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校园欺凌要不起

chapter7

        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

        临近圣诞节，12月中旬的空气里早已是湿冷的，霍格沃茨一改以往夏天的百花争艳。草木萧疏占领了霍格沃茨的绝大多数，打人柳从枝叶繁茂到草木萧条好像也只是在一夜之间，如今光秃秃的树枝上停着几个互相依偎的麻雀，灰蒙蒙的色调让这所古老的城堡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中世纪。

        林晓裹紧了脖子上的学院围巾，明艳的姜黄色使赫奇帕奇看起来永远都停留在丰收的黄金色秋天。她一向很怕冷，尤其是在湿冷寒风刺骨的清晨，大风无差别的攻击着每一个学子，仿佛被施了一个咧嘴呼啦啦咒语。林晓不得不脚底抹油了似的，飞快地冲进了教室。

        清冷空旷的教室里只有堆积在中间一层又一层的厚重书本，刺眼的白色光芒通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林晓甚至都能数清楚空气里的尘埃。就算是快要临近上课的时间，但贪睡的小巫师们依旧还没有离开温暖的被窝和香气四溢的大厅，林晓趴在木桌上，呼吸着沉沉的木香，逐渐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林晓被人轻轻推了一把。

        她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层层叠加的书本上站着一位白发稀疏的小矮人。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身处白雪公主的童话世界，直到小矮人出声提醒：“噢，亲爱的赫奇帕奇小姐，已经开始上课了。”

        林晓猛然端坐起来，看见一旁的赫敏正无奈地朝她看了一眼。

        弗利维教授站在一摞高高的书上，开始自我介绍，然后便问他们：“我相信有些小巫师暑假有提前预习过课本，有谁已经学会使用魔咒了吗？什么都可以。”

        话落的瞬间，赫敏一马当先高高举起了手。

        “赫敏·格兰杰小姐。”

        赫敏从容地举起魔杖：“荧光闪烁！”只见她的魔杖顶端发出一团温和的白光，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优秀。格兰芬多加五分！”弗利维教授毫不吝啬他的夸奖，“还有吗？”

        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相继都获得了加分，林晓也急不可耐地举起了手，她用魔杖对准了后面的书：“课本飞来！”

        课本乖乖地飞到了她的手中。

        “很好，赫奇帕奇加五分。”弗利维教授乐呵呵的，很满意这一届的小巫师。

        考虑到新生小巫师的原因，一年级的魔咒课并不怎么难。值得一提的是，当初奥利凡德并没有欺骗她这个小巫师，龙魔杖确实要比其他魔杖学习起来简单得多，就在弗利维教授说完自行练习之后，林晓就轻轻松松让眼前的羽毛漂浮了起来。这引得弗利维开心地给赫奇帕奇再度加分，而赫敏也不甘示弱，继林晓后第二个让羽毛飞起来。

        这是第三次罗恩乱挥魔杖了。赫敏彻底被他胡乱的动作和嘴巴里发音不准确的咒语搞得心情有点烦躁，她连忙出声制止：“停停停！你这样子会搓到别人眼睛的！况且你的咒语也念得不准确，是勒维奥萨”

        林晓看着一脸懊恼的罗恩，终于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下课后，原本打算和哈利一行人离开的林晓被弗利维教授叫住了。小矮人教授跳下高高的书本，急匆匆地来到林晓面前：“林小姐，或许你知道正威·林这个名字吗？他以前也是我的学生，他也和你一样在魔咒方面提现了无与伦比的天赋——你是他的孙女吗？”

        “噢，是的教授，我是他的孙女，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在霍格沃茨听到我爷爷的名字。”林晓有点惊讶，她从来都没听说过爷爷有这样子的天赋。

        “那真是太好了，虽然正威不是我学院的学子，但他一直都是我最优秀的魔咒课学生，或许林小姐你也可以像你爷爷那样，闲暇时间可以来我这里学习更多的魔咒。”弗利维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教授了！”

        林晓从来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见识到校园霸凌——并且她也是被霸凌的其中一员。

        旁边红头发的苏珊已经开始抽抽搭搭地哭泣，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袖袍，害怕得不敢抬头，也不敢用手擦一擦自己的眼泪，整个人仿佛被冰冻咒定住一样，任由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板上。

        显然，即使女孩哭得梨花带雨，面前的男生们也不打算放过她们。领头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斯莱特林学生：黝黑的皮肤，粗粗的眉毛像是断掉的枯树枝，凶神恶煞的表情配上那身黑绿色的斯莱特林的校服——简直就是未成年的巨怪。现在，巨怪脚下正踩着一条赫奇帕奇学院的围巾，耀武扬威地朝林晓挑眉。

