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曲线跳农门 下

第09章曲线跳农门（下）

        二姨婆显出一付过来人，什么都懂的样子，道:“老婆子知道，象兰兰这样有病的人，是不可能有人喜欢的，所以也没有幻想着要把她绑在你身上绑一辈子，强扭的瓜不甜是不是？三年，三年之后你就可以与她离婚，然后与你喜欢的人结婚。不过呢有个条件，她是个病人不能自立，婚后你们两口子要疼她照顾她一辈子。我们图的也就是这个。”

        二姨婆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别看她没什么文化，这口才还真是好，真不愧是三姑六婆八卦党成员:“兰兰有病，正常情况下是不好嫁出去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或者四五十岁的老头，我兄弟他们又不愿意。所以，兰兰的婚事，都耽搁到了24岁了。这次村里要农转非，他们觉得是一个机会。风声一放出去，想不到竟有很多小伙子上门提亲。是我想到了你，我觉得这是你的一个机会。也就把你的情况跟我兄弟提了一提，嘿嘿，想不到人家对你的人品各方面很是满意。春啊，你好好想一想，只不过是三年罢了，三年之后你就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了。听说你还成立了一个什么跳农门的追梦4人组？可见你还是很想跳出这个农门的。想想看，只要答应了这门婚事，虽说绕了一大圈，可最终还是达到了你跳农门的目的不是？我看电视上都有个曲线救国，这个算是曲线跳龙门吧！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只不过三年！老实说这个条件让李春真的很动心。不过虽然很动心，他也没有马上就答应。事关重大，他得跟秀儿商量商量。

        回到家，李春小心的从床下拉出一个纸箱打开，里面装着一只风筝，图案是鲤鱼跳龙门时一飞化龙的场景。头，还是鲤鱼的头，身子却是长出四肢的修长的龙身。还别说，这样的造型真的挺可爱的。

        4年前，龙门镇中学的风筝节上，鲤鱼耀龙门风筝获得了特等奖，理由是这个风筝，具有特别的创意。这个创意不单是指风筝鲤鱼化龙的画面，还指这个风筝上安装的一个动力。

        春天的风比较大，空中风向单一乱流少，春天这个季节由冷到热，上升气流它有利于风筝由地面飞起来，平衡在空中，所以春天是放风筝的最佳季节。

        可李春在风筝的头上加装了一个电机螺旋叶片，那小电机是李春捡来的别人扔掉的坏模型飞机上拆下来的，用废弃电线中的细铜丝重新绕过修好，放上一节七号电池，打开开关，叶片带动下，不论那个季节，李春的风筝都可起飞。可惜搞不到遥控装置，控制风筝只能是手中的风筝线了。

        李春家的地势本来就高，爬上屋后的坡顶可以俯瞰全村。不过，由于树林竹林遮挡，只能看见秀儿家袅袅升起的炊烟。

        李春放好风筝，打开电机开关，风筝带着风筝线飞上高空。

        “哦－快看呐！风筝！李春家的风筝上天了！”

        附近院落里的小屁孩看见天上放飞的风筝全都兴奋的呼朋唤友，一窝蜂地向风筝放飞处跑来。这动静终于惊动了正在河沟里埋头洗衣的秀儿。

        “春找我有事？”此时秀儿衣服已经洗完，只是还需要清洗，见状赶忙加快了速度。

        秀儿端着洗好的衣服快步跑回家，迅速在院坝中将衣服晾好，然后换了条裙子穿上便蹑手蹑脚的向风筝放飞处而去。

        自从风筝获得了特等奖，李春从100块奖金中截留了10块，为秀儿买了串“珍珠”项链戴上后，两人便经常约会了，风筝自然成为了他们约会的媒介。

        看着脑后扎了条马尾辫，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象画中仙女冉冉而到的时候，他赶紧收回风筝，驱散还围着不肯离去的小屁孩道:“回家了，回家了，风筝以后再放给你们看！”

        孩子们散去，见此地已是无人，李春赶紧上前牵住秀儿的手，拉着她爬上坡顶一侧的大黄槐树的树丫。

        李春家屋后山坡上从坡底到坡顶共有3棵大槐树，坡顶的这株大黄槐树树龄最大，怕是有300年了，长得也是最茂盛，树身得4个成年人才能合抱。夏天，浓密的树冠遮天蔽日，树下凉风习习，孩子们常常带着包谷杆自制的风车到树下开转，或者钻进浓密的树丫躲猫猫，甚至在平坦宽大的树叉上打扑克。总之，这株黄槐树是夏天暑假后孩子们的天堂，当然，得是十一、二岁以上的大孩子。几岁的小屁孩连树身都爬不上，只有望树羡慕流口水的份。

        现在是6月初，离放暑假还有20来天呢，树下树上当然没有人来打扰。李春拉着姚秀，来到平日打扑克的宽大树叉上躺下。姚秀没有躺，她不习惯躺在硬邦邦的地方。所以只在李春身旁侧身坐下道：“春，叫我来有什么事？”

