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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少女烦恼


夏日的天气总容易落雨,雨一阵子的来了,一阵子又去了,换的很快。

        阿娇按着手指无聊的坐在窗口算日子,她与刘彻多少日子不见面了,冷战大半个月刘彻竟然一点回头找她的意思也没有。她将脚踢在窗沿的彩绘上,彩绘就被她踩脏了,于是又看着那一处脏污了的彩绘发呆,东想西想的,常常要想出好远好久。

        具体是多少日子没见过刘彻了阿娇算不清,心里面也不愿算清,反正就拧着一口气要叫刘彻先找她才行。

        新雨甫歇,细雨没下多久日头就破云了,当空晒着,阿娇从窗口看下去,廊台外面的青石地上还是半干的湿润深色。窗前的大树越发青翠繁茂了,树里住的蝉儿也开始此起彼伏的聒噪了,阿娇并不愿意仆人像往常一样将蝉赶走,她就是要听这些费鸣卖力的歌唱。

        这许多日子以来,初时阿娇一个人空坐在窗口发闷气,宫里也出来的一样事,刘彻是顾不得她的。所以当阿娇想着刘彻来叫她与她好好说话道歉时,其实刘彻一点也不知道阿娇的想法,更看不见她的发呆生气。

        几多日子,阿娇把所有侍婢都赶走了,她将双腿在窗沿外荡着,心里明白自己不会摔下去的,只是心情烦燥时便喜欢这样,可并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天啊云啊池啊树啊照常的温柔恬静、美丽平和。阿娇总那样坐着享受这静谧,在这样的美好境地里神思总要跑出老远,但一个人若是体会到当前的美好时,也同样就会体念到薄薄的凄凉,于是这样平凡的日子叫她隐隐约约的痛苦不耐,总是缺少什么的。

        “有人来时我便要假装飞鸟的自由从这里往下跳,叫他们担惊受怕的无奈。”阿娇像故意同谁生气似的,很放肆的去想这一件事情,且想象着别人看到她这样着急又伤神的样子想办法拦她。总爱一遍遍想象着:刘彻来寻她了,见所有人不在,或者他们都于楼外伺候着便更奇怪的自己跑上楼来看,一定见她不经心的坐在窗台上,也一定会惊吓的大叫:“阿娇姐,你做什么,快下来,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你快下来打我也行。”然后她会很不在意的回头笑:“没什么,我不下去,坐这里很好。”刘彻又一定会过去拉她说:“那里好什么,那么高的楼层摔下去就要碎成渣了。”她便会回嘴说:“我才不怕,我心里不痛快,碎成渣才好,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胡说什么?”

        “你不准拉我,叫我碎成渣好了。”

        “那我也要跟着你碎成渣吗?”

        “我是故意叫你着急的。”

        阿娇想到这里嘻嘻一笑,她不晓得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心说从这楼上摔下去最多也就是摔断腿或者摔瘫痪了,也不至于碎成渣,大概自己就想要成渣的效果吧,所以想象着刘彻会那么说。

        其实不过是少女恋爱的心思罢了,女儿心总能叫一个人从里到外有大的变化,很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比如说现在的阿娇,她能像这样安静的在一处地方呆一天,叫知道的人都要以为她病了,更何况还呆了许多天。

        不晓得一个人闷了几天了,总在想心事似的,每日除了膳食休息正常以外,其他行为都与以往不同了,她变得安静许多了,话也少了,晨起与父母亲请安问好后,便去看书习字、抚琴赏花,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标准的养在深闺的侯门贵女了。

        开始时侯府上下颇高兴,女孩子长大了,终于有个闺门女子的样子了。

        时日一久,堂邑侯陈午不放心了,思虑甚深,总觉得女儿大了也不至于变化如此之大,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接连数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里也是几不见影,总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这哪里是阿娇的做派了。于是与夫人馆陶公主商量,馆陶公主却不以为然。

        “马上要成婚了,便嫁去太子宫了,稳重一些你倒不高兴了,别瞎操多余的心,该管的事情不管,女孩子要嫁人的心思你怎么懂?多留意婚礼事宜的好!”

        陈午听得妻子说的有道理,只是仍隐隐担心,便去女儿阁楼里说话,阿娇只说心里焦躁烦闷的很,陈午一听果然是女儿家嫁人前的心思了,便撺掇着叫她出去玩一玩散散心,阿娇欣然应了。

        “出门一定带着陈安。”陈午慈爱的微笑嘱咐道。

        阿娇眨眨眼睛叫父亲放心,恍然才回觉自己这些日子的不正常,暗悔叫父母担心了,心里终归还是不痛快,生刘彻的气,气他这许久都不来找自己说话。

        阿娇终于愉快的出门去了,陈午不安的心思才放下。

        调回了明快敞亮的心思,阿娇立即便摒弃了那多愁善感的女儿心态,有事情就是要问清楚,生刘彻的气就是要去讨说法,别的尚且不论,但总不能叫刘彻就这许久的将她晾着,话说回来,两人不正是刚历了、正甜蜜热恋吗,怎么就能如此懒怠。