        让我们把时间调回不久前——

        苏珊已经连续三次在魔药课上被斯内普出言讽刺了，并且被撂下“如果下堂课依旧会在课上展现坩埚爆炸，那亲爱的赫奇帕奇小姐，你的期末成绩上会如约出现一个不及格”这样威胁的话语，让原本惶恐不安的苏珊彻底崩溃了。她趁着休息时间急匆匆来到图书馆，想要借一本《魔药大全》试图来提升自己的魔药课，尽管那是被逼迫的。

        就在苏珊拿到书本准备回休息室的时候，她的赫奇帕奇围巾从后面被人重重拉扯住了，这让她感到一瞬间的窒息，手里的课本掉落了下来。

        “喂，红头发的地精，那本书我要了。”

        身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扯下苏珊的围巾，随意地扔在地上：“就算借了《魔药大全》，但也没几个赫奇帕奇看得懂吧？毕竟你们可是出了名的饭桶学院啊。把这本书给我，我就把围巾还给你。”

        苏珊明显被吓到了，她有点不安地小声反抗：“可是，这本书是我先拿到的，而且其他地方也可以接到这本书”

        “我改变主意了，我就是想要你拿到的那本书。”面前的斯莱特林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刚刚才被自家院长狠狠训话了一顿，现在他需要一个发泄对象，而这个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赫奇帕奇刚好就撞在了枪口上。

        拉文克劳是一群清高的知识分子，很受教授们的欢迎；格兰芬多是出了名的护短学院，他们是成群结队的狮子；自学院他根本惹不起，所以只好把目标放在了全校最胆小怕事、最好吃老实的赫奇帕奇身上了。

        眼看他的霸凌就要把面前的赫奇帕奇吓傻了，突然一道黑色身影从后面冲了出来：“我已经叫了图书管理员了，如果不想斯莱特林扣分，你最好停止你的行为。”

        他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又来一个赫奇帕奇，啧。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没事找事，”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火气，掏出魔杖，“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斯莱特林高年级，对付你们这种新生简直是绰绰有余，呵，尤其是赫奇帕奇的。”

        林晓顿时也警惕了起来，果断掏出魔杖。

        霸凌这种事情就是黑暗里滋生的罪恶触角，如若不及时烧毁，它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紧紧缠绕，坠入冰冷可怖的深渊——尤其是在霍格沃茨这种魔法横飞的地方，前面有斯内普詹姆斯□□裸的恶果，后有哈利德拉科的紧追不舍：无论是在哪里，只要有人心活动的地方，罪恶往往也会伴随和平疯狂夹缝生长。

        党和人民教会了在红旗生长下的林晓爱与和平，但老祖宗的话语依旧牢记在她的心中：落后就要挨打。

        赫奇帕奇也不是什么任人欺凌的学院——起码林晓头很铁。

        但林晓的举动彻底让面前的傻大个斯莱特林下不来台了，他感觉自己的老生尊严被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赫奇帕奇冲撞，这让他黝黑的皮肤瞬间变成扭曲的紫黑色：“统统石化！”

        白色的魔咒对准了林晓，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往一旁倒去，魔咒打在她身上的玻璃上，破碎出一个大洞，冷风从洞口肆虐地吹进来。

        “魔杖飞来！”林晓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咒语打过去，魔杖轻而易举地脱离他的手中，飞到了林晓这里。“现在，赶快和苏珊道歉，我就把魔杖还给你。”说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扬起了一个笑容，举起魔杖在他面前得瑟地晃了晃。

        “该死的”

        “噢，天哪，你们快住手！”匆匆赶来的麦格看了一眼正在不断漏风的玻璃窗户和颇有点耀武扬威的林晓，“林小姐，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教授，她抢我魔杖！”斯莱特林先声夺人。

        “教授，她刚刚对我施展了一个统统石化！”林晓不甘示弱。

        然后麦格根本不理会他们到底谁对谁错，霍格沃茨一堆小巫师聚在一起，总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口角甚至打架斗殴，她只感觉脑袋瞬间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刺痛，义正言辞地批评还在大眼瞪小眼的他们：“在图书馆打架斗殴，甚至毁坏公共物品，赫奇帕奇，斯莱特林扣十五分，你们都要被关禁闭。顺便，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各个的院长。”说完，便挥舞魔杖修复了身体破一个大洞的可怜窗户，迈着步伐走开了。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他恶狠狠地撂下狠话。

