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仙

阳山下有个村庄，村里有个叫孙礼的人。这个人虽然贫穷，但为人乐施好善，认可自己忍饥挨饿，也经常优先斋僧济道，尽其所能帮助无家可归的和乞讨为生的人，做了很多积德行善的事。因此他的名声越来越大、越传越远，后来竟然惊动了地仙之祖镇元仙。

        一天，孙礼家门口又来了一个乞丐乞食。只见这位乞丐衣衫破烂不堪，蓬头垢面，单眼独耳，缺胳膊少腿，别人看了他都忍不住恶心呕吐；那一只手托着破碗，胳肢窝里夹着拐棍，还不时放下碗不停地在身上乱挠。这模样实在既可怜又令人恶心极了。孙礼一见，一点儿都没有讨厌恶心嫌弃的样子，急忙恭恭敬敬地请进屋里，对他相敬如宾。

        孙礼想给乞丐做一顿好饭菜，可是自己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怎么办呢？难道把人家请进屋了，还继续让他饿着肚子吗？不行。孙礼想来想去，想到了他们家心爱的、唯一的报晓鸡来。他忍痛割爱将报晓鸡宰了，让妻子炖给乞丐吃。

        孙礼的妻子也习惯了孙礼的所作所为，尽管舍不得，还是按照孙礼的意思把鸡给炖上了。等到炖熟了鸡，用盘子端给乞丐时，孙礼的四个孩子忍不住馋嘴，你争我抢把鸡的一条腿给抢跑分着吃了。乞丐津津有味地独吞了那只鸡。孙礼总算感到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起床以后，孙礼忽然听到外面有公鸡的啼叫声，声音好像是自己心爱的报晓鸡，就奇怪地出去一看，只见一只鸡正金鸡独立在墙头喔喔啼叫呢，正是自己心爱的报晓鸡。他心里很奇怪，昨天刚吃完的鸡怎么会复活呢？不太冷的天气，公鸡是不会金鸡独立的，哦，是了，他们家的公鸡，一条腿被孩子们抢去吃掉了，所以公鸡只剩一条腿了！莫非乞丐是得道成仙的仙家呢？他心里真是兴奋极了，若真碰上了仙家，他也打算学道成仙，这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

        孙礼赶紧回屋给乞丐磕头请安，诚心诚意问道：“师父莫非是哪一路仙家吧？师父若真是仙家，不才弟子愿意一心一意拜师学艺，修心养性，将来侥幸得入仙籍，也好长久地扶贫济弱！师父肯收弟子为徒吗？”

        那乞丐听了，邋邋遢遢的并不理会孙礼，咳嗽了半天，往地上吐了一口浓浓的痰，然后斜眼瞅着孙礼道：“什么仙家道家的，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相信老乞丐的话，就跟我走吧。可是你能舍得美妻娇子吗？”

        孙礼听了乞丐的话，喜不自胜，继而又有点儿女情长了。思前想后，后来终于下定了决心跟师父修仙去。这样，孙礼给妻儿交代了几句，就跟着乞丐出了。

        俩人走着走着，孙礼觉得饿得实在不行了，累得浑身像快散架子了似的，就忍不住对乞丐说道：“师父，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弟子饿的够呛了！”那个乞丐就在路边拉了一泡屎，让孙礼充饥。孙礼起初实在不想吃，也下不去嘴。乞丐说道：“你不是相信乞丐是仙家吗，诚心诚意要拜师学艺吗？想拜乞丐为师就吃了吧，不愿吃就赶紧回家吧，别跟着老乞丐了！”孙礼实在是太相信乞丐是仙家了，实在太想拜师学艺了，就闭着眼睛无可奈何地舔了一下老乞丐的屎。嘿！还挺香甜的，根本跟大便不一样，简直是天下最美味的食品，就美美地全给吃了。吃完了，肚子也饱了，也不渴了，浑身充满了精气神。俩人又继续出了。

        俩人走着走着，碰上了一个自称是王国栋的小伙子。王国栋看到他们俩，一个乞丐一个正常人在一起，很是奇怪，就悄悄地问孙礼什么情况。孙礼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人，就把自己碰到了仙家，自己要跟着去修仙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他。王国栋心想：“老子也跟着他们去学点儿仙术，回来就可以独霸一方，寻欢作乐想干啥就干啥，岂不一辈子快活！”就急忙给乞丐跪下来，请求收他为徒。乞丐痛痛快快就答应了。

        三个人结伴而行。走着走着，师兄弟俩觉得饿了。乞丐就举起胳膊，让他们俩去舔胳肢窝里腐烂的地方。孙礼二话不说津津有味地舔食者腐肉，王国栋恶心欲吐，紧闭着嘴巴不肯舔，后来说自己不饿了。乞丐也不勉强，等孙礼填饱了肚子就继续赶路。

        孙礼又恢复了精气神，走路虎虎生风。王国栋就遭罪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唤，精疲力竭眼睛直冒金星，为了学得到一些法术，只好勉强一步一步跟上来了。

        走着走着，前面远远望见一座砖瓦房。王国栋喜出望外，乐不可支巴不得立即就进屋找吃的充饥，顺便歇歇脚。三个人就进屋了。

        屋里住着一位老太太和四个年轻姑娘。那几个姑娘个个长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貌。王国栋看了人家姑娘，早已目瞪口呆、垂涎欲滴，也忘了饥饿疲劳，目不转睛眼巴巴盯着人家。孙礼却目不斜视，低头静坐歇着。

