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心苑初遇

十七年后

        三月十五日夜，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慕容羲百无聊赖的游走在晋王府的后花园，右手拿着折扇不停地敲打着左手心，黄龙玉扇坠随着他的敲打左右摇摆，眼前的繁花似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映入眼帘，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他人口中传说的晋王府禁地：清心苑。

        清心苑，晋王闲暇时修身养性，倾诉的地方。它不似王府其它地方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柱，却有着桃花源般的与世隔绝。

        传说清心苑里只住着一位出尘脱俗的仙子，是晋王慕容轩的红颜知己。世人都想一窥此女子的绝世容颜，无奈此地乃是晋王府的禁地，没有晋王的命令，就连晋王妃都不能踏进半步。

        慕容羲站在清心苑门外的竹林下，向里观望，它不似王府花园的花开百色，而是满园绿色，枫树、梧桐、梨树、桃树等高矮不一，梨花、桃花已退，挂着小小的果实，在绿叶是衬托下显得特别可爱。清心苑偏右面是一处池塘，河流型的，里面种植的莲花已经长出了叶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它的右边是一个石桌，配着四个石凳，石桌上放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和一盘糕点，石凳上此时正坐着一位正在看书的美丽女子。

        那是怎样一位美丽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梳着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白玉簪，垂下的头发宛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螓首蛾眉，眸盈秋水，鼻若琼瑶；一袭白衣，薄如蝉翼，白皙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月光垂照，宛若天上仙子，出尘脱俗，让人心醉。

        怪不得世人会如此传说。

        慕容羲嘴角上扬，他笑了，他很久很久没有为一个女子而笑了。

        慕容羲正准备进入清心苑时，却看到苑中有一只小白兔，有他的手掌大小，正一跳一跳的跳向美人。美人放下书本，轻轻起身，走到小白兔的身边，缓缓蹲下，将小白兔抱入怀中，缓缓起身。美人抚摸着小白兔的身子，微微的笑着，走到石凳前缓缓坐下，月光洒下，犹如月中嫦娥，画中之仙。

        慕容羲嘴角再次上扬，他再次笑了。

        “姑娘真乃月中嫦娥，画中之仙，让人心醉啊！”慕容羲摇着折扇，边说边快步走到美人面前。

        美人听到声音，抬头望去，看到一男子正向自己走来。只见那男子，五官如雕刻般精细，剑眉凤目，一脸英气；身穿棕色上等丝绸，绣着清雅的竹叶，腰缠锦绣玉带，搭配一块黄龙玉佩，与头上黄龙玉簪，折扇上的黄龙玉扇坠遥相呼应；微风吹动，秀发拂面，真是俊美绝伦。美人看到来人先是一惊，再仔细一看，他不是晋王，声音不像。他是何人？怎会闯入清心苑？随着该男子逐渐走进自己，美人再仔细分辨，对，他确实不是晋王，只是眉目间与晋王有些相似，想来应是晋王的某位兄弟：亲兄弟、堂兄弟或者表兄弟。

        美人将小白兔放在石桌上，起身行礼：‘公子有礼’。

        慕容羲虽疑惑美人行礼，却不出声，但还是急忙扶起美人：“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多谢公子。’美人在慕容羲的帮扶下缓缓起身，伸出手微笑的指着慕容羲身旁的石凳：‘公子请坐。’示意慕容羲坐下。

        慕容羲依旧疑惑美人为什么不肯出声，还是按照美人的指示坐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她。

        处于待客之道，美人给慕容羲倒了杯茶水，将茶壶重新放回原位后，端起茶杯微笑的递给慕容羲：‘公子请用。’

        慕容羲一直直直的看着美人，心里赞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可方物。

        美人看着慕容羲这样直直的看着自己，虽然有些生气，但出于待客之道，没有理会。将茶杯向前移了一下，示意他喝茶。

        慕容羲这才反应过来，：“姑娘，抱歉，请原谅在下的失礼”。眼神赶紧移开，尴尬的接过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

        茶水虽然已温，但茶味未散，清冽可口，余香绕齿，久久不散。

        慕容羲满意的点点头，“真是好茶”看着眼前的美人满是赞赏，“姑娘真是泡的一手好茶！”

