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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南柯一梦催流年 事过境迁晓情深 二


迪菲眉头皱了皱,道,“这个解释我会听,只是你如何有把握别人去谅解,而我,一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又睇看了晟澜一眼,接近汪鸿瑾一步,压下声音道,“你既然已经让她走进了是非里,就不要那么轻易放开她,她受不起。”

        汪鸿瑾侧脸,晟澜的眼里不由露出担忧之色,他深感心愧,只道,“我亦是不会放,这些年我失去已经太多了。”

        “你……”迪菲方欲继续追问下去,只闻晟澜轻唤,“哥哥。”

        迪菲和汪鸿瑾不过寥寥几面,但觉得此人隐忍蓄发,是个能进能退的人物,在政治场上不算得心应手,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现在却是和他的小妹妹站在一起,晟澜自幼便是懂事乖巧,惹人怜爱,他怎么舍得让她与汪鸿瑾一齐陷入是非纠缠的名利场里。

        继而还想说些什么,晟澜却摇了摇头,说:“哥哥,世界上你是除了父母亲最不舍得我吃苦的人,便是一味的呵护痛惜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晟澜也是会长大的。”

        迪菲只是沉默,眼前的晟澜笃定也沉稳,恰似细看之下才会发现,四年已经过去了,昔日里年幼文静的晟澜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为自己做主了,也已经可以和自己钟爱之人盟誓厮守了。过了许久,迪菲才说,“晟澜,长大要证明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非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去告诉世人。”

        “哥,我从来不想证明什么,而是我的一种本能告诉我,我……要这般选择。”晟澜眼中殊有坚持,望向汪鸿瑾竟是依赖和信任。

        “我今年二十六岁,希望的是子袭父职,可是现实不容我迟疑,奉系如今的状况,我相信迪菲兄刚刚归国也已经听说。世事向来是弱肉强食,我亦是一直信奉这点。可是让我坐以待毙,望着卖国求荣的交易达成,这是我万万做不到的。我要去争取,难怕是抢夺,我也要去做。”

        迪菲见他见地立场如此清楚,心底不免暗暗佩服,却是了不得下意识的担忧的去看了一眼端坐在藤椅上的晟澜,见她娇弱恬白的面庞,衬着满园浅浅的雪痕,我见犹怜,风流入骨。

        汪鸿瑾见他眼神,如是郑重诚挚说,“晟澜也是我不能放手的,我承认以我的身份说是单纯的珍爱一个女子,也许会是一个笑话。无论别人如何想,我好不容易才让晟澜道出愿意将她的心托付的话,我便是再也不会错过了。若有一日,在政治和情感的抉择之间,我定然不会辜负晟澜。”

        晟澜神色若有所动,只住住的凝视着汪鸿瑾,半分也挪不开了注意。迪菲胸闷不已,撼不动晟澜心中主意的分毫,不得不怅廖的吁出一口气来,“汪鸿瑾,你最好记住今日这句承诺。不是对我,而是对晟澜。”

        便是这样一句承诺,将二人的一生紧紧的维系在了一起,姚晟澜本不相信关于爱情种种,因为那前世遥远如梦魇的身世,还有欧阳于坚优柔的怀疑。这时,他说了,她便是信了。彷徨徘徊了一个轮回,她已然无法拒绝,这份信任宛如她脊椎里最勇敢温柔的力量,扫清了她前半生所有的质疑和飘浮,也是支持着她的后半生一路在等待与忘记的边缘,苦苦守护的那份信念,直到地老天荒的尽头。她一直坚信着一个事情,他说他爱她了。

        迪菲走后,汪鸿瑾携着晟澜到屋里来,躺在碧纱橱下的美人卧椅上,汪鸿瑾为她捻紧了被角,极是温柔的望着她,随即搬了凳子坐在旁边,晟澜枕靠在汪鸿瑾的肩膀上,声音轻缓的说,“你说的我都相信。”

        汪鸿瑾心底一戳,宛如是心底最柔软的部位,有股暖了的清泉倾流入其中一般。“晟澜,等了这句话我像是穿梭了许久的流年,浑浑碌碌,我等得已经忘记了时间的长短,忘记这样等的理由是什么。捻着悬丝的希望,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甚至觉得我就是再自私霸道一些又如何了,所以我在你心里一直便是一个迫人威胁的印象。”

        晟澜默默无言,只枕在他的结实宽阔的胸膛上,几经想起他们多次见面时,她的冷漠蔑视和剑拔弩张,以致于误会越来越多。他们之间又纠缠了那么些的人和事,关系错综,隔着两个看不见的事态环境,情,渐渐成了陌路。