        只见那老太太对乞丐说道：“老仙家，您有两个徒弟，您老积德行善，可怜可怜老奴，给老奴这个孤儿寡母留下一个徒弟，给老奴即当儿子又当女婿，行不行啊？”

        乞丐对两个徒弟说道：“老太太盛情难却，人家女儿也是天仙女一样的美貌，你们俩掂量掂量，跟着老乞丐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谁愿意留下来呀？要是两个人都愿意留下来，老乞丐也会成全你们的！”

        孙礼和王国栋相视无言。乞丐道：“莫非你们俩真的都愿意留下来？”

        孙礼急忙磕头道：“徒儿只愿意一心一意拜师学艺，绝对不想留下了当什么儿子女婿！”

        乞丐回头对王国栋道：“你意下如何？要不你就留下来完成老太太的心愿吧！”

        其实王国栋跟了乞丐一段时间，又饿又累的，早萌生退意了，现在又看到几个这么让他心驰神往、魂不守舍的美人，早就有了主动提亲留下来的意思，却言不由衷道：“既然师傅要徒儿留下来，徒儿不敢不遵从师命！”孙礼上前劝说王国栋，他也无动于衷，死心塌地要留下来享受美姬了。

        乞丐和孙礼继续赶路。走不多远，乞丐对孙礼道：“乞丐的念珠忘他们家啦，劳烦你去给我拿回来。不过，不管看到什么情况也不要怕，拿到念珠以后，跑一百步才能回头看，不然，可能有杀身之祸。”

        孙礼返回老太太家里一看，只见几只狐狸正在啃食一具尸体，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王国栋。孙礼急忙拿起念珠就跑，百步之内不敢回头。过了百步回头一看，只见几只狐狸追赶不上他，嘻嘻哈哈打闹着往回走呢。

        孙礼急忙赶上乞丐，哪里还有乞丐的踪影，只见有一位道风仙骨的老者坐在道边。孙礼四下张望，寻找乞丐。那位老者笑道：“徒儿过来，师父在此。师父本是地仙之祖镇元子，久闻徒儿盛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故此前来相会。几次试探，甚合我意，才决定收你为徒了！”孙礼丝毫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一样，重新礼拜，并告诉了老太太家里看到的情况。镇元仙微微一笑道：“为师早看出王国栋并非善类，心怀恶念，居心叵测，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其实那些人都是成仙的狐狸，专门吃那些不良之徒。”

        不一会儿，师徒俩人来到一个地方，但见石碑上刻着：“万寿山洞天，五庄观福地”。山上仙鹤徘徊、神鹿娴静，清风拂面，松涛微微。四季常开的花卉争奇斗艳，泉水叮咚流淌，奇果异树环绕山坡，其间百鸟欢唱······果真是好地方。

        来到大门口，左右有一副对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里面又是一番奇景----亭台楼阁，彩云缭绕；奇珍异宝，点缀装饰；花卉鲜艳，异香阵阵；泉水清澈，玉石搭桥；水中莲花，金鱼游戏；观内众仙，各自修炼。

        自此，孙礼就跟着师父研习长生不老等仙家法术。

        一天，镇元仙对孙礼道：“徒儿，元始天尊降简请为师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徒儿留下来看守道观，千万不要打开东南西北门，记住了吗？”孙礼恭恭敬敬施礼答道：“谨遵师命！”

        等到师父带着众徒弟走了以后，孙礼一个人寂寞难耐，好奇心又强，就偷偷打开南门一看，奇花异果，莺歌燕舞，不由得勾起思乡之情。打开东门一看，一个牧童放牧牛羊，牧笛悠扬，十足的故乡景色，不由得更加深了思乡之情。打开北门一看，有个人领着四个小孩子在挑水呢，小孩子们嘻嘻哈哈调皮捣蛋打打闹闹着，正是自己的妻儿们。这情景更让他想家了。强忍思念，打开西门一看，有一个人走出来对他说：“你要是想回家，我马上送你回家去，让你享受天伦之乐，怎么样？”孙礼急忙答道：“在下一心一意跟随师父修行，决不回去！”那人絮絮叨叨纠缠不清，孙礼急忙关上门，那个人就不见了。

        镇元仙回来以后问孙礼道：“徒儿没打开东南西北门吧？”孙礼不敢隐瞒，就把看到的情景汇报给师父了。师父叹口气道：“徒儿尘缘未断，还是回去吧！”孙礼急忙磕头求饶，说再也不敢违抗师命了。镇元仙道：“徒儿如果果真有决心真心修炼，就回去把家里人都杀了，然后把人头塞进灶坑里，把杀人的刀挂到门前的大树上，在回来吧。”

        孙礼果真回家，趁夜色进屋里，把妻子、儿子的脑袋都割了下来塞进灶坑里，把杀人的刀挂在门前的树上，回来了。从此孙礼就再也没有了牵挂，一心一意跟随师父修炼，最终果真得道成仙了。

        就在孙礼回去杀家里人的第二天，孙礼的妻子起早掏灶坑里的灰，现灶坑里塞满了金银珠宝。她惊异地走出屋观察情况，现自己的丈夫吊死在门前大树上了。妻子招呼孩子们起来，办好了丧事，用灶坑里得到的金银财宝过上了富贵的生活，也不再惦念丈夫了。孙礼的孩子们也跟孙礼一样乐施好善，成了当地有名望的人。

        原来，孙礼杀家里人，孙礼吊死，都是镇元仙的法术，好让孙礼断绝尘缘，一心一意修炼；也让孙礼家里人知道孙礼已经死了，不让孙礼家里人继续牵挂孙礼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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