        阿娇心里窝着气,风风火火的就到了太子宫,摆足了架势,身后跟着随侍在太子宫门口就是不进去,要人上前通报,想着要给刘彻一些暗气受:瞧,我规规矩矩的来拜访您啦太子殿下。

        他们俩这样明摆着客气讲起规矩来不是故意给噎还能是什么。

        只是阿娇尚未得意完毕,那边太子宫的内侍已经恭恭敬敬的拜了来,这位祖宗他们可惹不起,若是得罪了太子回来还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回禀阿娇翁主,太子殿下不在宫中,前几日出宫……”

        “不在?”阿娇火气不平的怒了,上前走了几步就要进去闯看看,一抬脚又转了心思倒回去了,心说:凭什么,我来找你还吃闭门羹。

        “好,不在好,那回吧。”阿娇朝自己的随侍挥手转身就走了。

        衣袂荡风已然远去了,一帮随侍同情的瞧几眼太子宫的侍者赶紧跟上去了。

        心情烦躁不痛快的时候最适宜做的事情:飙车或跑马。

        阿娇不耐烦去等车子,心情正燥也想不起父亲嘱咐的出门要带陈安。她骑了马也不管夏里的毒辣日头就在长安大街上狂奔而去了。好歹身后跟着有三两个随从,他们提心吊胆的紧随其后生怕叫那金贵的丫头出事,奈何阿娇的马匹是上等好马,奔起来真真似飞,他们只有猛鞭马臀才得将将跟上。

        大街上有这么一队人飞驰过而当然危险之极,险险避过了一些,尚有不少行人还在路中,听声传开纷纷避让免遭劫难。一时有人义愤,这什么世道,便是王侯公子,天子脚下也能如此放肆吗?但眨眼之间看清楚马背上热烈如火的绝美身影英姿勃勃的带风飞驰而过,也就都只有瞪眼呆看的份了,谁也不去怪她扰乱自己了。

        “那是谁呀?”

        甚至有人念着便是被撞了才好,马慢了停了的,便能更近的看清楚那夺人心魄的英姿容颜。

        “……堂邑侯府的小翁主呐……太子妃……”

        “果然当得上冠盖京华四字……”

        城郊,野风自耳畔身旁呼呼而过,飞奔起来只唯风声其他概无,爽快极了,那些心里的的憋闷愁思与不痛快、不开心统统挤掉随风而逝了。阿娇爽朗的大笑几声,勒马慢跑。什么叫挥汗如雨啊,此时就是,她跑的累了,心也轻松了,就捡树荫慢慢遛着,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子赶上了的声音,她回头去看,阳然清爽怡人的笑脸驾马而来。

        “哟~呵~”他轻啸着挥鞭而笑,“有日子不见了,怎么?还好吗?”

        阿娇也不问他怎么跟来的之类,只是朝他一身疲累的笑一笑。

        阳然一见她的神情问道:“累了?也是,跑那么久,去我家?”

        “啊?好啊,走。”阿娇答道。

        他们没有到得云阳糕饼肆,只因阿娇喊渴的受不了,找了左近小寨的一个农家歇了脚。

        “好淡薄的味儿,不过清甜。”阿娇倚着檐下裂纹的柱子喝着农家酿。

        阳然也喝一口自己碗里的眯着眼睛笑而不答。

        那农家十三四的小姑娘捧着酒罐子为他们斟酒,听客人的夸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笑将头低了低。

        “我可没带钱呐,怎么办?”阿娇看着小姑娘羞涩的模样起了逗她一逗的心思。

        小姑娘果然窘脸不知所措的扭着手指,微微抬头慌张的又低下头去。

        “不,不,不要的。”她将手摆着。

        阿娇哈哈而笑,那边小姑娘的爹端着些吃的来了,赶忙笑着弯腰说道:“客人折煞了,不敢收您的银钱的。”这些尊贵的客人在农家喝杯酒水歇个脚他们求之不得,自然是不敢讨要银钱的,有时候运气好打个赏都够一家一个月的开销。

        “你家小姑娘真是可爱呐。”阿娇赞道。

        农家将吃食放下听了这话跟着一愣,小姑娘更是窘得低着头往后缩了缩,农家心思转着,眼前说话的亦是一个小姑娘,估摸着比他家闺女大不了多少,只是周身散发的神气却叫他不敢直视,她夸赞女儿莫不是为她身边的公子,连忙将女儿拉来道:“还不谢谢客人夸赞。”

        “哎不用不用。”阿娇还要说什么,阳然却起身将她打断,对于这些农人的伶俐心思他再明白不过,他可不想叫人家误会了,于是对阿娇笑道:“夸几句人就想吃霸王餐呐?”。

        “嗨,我有吗?”阿娇笑着,“不是还有你嘛?”

        “呵,”阳然从衣袋里掏出来一些钱递上去,“也不废话了,又欠我债了啊。”

        阿娇笑嘻嘻的去接,不想阳然却转了一圈笑了笑,将钱给到农家小姑娘手心说道:“手太长也不好。”

        阿娇呵气,笑着灌了几口酒

        从农家出来已经午后了,阿娇并不想回去,带着人又折向云阳糕饼肆去了。

        阿娇扭头对阳然解释:“等大太阳退了再回吧。”

        阳然接口道:“正好有夏里解暑的新糕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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