        ‘多谢公子’美人微笑的点点头，随即将石桌上的糕点放在慕容羲面前‘公子请用’。

        “多谢姑娘！”慕容羲拿起一块，微微的咬了一口，品尝，“甜而不腻，糯而不粘，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回味无穷，真是美味！”欣赏的着眼前佳人，“真没想到晋王府竟藏着如此美貌，有如此厨艺的姑娘，是姑娘自己做的？”

        美人微微的点点头，坐下。

        “姑娘真是好手艺。请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

        美人伸出纤纤玉手，沾了沾茶杯旁小碟子中的清水，在石桌上写道：‘多谢公子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小女子姓王名玉莲’。

        “玉：高贵优雅，温润顺滑；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王玉莲，好名字。”慕容羲赞叹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问，“在下有个问题想请问玉莲姑娘，不知当问不当问？”

        王玉莲点点头：‘请问’。

        “玉莲姑娘为何不愿与在下用言语交流，而用书写？难道说姑娘你？”慕容羲担心的看着王玉莲，希望自己的猜想不是真的，小莲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玉莲点点头，在石桌上写道：‘公子猜的不错，玉莲不能言语，请公子见谅。’

        慕容羲满怀歉意的看着王玉莲，疑惑的问：“在下听说，不能言语之人，通常不能听到任何声音，可玉莲姑娘你却听的清清楚楚，这是为何？”

        ‘玉莲并非天生不能言语，只是...’王玉莲面露难色，停下书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慕容羲看王玉莲面露难色，急忙劝阻：“玉莲姑娘若有不便，可不必告诉在下”。

        王玉莲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微笑的对慕容羲摆了摆手，继续在石桌上写道：‘没有关系，公子不必介怀。玉莲十岁前和常人无异，可以与任何人交谈。可是十岁那年爹爹过世，玉莲埋葬爹爹后的第二天便再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样开口言语。我家王爷遍寻天下名医给玉莲诊断，都说玉莲是受了重大刺激，得了失语之症，若想重新开口说话，必须像当初失语一样遭受重大刺激。’

        “原来如此，”慕容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愧疚的看着王玉莲，“对不起玉莲姑娘，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王玉莲摆摆手，写道：‘没有关系，公子不必介怀。大夫说，玉莲偶尔诉说一下，对治疗失语之症有些许好处。’

        “原来如此”慕容羲点点头，看着石桌上未干的字迹，行云流水，非常清秀，赞叹的说：“玉莲姑娘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多谢公子夸奖，全是我家王爷教导有方。’王玉莲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慕容羲看着王玉莲的喜悦之色，不禁询问：“看来玉莲姑娘是非常喜欢晋王了！”

        王玉莲肯定的点点头：‘我家王爷是善良之人，对玉莲照顾有加，而且才德兼备，玉莲自然很是喜欢了！’

        慕容羲看着玉莲喜悦的神色，乌黑的眼眸里净是黯然神伤。

        王玉莲看着慕容羲黯然神伤的样子，很是不解，纤纤玉手在慕容羲的眼前晃了晃，看着失色的眼神逐渐光亮，在石桌写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慕容羲回过神来，淡淡的说：“没什么，没什么。”突然的想起外界的传闻，试探的问，“在下听说晋王在王府清心苑里藏了一位貌若天仙的红颜知己，玉莲姑娘生的貌若天仙，想必这位貌若天仙的红颜知己就是玉莲姑娘了？”

        王玉莲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笑，这不笑还好，笑了真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孤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将阅尽千帆的慕容羲的魂儿勾走。慕容羲如痴如醉的看着王玉莲，害的王玉莲的纤纤玉手在他眼前晃了好久，手都酸了才回过神来。慕容羲知道自己失礼，尴尬的笑了笑，赔不是。

        慕容羲也是一美男子，而且成熟有味，不笑便可以迷倒一众女子，更何况是笑呢！

        王玉莲自然也在这一众女子之内，不过表现的并不明显，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王玉莲看着慕容羲回过神了，沾了沾碟子中的水，在石桌上写道：‘这只是外界以讹传讹而已，玉莲只是一普通女子，是我家王爷的一个侍婢。’

