背倒在后面人的桌子上，一只脚踩着旁边人的凳子上，仿佛被讨论的人不是他一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两人的眼神不经意撞在了一起，姜来连忙低下头来，假装在看自己的试卷。
少年盯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这小姑娘这是喜欢上他了？
“姜来，星燃，你们俩来一下我办公室，其余的人该自习的自习，放学的放学，自觉的想学习的可以留下来。”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卧槽，星燃，可以啊，机会好好抓住啊。”徐向珩投去暧昧的眼神。
“滚犊子。”说完拿了本书砸向他。
两人先后出了教室，斯星燃跟在姜来身后，看着她的马尾一甩一甩的，心里莫名涌起一丝燥意。
操。
怎么回事？
姜来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呼了一口气，这时斯星燃也追了上来，站在她身旁看了看她的表情有点好笑。
这么紧张？
姜来敲了敲门，看见老班正准备拿着保温杯接水。
“进来吧。”
两人迈进办公室一齐站在办公桌旁，等着老班开口。
老班吹了吹浮起来的茶叶，喝了一口茶，“叫你们两来呢，就是想跟你们说一下，学校决定弄一个精英补习班，打算冲一冲明年的省高考状元。你们俩是我比较看好的，就是每个星期六在学校加练一下午，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老师。”
“好的。”
老班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姜来，我看了你这次成绩，理科不太好，你空了可以向星燃同学请教一下。”
“好的，老师，我会的。”姜来看着老班点了点头。
斯星燃转头看了一眼女孩，侧脸在暖光下，恬静又温柔。
老班喊了一下斯星燃。
“星燃，你的语文阅读理解和作文可以请教一下姜来，总之你们两个互补一下，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老师相信你们。好了，你们回去吧。”
老班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夜幕落下，天空的那轮皎洁的明月装饰了夏天的夜空，走廊上，撒落了一地月光。
姜来因着少年早晨的那番话，迈着小碎步加快向教室走去，仿佛后面有什么凶猛野兽一样。
可是少年的腿长，几步就赶上了，一把抓住姜来的校服衣领，往后一拽。姜来没站稳，往后一倒，撞到少年的怀里，头磕到了斯星燃的下巴。
“嘶…你这是谋杀‘亲夫’啊。”斯星燃扶着下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姜来连忙道歉。“谁是你老婆，你不要乱讲啊。”
女孩涨红了脸，恼怒不已。
“我说，你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了你，你不记得刚刚老师让我们互帮互助嘛，小同学。”斯星燃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怎么话到他嘴里就变味了？
“懒得理你。”少女的娇羞全写在脸上，跺了跺脚加快步伐走了。
后面的男生看着她的动作，唇边的笑意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不小心笑出声来。
姜来听到笑声，连忙捂住耳朵当作没听到，脚下步子更快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人走了一小部分，可能因为被老班骂了一顿的原因，晚自习的人比往常多了一点。
两人先后进了教室。
姜来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平时话也不多，忍不住凑上来问：“老师叫你们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学校额外帮我们加练，可能就是做一些更难的题。”姜来看着他说。
“那你可不可以把题也给我一份啊？”男生小心翼翼地。
“当然可以啦！”
男生腼腆地说了一声谢谢。
最后一节晚自习铃声响起，同学们都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姜来也准备回家，心想这次考的还好，回家应该姜母应该不会怎么样。
“姜来，走走走，陪我去逛一逛去，我想吃烤鱿鱼，章鱼小丸子，再和一大杯百香果双响炮。”
夏晚晚拎着书包，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姜来摇了摇头，“我还要回去写试卷呢。”再说回去的太晚姜母会不开心的。
“哎呀，都考完试了，出去放松放松嘛。”夏晚晚扯着她的衣角晃晃，“就当是陪我嘛，这次考的不太好，我要大吃一顿来慰藉我手上的心灵，好不好嘛？”
姜来最受不了撒娇。
“好好好，我发个信息给我妈说一下。”说着掏出屏幕磕破的手机。
这是姜父淘汰下来的旧手机，给了姜来，跟姜叙最新款的手机肯定是不能比的，不过姜来一般就用来发发信息，查查资料。
其实姜母并不限制姜来的娱乐活动，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好了。报备一下行程只是她的控制欲太强，想要知道女儿所有的事情，在学校跟谁玩，出去去哪，和谁？
姜来只想好好努力，考个远一点的大学，离开母亲的魔爪。
【妈，我想陪晚晚逛逛小吃街，会晚点回来。】
【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小吃街。
夏晚晚拉着姜来这儿逛逛，那儿看看，一手拿着串串，一手拿着饮料，活像刚从牢笼放出来的鸟儿。
“真满足啊，要是快点到高考就好了。这样到了大学我就自由了，就没人管着我了。就可以谈恋爱，打游戏，出去玩啦。”夏晚晚，张开双臂，迎着秋风。
看到此景，姜来被她的笑容感染了，莞尔一笑，露出整洁的牙齿。
突然感觉有目光盯着她看，她往旁边看去，竟是斯星燃，穿着黑色外套，也没看见他背书包，旁边有一男一女在小摊上挑着东西，一个是徐向珩，一个姜来没见过。
“星燃，你觉得我挑的这个怎么样？”支钰头也不回问道，没得到回应，支钰也转过头来，注意到他的视线望着前方，顺着看过去。
一个女孩，身着白色校服，头发扎起高马尾，雪白的小脸不着粉黛。旁边围着一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喜鹊”。
嗯……
好文静的女孩。
支钰想。
夏晚晚要是知道她的想法，都要跳起来，姜来在熟人面前可是搞笑女诶。
斯星燃头也不回地朝姜来走去，支钰想叫住少年，被旁边的徐向珩拉住了，“星燃这是去还债去了。”徐向珩戏谑道，“别管他，我们接着挑。”
说完拉着支钰别的摊上看了。
姜来看到他朝她走过来，想拉着夏晚晚走，偏偏夏晚晚还跟斯星燃打起了招呼。
斯星燃点了点头表示回应，随即瞄了一眼夏晚晚，女孩一下就懂了。
这是打扰到他了？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姜来求救似的看着夏晚晚的背影，也想溜，可斯星燃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攥住了她的手。
女孩只好硬着头皮看着斯星燃。
他一手拉着姜来，一手插兜，吊儿郎当地俯身凑到她跟前，眉眼稍弯，说话语调微微上扬，以一种纵容的语气诱哄。
“别生气了？嗯？”说着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小摊上淘到的星星陶土手链，在她面前晃了晃。
卧槽！卧槽！卧槽！
夏晚晚心里大喊三声，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在接吻。
姜来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把新同学撩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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