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击

靠着楼梯的扶手，水戈尽可能地暂时将全身的重力转给扶手，因为他连番的自虐之下，他很痛，身子的气力也都用于压制那些剧痛了。当然了，这也是水戈在反击之前，尽可能地减少自己气力的浪费，可能他的机会就只有一次。

        一次之后，成还好，败就玩完。虽然水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没有体力来第二次了。

        噗！

        猪瘸子的脸上还有笑容，却瞬间被无尽黑暗所遮掩，埋没其中。

        这是楼下吴庸在急忙之下，冒着生命危险，勇敢地剪断为整座小楼通电的电线，以被电得头发倒竖的代价换来了小楼的一时黑暗。

        突然黑暗，没有准备的人难免会有一小会儿的慌乱无措。这就是水戈等到的机会，但他还不动，他还在等。

        嗒、嗒！

        猪瘸子迅速自裤袋里摸出打火机，两下就将火给点起。

        黑暗中，细微的火光燃着，照亮了一大片的地方，也照清楚了猪瘸子此时的状况。

        此时的他离墙角女子很近，差点就抱上了，他手中的菜刀已经挺在女人身上了，刀再进一点就会有血光。

        借着微弱的火光，猪瘸子看着依旧的场景，“呼”他呼出了一口浊气，同时他握着菜刀连带着微微放松，毕竟在刚才小楼灯灭的时候，他的紧张可是达到了人生的顶点，毕竟他的处境可不是一般的危险。

        过度紧张之后的放松，不轻易间，放松就过度了。

        趁此时，水戈动了，此时他还能行动利索的身体部位只有右腿和右手了，其它各处，水戈在不久前都已遵照猪瘸子的“指挥”，重重虐了一遍，此时就算忍痛使用，效果肯定是不理想的。

        可到需要时，就算是效果不明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得用。

        水戈单只右脚发力，松开手上的钢管，右手猛推楼梯扶手，水戈身子飞起，还流着血的头部，撞向猪瘸子。水戈丢掉钢管是因为更好的借力，不然单靠他一脚之力是很难实现他的反击的。

        黑影闪过，水戈的头狠狠与还在放松状态的猪瘸子的鼻子撞在一起。

        嘭！

        猪瘸子只觉自己的意识中多了五光十色，鼻子疼痛异常，他觉自己的鼻梁已是塌了，一股粘稠的液流也止不住地流出。

        猪瘸子手中火机跌落，火迅速熄灭，黑暗再次降临。同时因为紧张之时受痛，猪瘸子另一只手上菜刀“咣当”一声，掉落地上。

        突生变故，一般人不免朝自己的意想的方向发展。刀已落地，楼下两人随时有可能出现，猪瘸子可没时间寻刀，再次威胁那女人。

        退回房间，打电话报警，猪瘸子想到就做。反正他已经爽过了，先吃几年公家的饭，以后再做打算。

        猪瘸子伸手摸了摸，凭着先前几分模糊的记忆，他在黑暗中以他所能及的最快之速进屋。同时他飞快地拨打了报警的电话，报警的电话号码他已经提前摁好，只待此时他胡乱一摁，完事。

        黑暗之中，趴在地上，忍受着“自虐”后遗症的水戈看着属于猪瘸子模糊身影的动作，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跟上去，干倒猪瘸子。

        右手轻轻在缩在墙角的女人身上一拍，以作安抚之后，水戈艰难爬起。爬起之时，水戈的身体先前被照顾之处难免疼痛，但皆都被水戈强忍下。此时，他眼中的血丝已将他狂暴的状态显露无疑。

        猪瘸子对四周虽有记忆，但终究是不熟悉，他就算身子麻利，却还是被算是半残废状态的水戈赶上。水戈脚步摇晃得厉害，堪堪赶在最后时刻，撞在猪瘸子身上，两人一起滚入屋内，房门顺势锁上。

        “啊！”

        黑暗中，这是猪瘸子慌忙的尖叫声。莫名黑暗中，被人撞倒，坏事做尽的猪瘸子心中往自己最坏之处去想。

        “嘶！”水戈一声长吁，与猪瘸子这一撞对正常人来说很轻，不会产生太多疼痛。可对眼下半残废状态的水戈来说，那份疼痛就比要他老命好上半分。

        就算是疼痛袭脑，可水戈可不忘自己的意愿与眼下的情势。只要猪瘸子镇定下来，得知与他进屋的是半残废状态的水戈，那他不得笑死？

        唯有让猪瘸子慌乱的心继续，不能让他有思考的机会，水戈才能实现他的意愿。

        此屋属于那女人，水戈与那女人其实已经互相明了对方的心，只是最后的那层薄纸没被捅破而已。水戈不是很木讷之人，此屋他是最熟悉不过了。总的来说，这是猪瘸子的陌生之地，却是水戈的主战场。