        “我可不怕你，有种你就来，斯莱特林。”林·头铁·晓。

        关禁闭丝毫没影响到林晓对于霍格沃茨万圣节的激动，大厅上漂浮的蜡烛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与乌云滚滚偶尔还会闪过一条条雷电的天空形成强力的对比，一股属于万圣节的诡异气氛被五光十色的装饰品和扑棱着翅膀的蝙蝠烘托到顶点。

        林晓赶走一直在她盘子旁骚扰的蝙蝠，尽量从一堆英国特产甜品里挑挑拣拣出一些不怎么甜份超标的食物，她随意地切割着，忽然抬头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果不其然，赫敏被罗恩的背后吐槽气走了。

        她胡乱塞了一口土豆泥，没有理会一旁爱丽丝的询问，急匆匆出了大厅，往女厕所跑去。

        林晓跑遍了霍格沃茨的女厕，终于在一处走廊右边的厕所里听到了女孩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她小心翼翼靠近：“赫敏？你在里面吗？”

        “别进来！快走开，我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面前隔间里响起了赫敏尖细又破碎的声音。

        终于找到了。林晓松了一口气，她听见赫敏的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和委屈，只好贴近隔间，站在外面出声安慰：“赫敏，厕所里面很冷的，今天是万圣节，大厅里面有很多好吃的，你现在饿吗？我带了点糖果，我可以从门缝里递给你。”

        “我说过了——我不想见到任何人！”赫敏的声音再度拔高，委屈的声音通过湿润的空气回荡在安静的厕所里，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对于林晓态度过于激动，她降低了点声调，“既然今天是万圣节，你应该去大厅的，这里没什么事了。”

        “你真的没事了吗，赫敏？”林晓无奈地说，在听到赫敏带着浓厚鼻音的回答后，她原地走了几步，“好吧，那你要赶快回去大厅哦，不要错过精彩的万圣节了。”

        整个厕所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小小的啜泣声孤单地响起，渐渐地，啜泣声变为了破碎无比的嚎啕大哭，好像声音的主人认为哭得越大声，那些委屈和悲伤就会随着眼泪和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门被发泄似的重重地砸了一下。

        “赫敏，不要伤害自己哦。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说出来，你有权利寻求别人的帮助。”

        门后是林晓越来越轻柔的声音，像羽毛一样刮在了赫敏小小的心房。她瞬间又觉得那些快要消失的委屈再度汹涌地朝自己涌来：“你还没走吗，晓。”

        “当然，我还要等赫敏一起去大厅呢。”林晓轻声笑起来，“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我是说，你可以对我倾诉的，我们是朋友。”

        “是罗恩·韦斯莱他”

        文字和话语总是能奇妙地串起不同人们内心的感情。那些哽咽悲伤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变成一小把迟钝的刀，毫无差别地迟凌着林晓和赫敏的心脏。空旷的环境里是情绪最好的垃圾桶，属于青春期女孩敏感脆弱的感情被无限发酵酿造，如一桶陈烈的酒，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里面可怜的哭诉恍了神。

        “我对于罗恩那些伤人的话语感到抱歉，等回去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可恶的小罗尼。不要伤心了，赫敏，你知道的，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总是幼稚又调皮的，但不得不承认我们的赫敏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女巫了，你不用隐藏自己的优秀，赫敏——闪闪发光的你总是那么的迷人。”林晓说。

        隔间被打开了，小女巫红红的，哭肿了的眼眶里还有晶莹的泪水在打转——平时骄傲的小猫向林晓展露了自己脆弱又柔软乖顺的一面。

        林晓牵起赫敏的手，咧嘴笑着：“你终于出来啦，赫敏，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了呢。”

        林晓逆着刺眼的白炽灯挡在赫敏的身前，她眼睛弯弯的笑容占据了赫敏的全部眼眶——对于溺亡在无助的水里的人伸出手，总是要比事后的蜜饯更让人心生荡漾。

        女孩温暖的体温顺着赫敏的皮肤纹理逐渐爬满整个身体，友谊的针线一根一根，一针一线把她破碎的心房和情绪小心翼翼缝好。

        “怎么会呢？”——赫敏破涕而笑。

        天色不知不觉中已经很暗了，林晓拉着赫敏刚没走几步，脚下的地板就传来微微的震动。

        一双巨大的绿色的，长满了密密麻麻结痂的脚就这么硬生生闯入了女孩们的眼睛。

        ——是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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