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朱砂?朱砂!
戚淡画惊慌起来了，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儒雅教书先生吗？他比以前粗鲁了太多，许是太过思念她所致吧，他不理解也罢，她欠他太多。戚淡画暗暗想道。
“跟我走，”男子见戚淡画不回话，拽着她就走，对店家说了句，“账记上，先赊着。”
男子带戚淡画去了当初他教课的地方，也就是她上课的地方，她只见小院内一片废墟，两行泪水慢慢流下。
“知道吗？你走之后，我还在这里教书，我每天就盼着，盼着你能来，”男子深情地看着这一片废墟，“后来，一名女学生长得与你十分相像，那眉眼那举止，没有一处不像的。”
“有一日醉酒，傍晚时分那学生来问题，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我一时没忍住，就害她失了身，”男子说到此处，眼中燃起怒意，“她十分委屈，将事情写成信函交给了她父亲，上吊了。”
男子讲到此处，握拳向那废墟砸去，全然不管手已流血，继续道：“她父亲报了案，官府的人带走了我，人证物证俱在来了，我在牢里待了三年。那帮狗娘养的，把书屋里值钱东西全带走了，把剩下的无论桌椅还是古物全砸了。”
“都是因为你！”男子转过身来指着戚淡画，接着说，“我思念成灾，你却与那皇帝老儿在宫中过奢靡日子！你害我身败名裂，你却独自一人不受谴责的快活！”
“我没有……我没有！”戚淡画使劲地摇头，不肯接受这一切。
男子的脸突然冷下来了，那样子与当日的船夫无二，面无表情道：“还说没有？那日船上，无论是你的穿戴还是那狗皇帝对你的样子，哪一点没有？”
“真的是你……”戚淡画不可置信地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在那儿乘船的？”
男子冷笑一声，用一种使戚淡画听了全身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已经不是人了……哈哈哈！”
男子言罢转身离去，徒留戚淡画在一片废墟中无助地啜泣。
没多久，男子又转身回来了，这一次他和之前不同，他特别温文儒雅。
“淡画……对不起，之前是因为我太想你了，我才对你态度那样，你别哭了，对不起。”男子温柔地看着眼前啜泣的女子，上前一步紧紧搂住她。
戚淡画本有点疑惑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但没多久便沉醉在温柔乡里了。他温柔的声音使她酥麻，他温暖的怀抱使她无力抵抗，她思念了很久的人儿在紧紧搂着她呢！
她将手盘上他的后背，也紧紧搂着他，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你要知道，我也很想你……”
她轻轻哈出的气体在他耳畔挠着她，使他欲火中烧。他将她打横抱起，往书屋内走去，在一个残余的书桌旁，破了她的处子之身。
她使劲地扶着桌子，承受着他迅猛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最终，她支撑不住了，晕眩过去，可他没有停止，仍一下又一下地进入。
在一次次非常紧凑的质感的刺激下，他将积蓄多年的欲望喷涌，之后满足地仰天长笑起来。
他穿好衣衫，也为她整理好衣裙，把同心结其中一只挂在她的腰间，动作轻柔得很，然后悄然离去。
戚淡画醒来，已经是子时，她全身酸痛和地上的血迹证明她已经不再是处子。她慌忙往乜家客栈赶，这么晚了，被怀疑可就惨了。
自己没命事小，连累九族连累他可就惨了。
她特意留意夜市，所幸仍然人满为患。她舒了一口气，缓慢挪动步子回了客栈。她的下身不允许她大步流星了。
她回了客栈，叙黛面容惊恐地和她讲述了三个侍卫死去的事情。
竹儿之前去问了店主，在魏飞鸿他们在屋外等待道士救治姜旭的时候，并无任何人进店。
这就蹊跷了，莫非贼人会隐身？还是会遁地？竹儿百思不得解。
魏飞鸿一直坐在颜雪钰塌边，紧握着颜雪钰双手等待她醒来。期间叫大夫来看了，大夫说是喝了药性很强的迷药所致。
魏飞鸿叫大夫检查茶壶茶杯，并无药物残留，这就更加蹊跷了。
竹儿问鎏香道：“香香妹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屋子里？”
“奴婢是一直在的，只不过期间夫人让沏茶，奴婢就出去找汤了，回来的时候……夫人和侍卫就成了这个样子，奴婢手足无措，一直大喊夫人，没多久叙黛就来了，见此情景便报了老爷。”鎏香说着说着就无助地哭了起来。
“这样啊，委屈你了。早些歇着吧。”竹儿闻言，吩咐鎏香下去。
颜雪钰仍未醒来，魏飞鸿始终坐在塌边，寸步不离。竹儿立于塌边，也一动不动，但在思考着什么。
是日清晨时分，颜雪钰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目，她只觉头脑胀痛。
魏飞鸿见她醒了，兴奋不已，口中喃喃：“终是否极泰来！还好是否极泰来……”
“我这是怎么了……”颜雪钰扶着胀痛的头脑，试图坐起来。