        微微一扫屋内，就算是在黑暗之中，凭借着模糊之影与清晰的记忆，水戈瞬间判断自己身处何地。

        咬牙！水戈尽可能地让身子躺着不动，右腿高抬，往侧边台上狠狠一扫。

        砰！

        台上有一个装有水的玻璃杯子，女人的习惯，进家之时会喝水。

        杯子落在离猪瘸子身旁的地上，杯子碎裂，伴随着猪瘸子再次的一声嚎叫，一滩冷水带着些玻璃渣子溅在猪瘸子身上。

        黑暗慌乱之夜被洒冷水，那人之心一般也会冷下的。

        黑暗之中，水戈神色在动，微微挪移了下身子，其右手尽可能伸长，堪堪抓住了一角锦布，随后奋力一拉，将锦布盖向猪瘸子。

        锦布面积很大，直接将猪瘸子盖了个全。黑暗之中，似乎将猪瘸子蒙住没有什么作业，可在一个慌张，乱了套的人心中却是大为有心，能让他更为慌张。

        至于这锦布的由来，是一个花瓶之垫。女人回家，喝完水之后再闻一下花的芬芳。说来也巧，这盛花之瓶与瓶下锦布还都是水戈为女人所添置的，如此水戈怎能不知道此处还有那么样东西？

        猪瘸子心中对水戈三兄弟有阴影，此时水戈又稍微布局成功，他是不可能再留给猪瘸子有自慌乱中镇定下来的时间的。

        右手再动，往四周一捞，水戈捞到了他记忆中的东西，凳子。

        这个凳子也是水戈购置的，为的就是让女人回家能更快的歇脚。当然了，这也能让女人在享受鲜花芬香之时，有坐之物，不至于被累坏。

        这个凳子的质量绝对保证！

        抓着凳子一脚，水戈拼尽全身气力，往猪瘸子身上就是一甩。

        啪！

        凳子击中猪瘸子，并黑暗中弹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遗失远处。

        “啊！”锦布之下，猪瘸子慌叫。现在，猪瘸子身上潮湿，心中也是慌乱与冰冷，黑暗之中这块锦布似是他最后的避风港，他紧紧抓住，不容有失。

        一番动作之后，那怕之前水戈一直克制着动作的幅度，但为了让猪瘸子内心彻底慌乱的后果，水戈的那些动作想轻也是不行。

        现在，水戈只觉痛入骨髓，他紧咬着的牙齿“咔咔”的声响不断传来，似乎会在下一刻彻底崩碎个干净。

        当然了，水戈咬牙的声音落在蒙在锦布之下的猪瘸子耳中也不失为一道催命符。

        “不…要，不…要！”布下，猪瘸子颤抖不停，声音断续不成句。

        “不成！要是没有足够力量的打击，将猪瘸子的思绪一直逼在慌乱状态，我会很惨。而且，我又不能出声，以语言刺激，因为他识得我话音。现在，我只能拼了！”水戈心中有思。

        动，水戈不能停，一停对手就会冷静，结果他会是悲剧的。

        水戈右手挣地，强忍着疼痛，哼也不哼一下，猛地将自己的身体挺起，起飞空中。翻身，咬着牙，水戈还算完好的右脚自空中力道十足地劈下，直取布下颤抖着的猪瘸子。

        砰！

        脚落，正击在猪瘸子身上。

        布下，猪瘸子闷哼一声，似乎有鲜血吐出。

        啪！

        水戈落地，他脚上这一劈力道十足，却也是震得自己浑身更痛。水戈感觉自己喉咙有腥甜，血液以自他嘴边流下。

        先前在屋外，水戈为了打消猪瘸子对他的防范之心，他的“自虐”可是来真的，似乎不参水分。

        连番动作牵扯出旧伤，水戈感觉自己快要痛晕，可仇恨与报复的力量终是让他坚持下来。

        下面，水戈依旧不能停。只要停，让猪瘸子缓和，静下心来，水戈的处境就会不妙。只能坚持，水戈已是骑虎难下。

        拳打脚踢，力量不能有任何怠慢，水戈一击落下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打到最后，水戈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已从自己体内，自伤口慢慢流出。

        当然了，水戈每一次的拳打脚踢都会让他心中爽上一分，在他的脑袋里，此时的他就是“英雄救美”中万众瞩目的英雄，他站在整个世界的最巅峰处。

        …

        咔！

        不知多久，小楼电路修好，楼里的灯接连亮起。

        轰！

        女人屋外一阵吵杂之后，传来一阵巨响，房门轰塌，被人强行破开。

        “二哥…”进来的第一人是吴庸这个头脑有些简单，但是却比别人多几分李奇的人。

        听到吴庸的一声大声惊叫，半身躺在地上，正竭力打击猪瘸子的水戈回头，但他还未笑出，便是已倒下，晕死过去了。

        水戈浑身是血，都是他自己的血液。就连他的右拳与右腿上都有血，那是他咬牙坚持下，全力打击猪瘸子而自己蹦出的血液。

        而此时的猪瘸子还是盖在锦布之下，一动不动。

        随后，屋内有多人涌进，其中不乏警务人员。

        “嘀嗒、嘀嗒！”两辆救护车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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