        “可是,我真的不舍得,有些事情我自幼习惯藏在心底,让人误解了,我也不愿说出来。因为从没人在意真相是怎么样的,他们也不愿去相信。”汪鸿瑾如是说道。

        “是你的父亲。”晟澜深感歉意,又忆起余姨的叮嘱,和京中一直便有的流言,他不是汪祈虞的亲子。

        “尚算是,我应该一早和你说说我的幼时的事情才是,”汪鸿瑾揉了揉她的发,气息绕耳,“你不是也听闻关于我身世的流言?说我不是汪祈虞的亲生儿子。”

        晟澜眉间染起疑惑之色,神情严肃的挣起身,只细细看着他,汪鸿瑾嘴角挑起讥讽冷意的笑,“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儿,一传却也是那么些年。”

        “鸿瑾……”晟澜反握合住了他的手。

        “那是我父亲的妾,也是我二弟的生母挑唆起的。我母亲是前清满族大户的千金小姐,而我父亲那时不过是我外祖父的身边的长随,事实上的故事和戏文便没有太多的区别。那年我母亲怀了我便和父亲私奔了,外祖父为了家族的名声,便派人待我父母亲回京,由于我父亲没有营生的资本,便赠了母亲一所陪嫁的宅子,和几十倾的田地,也是为人父母最后的一丝慈悲。”

        “而我父亲便不是真的因为感情而带我母亲私奔的,他有更深的野心,也是在我出生后不久,我外族便去世了,家中的财产让族里过继的一个侄子给继承了,我母亲便没有份。那时,家中入不敷出,我父亲便是离弃了我母亲,到南方繁华之地寻求大展拳脚的机会。革命很快爆发了,他很快成为了革命军里的一个将领的左右手,直到袁世凯妄想称帝,奉系的势力一盘散沙,他趁机夺了上级的军权,独立成为奉系中的一派将领。汪家的势力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崛起的。”

        “我父亲也在这个时候接回了我和母亲,可是汪府里早就不知有一个女主人了。我父亲的女人很多,我母亲常常受到一些欺辱,即便我是长子,却也没有什么重视。别以为,汪家只有我与二弟,事实上父亲曾经也有很多的孩子,只是这么些年下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政敌的报复威胁,有姨太太的勾心斗角,要在那样环境活下来的孩子太艰难了。张勋复辟的那一年,我亲眼见到我的母亲被抛弃在流民中,如果不是余姨一直抱着我跑,我也活不到如今。晟澜,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残忍么,家不成家,人不成人。我父亲连结发之谊的原配也可以不顾生死,何况是其他的人。我的几个弟妹大部分是死在了那一年汪家部下的叛乱中。”

        “我明白。”那年的张勋复辟,兵荒马乱的北平,曾姚两家的姻缘的伊始,晟澜岂会遗忘了。纤细的手指伸入另一只粗糙手茧的手的手指间隙,掌心相对,十指紧扣。

        汪鸿瑾感深的睇视了一眼,阖上双目,低低的叹息,“我便是知道,你会明白的。”

        “母亲死后,我便很少留在家里,我常年在外读书,十五岁那年我便投身入军营里,对于家庭的感觉也是模糊了,没有了常人的后顾之忧,我在战场上越战越勇。在二十岁那年我出乎所有人预料,以新升部将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时,我看见他不可了一世的面孔,出现了一丝害怕。他也不得不害怕,因为他的身边除去了那些个女人,只剩下我和二弟了。这些年,他越来越不愿意见到我,我知道他的阴影越来越重,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整个汪家,他只剩下我了。”

        听完整个漫长的故事,晟澜深深的出神,汪鸿瑾便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你是否觉得我过于残忍了些,怀着这样的心思对着自己的父亲。”

        “不,”晟澜毅然的说,“从来没有人逼过他,是他自己练就成了一切。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我本以为你要过很久才会理解过来,没想到……”

        “这些年,我经历了不少,牛家一次又一次的设计,我们根本躲不了。”晟澜的眼眸透着坚韧,苦笑着面对汪鸿瑾。

        “是因为我的关系,否则牛家不会做到这一步。”汪鸿瑾说。

        “从前莫愁与牛怀玉的感情是真的,可牛家的贪婪摧毁了他们的一切。我便是理解,没人可以抗拒自己的身份和家庭附加给你的包袱。牛怀玉是让人利用了的。”

        “你已经猜出了是谁?”汪鸿瑾反扣着晟澜的柔软无骨的小手。

        “是汪鹏瑜。”晟澜低垂着眼眸,说出来那个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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