魏飞鸿急忙搀扶，把枕头竖起垫在颜雪钰身后，使她更舒服一些。
“夫人昨日晕倒了。”竹儿在一旁回答道。
颜雪钰头痛欲裂，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道：“我为什么会晕倒……我怎么会晕倒了呢？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得？”
竹儿忙掏出止痛药，倒了白水喂颜雪钰服下，说道：“奴婢就知道夫人想不起来，那便不要想了。昨日歹人进来，杀了三个侍卫，迷晕了夫人。”
“什么？！”颜雪钰惊讶不已。
魏飞鸿轻轻摸了摸颜雪钰的额头，说道：“不烫真好……不要想了，好好歇着。”
颜雪钰被这温柔的抚摸酥麻了，魏飞鸿对一旁竹儿说：“服侍她更衣梳妆吧，鎏香道洪水不是天灾，我们今日要去芜蘅附近问上一问。”
颜雪钰整顿好了，和魏飞鸿准备出发，魏飞鸿叫叙黛去唤戚淡画，戚淡画以昨日逛夜市到很晚身子不适为名拒绝了，魏飞鸿也没再要求。
鎏香、姜旭也要一同前往，鎏香这才仔细注意起姜旭来，竹儿问道：“香香妹妹，他可是那负心汉姜旭？”
鎏香仔细看着，又握了握他的左手，先是点了点头，继而摇了摇头，短短的发穗随着摇头飘扬起来回答道：“他是……可又不是。”
“此话怎讲？”竹儿疑惑道。
“他眉眼正是姜旭眉眼模样，可姜旭哥左手掌心中有一枚朱砂痣，他好似没有……”鎏香低下头去，不知是欣喜还是难过。
姜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举起右手说道：“鎏香姑娘可是记错了？在下的朱砂痣一直在右手。”
鎏香瞪圆了双目，仔细瞧了瞧那枚朱砂痣，举起自己的右手，说道：“怎么会？姜旭哥……”
“自那日不辞而别，在下娶了李氏为妻。听她讲叙，在下才知道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在下着实也倾心李氏，只把你当妹妹相待，故而不觉自己负心。”姜旭望着鎏香，淡淡说道。
颜雪钰和竹儿似乎还欲发言，魏飞鸿看了看日头，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忙阻止道：“船行时间有制约，往后日子还长，再叙不晚。”
一行人便匆匆乘小船去了芜蘅的邻县，在邻县一农夫家中借膳，顺便问问芜蘅的洪灾一事和赈灾官银被劫一事。
农夫似有惊恐，听了问题顿了许久未言语，正欲言语，一旁农妇手压了压农夫的手，农夫叹了口气，慢慢回答道：“天灾啊！上天降罪于芜蘅！所幸没有牵连我乡……”
竹儿看到农妇似有满意的神情，农妇马上收敛神色，农夫接着说：“歹人心毒啊！明明芜蘅遭遇了天灾，皇上圣明！派发赈灾银两数许，却劫了去！不让人活啊！”
魏飞鸿认真地在听农夫说话，没有注意农妇神色。颜雪钰这回注意到了，虽然农妇似有收敛，却被清晰地看入眼底。
昨日让颜雪钰昏迷，贼人真是聪明。若是颜雪钰清醒着，怕是案子疑点早也破了。颜雪钰只要不头痛，思索运筹不输男子军师。
鎏香不可置信道：“老人家？您怎么确定是天灾？明明是大坝倒塌！是芜蘅师爷他……”
“诶！洪灾这事情怎么可能是人祸？”农妇听闻鎏香似乎要说出一些什么，赶忙打岔道。
颜雪钰竹儿二人，对视一笑，心底了然。一行人用了午膳，道了谢便离开了。
下午魏飞鸿一行人又去了几家农户，农夫要么是支吾着送客，要么是摇摇头叹息不已，这令本对洪灾是天灾一事深信不疑的魏飞鸿也动摇了。
魏飞鸿本想和颜雪钰说自己的疑惑，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坚定道：“看起来洪灾就是天意啊！鎏香，不必再多说，许是你爹爹犯了别的什么罪呀！”
鎏香对这魏飞鸿一反常态的表现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然，疑惑而气愤道：“怎么会？”
魏飞鸿一行人离了村子，回了乜家客栈用了晚膳，众人皆睡下。
转日，魏飞鸿明是让昨日这些人都再随他去探访民情，暗里却留了姜旭监查乜家客栈动静，却是并无异常，只是戚淡画去偷偷见了个人。
魏飞鸿唤来戚淡画，戚淡画缓缓走去魏飞鸿处，魏飞鸿问道：“淡画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没去玩赏也就罢了，今日出去干甚么了？”
戚淡画马上意识到有人在监视她，但却面带笑意道：“老爷说笑，妾身只是去拜访幼时玩伴，毕竟妾身故乡此处。”
“见淡画身子好些了，明日不如向你父亲引荐吾等？”魏飞鸿也笑了笑，说道。
戚淡画闻言，只道是：“妾身遵命便是。”
夜晚漆黑，一只乌鸦顺着戚淡画打开的窗子飞进，不声不响落在窗框，戚淡画仍未睡，见叙黛已眠，才去乌鸦处取下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见纸条时刻，客栈店主屋后茶堂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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