        “侍婢！”慕容羲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玉莲肯定的点点头：‘最多是倾听者，并非外界所说的红颜知己！’

        “传言真是不可信，”慕容羲眼眸里的欣喜若狂之情一闪而过进入心里，没有让王玉莲察觉，“那晋王为什么会同意玉莲姑娘一人住在清心苑，这地方可是连晋王妃都不能擅入的？”

        ‘既然是传言当然是不可信的啦！至于我家王爷为什么同意玉莲一人住在清心苑，原因可是很简单，玉莲十岁爹爹过世，我家王爷看玉莲孤苦伶仃，很是可怜，便收留了玉莲。我家王爷心地善良，担心玉莲因不能言语，受他人欺负，便在王府建了清心苑给玉莲居住；又担心无法与他人交谈，便请师傅教授玉莲读书习字，有些时候王爷会亲自教授。随着玉莲长大，懂事，明理，最重要的是不能言语，便成了王爷的倾听者，王爷经常会跟玉莲讲些王府外的事情，民间的、朝廷的、皇宫的等等。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外界传言的那样啦！’王玉莲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写着，开心的笑着。

        “原来是这样，”慕容羲看着王玉莲开心的样子，不免的伤感，试探的问，“看玉莲姑娘开心的样子应该是很喜欢晋王了？”

        ‘我家王爷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玉莲自然很是喜欢，更何况王爷是玉莲的救命恩人。’

        “那晋王肯定也是喜欢玉莲姑娘你的吧！”慕容羲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呃......，也许吧！’

        “在下听说你们两人真心相爱，这肯定是真的吧！”

        ‘不，不，不’王玉莲摆摆手，‘我们只是彼此欣赏而已！’

        “彼此欣赏？”慕容羲脸上的伤感逐渐变得欣喜，想起刚才玉莲姑娘说喜欢晋王，不禁疑惑的问到，“那玉莲姑娘刚才说喜欢晋王？”

        ‘英俊的男子哪个女子不喜欢，就像男子都喜欢美貌的女子一样，更何况王爷是玉莲的救命恩人。’王玉莲看看满脸疑惑的慕容羲，接着写道，‘不过玉莲对我家王爷是敬仰，是感激，是钦佩，并非您说的喜欢。’

        慕容羲看着王玉莲话，疑惑释然，心里顿觉舒服不少，不禁砰砰的跳了几下，脸微微有些泛红。痴迷的看着王玉莲绝色的容颜。想着：小莲儿，曾经的你可远没有现在这么漂亮。

        王玉莲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纤纤玉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看慕容羲没有回神的样子，生气的转过脸去，不理他。

        慕容羲看不到王玉莲的如仙的样子，急忙回过神来，起身作揖：“玉莲姑娘，对不起，请恕在下冒昧，实在是姑娘太过美丽动人，让在下失了魂儿。”慕容羲试探的抬头看着王玉莲的反应，希望她可以原谅自己的鲁莽。

        王玉莲转过脸来看着慕容羲羞愧的样子，不忍，在石桌上写道：‘算了，念你是初犯，饶了你，若再犯，定将你赶出去。’

        “多谢玉莲姑娘原谅！”慕容羲看着王玉莲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美，不禁喜爱，又看到王玉莲写的，再犯就将自己赶出去，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睛，乖乖的坐了下来。看着石桌上乖乖呆着的小白兔，轻轻抚摸了一下，转移话题：“这只小白兔是玉莲姑娘养的？叫什么名字呢？”

        王玉莲点点头，一边摸着小白兔，一边开心的写道：‘嗯！是我养的，它叫小雪，五个月大，是不是很可爱，很漂亮！’

        “真的很可爱，很漂亮，我可以抱抱它吗？”慕容羲投来乞求的眼神。

        ‘可以。’王玉莲点点头。

        慕容羲兴奋的把小雪抱过来，放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的抚摸。小雪也非常配合的伸出小舌头，舔舔慕容羲的手心，慕容羲被小雪舔的痒痒的，开心的笑起来，俊美的脸庞因他的笑更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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