        李春看着姚秀良久不说话，看得秀儿颊飞红霞，羞涩的垂下头，假装慎怒道:“不说是吧？我还有事我走了。”

        秀儿正要起身，突觉自个儿的手，被李春捉住，随即整个身子向着李春的胸膛倒去，两人成脸对脸姿势，双方的气息都凌乱了，相互喷在对方的脸上脖子上，让人心痒难挠。

        秀儿的心咚咚直跳，她与春虽然在一起七、八年了，但只是彼此心照不宣，那层纸从来没有戳破过。也就是说，这七、八年他们最多只是牵牵手罢了，像今天两人距离隔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所以秀的心还是很慌，有种对未来抓不到根似的本能的抗拒。她的手想要撑起身子爬起来，却被死死按住不能动弹，她想要说话，对方的唇突然堵住了她的口。

        秀儿的脑袋一片混乱，这就是小说书上说的接吻吗？书上说接吻是甜蜜的，可是自己只觉浑身无力，呼吸困难，怎么没有一点甜蜜的感觉啊？就在秀儿感觉就要窒息的时刻，李春放过了她。

        “秀，看着我的眼睛，你说相信我吗？”李春扳过姚秀的肩膀，看着姚秀的眼道。

        姚秀羞涩的点点头:“相信。”

        “我爱你，我一定会娶你。”

        姚秀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知道:“我知道。”

        “但你知道我家现在的情况，父亲多病还欠着几千块钱的债……所以，请你等我3年好吗？”

        “3年？”姚秀吓了一跳，两年她都等不起，别说3年。在农村女子一般20岁结婚，最多延长到21岁，二十二三岁没找到婆家，人家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所以她赶紧道:“春，我们今年春节就结婚吧？没关系的，我不怕吃苦。她只是我后妈，所以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也没啥。我们悄悄去政府把结婚证领了，等娃生下来，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秀秀，你听我说。”

        李春想着措辞道:“没有长辈祝福的婚姻是不可能幸福的，你娘说要两个条件才能娶你，一个是成为城里人？一个是成为万元户。成为万元户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但成为城里人这次却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是二姨婆替我想了一个主意。”

        “主意？什么主意可以马上跳出农门啊？”李春的话成功勾起了姚秀的注意，马上就能成为城里人啊，这诱惑当然大。

        “二姨婆说，她的娘家，河对门的团山堡村马上就要农转非了，她让我娶她的那个傻子孙侄女，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脑袋有问题的王兰……”

        “这么说你要同别人结婚了？”

        秀的脑袋嗡的一声象要炸了，她转不过弯来，刚才还说爱她现在却说要娶别人？但要强的她还能做出死乞白赖求别人娶她的事吗？于是她腾地站起来恼怒道:“那我要恭喜你了，马上就成为城里人了。我还有事要忙，我走了。”

        “秀秀，你听我说完！”

        李春赶忙拉住姚秀:“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要娶你！你想啊，我一个正常男人，就那么愿意跟一个傻子在一起3年？农转非还有个好处是我能得不少钱，还清家里的欠债后还会节余不少，到时候我又是城市户口又有钱，你后妈就不会反对我们的婚事了。秀秀，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的，你等我3年，3年之后我就跟她离婚，然后跟你结婚，这是一个交易，只是一个曲线跳龙门的交易而已。”

        姚秀扑进李春的怀里，泪水止不住往外直淌，她哽咽道:“可是……可是人家等不了你3年啊！最多明年，我再不结婚，她肯定会催我同别人相亲的！”

        “对呀！这可怎么办？”

        李春的心一沉，要是3年后自己一切办妥，秀秀却已是别人的媳妇，那自己即便跳出了农门，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还会有幸福吗？不行！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怎么办？怎么办？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李春苦思冥想，突然眼前一亮，道:“秀秀，我可以曲线跳农门，你也可以啊！想想看，农转非分房子可是以人头计的，一人30平米，那些可以结婚，但还没耍女朋友的人岂不着急？如果你象我一样跟他做个交易，去民政局办一个**，等一个房产到手，一个得到城市户口之后，再离婚就是。我们同时与别人结婚，三年后再同时与别人离婚，然后我们再结婚怎么样？反正结婚自由离婚自由麻。”

        啊！我李春可真是天才啊！连这种奇葩的办法都能想得到！李春得意的在心里自恋的道。眼睛热切的看着姚秀，希望她能点头同意自己的计划。

        姚秀很犹豫，理智上她觉得李春的主意是个好主意，可以快速成为城里人，可以快速致富。可心灵深处又有一道反对的声音:别同意，3年？时间太长了，他们的爱情能够经得住3年的时间长河考验吗？3年之后，说不定春已经不是春，我也不是现在的我了……

        “秀秀，你没说话，也就是说你默认了？”

        李春高兴道:“我马上去找二姨婆，她对那个村子的人很熟，肯定能为你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要趁村子的人口冻结之前把这一切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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