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夜行

村里有名的梁上君子临死时，意味深长地、满怀惭愧地讲了一件事，惊动了全村男女老幼。

        从前，梁上君子本来有一双炯炯有神的贼眼，有一天夜里，梁上君子把村里王虎生家一年辛勤劳作收获的小麦全偷走了。当时，有一只关在铁笼子里的黑大公鸡瞪大眼睛盯着君子的一举一动，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急声啼叫着，引得全村的鸡都跟着啼叫起来了。梁上君子很害怕，本来想终止盗窃行为，匍匐在犄角旮旯里，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动静，王虎生家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候，王虎生听到鸡叫声此起彼伏，还以为要亮天了，本来干了一天活儿，精疲力竭的，就没太在意，继续呼呼大睡做着美梦。梁上君子现没什么动静，就放心大胆地搬完了麦子，想顺手牵羊偷走那只大公鸡。只见暗夜中，那只黑大公鸡目闪金光，眼珠暴凸，全身羽毛都竖了起来，急促地啼叫着，似乎要破笼而出去袭击偷盗者，样子非常凶恶。梁上君子看到这种情况，非常胆怯，又怕惊动屋里人，就急忙溜走了。

        第二天，王虎生才现自己一年辛辛苦苦的收获全被偷了，着急上火差一点气死了，急忙报官，希望衙门能够破案，找回自己的麦子。邻居们都过来安慰王虎生，梁上君子也假装好心好意过来安慰他，其实是只不过想看看风声罢了。

        大家正咸不咸淡不淡地安慰王虎生时，忽然，那只大公鸡飞奔而来，飞起一丈多高攻击梁上君子。大家正目瞪口呆愣神之际，大公鸡已经成功啄瞎了梁上君子的双眼，而且攻势越来越猛烈，仿佛要置梁上君子于死地而后快。

        梁上君子讲到这里，对大家点头示意道：“这真是报应啊！大公鸡看见了我不管别人死活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是在惩罚我呀！谁说鸡在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呢，举头三尺有神灵，暗室欺心，做尽坏事终究是没有好报啊！可惜那只伸张正义的鸡，却惨遭主人的杀害，这又怎么解释呢？为什么人类就不能理解禽兽的举动呢？为什么就不好好想一想它们反常的表现呢？其实有时候，禽兽比人类明白多了······”

        原来，王虎生见自己家的报晓鸡一反常态凶猛地攻击好心好意来安慰自己的人，急忙挥舞着木棒赶跑了大公鸡，接着去看被袭击的人，现好心人的两只眼球已经被大公鸡啄破了，血流不止。王虎生感觉真是祸不单行啊，本来损失了一年的收成，报了官能不能破案，能不能挽回损失还不一定呢，现在自己的鸡又惹下这么大的祸，该拿什么去赔偿好心人呢！一时气急，急火攻心，踉踉跄跄跑过去一棒子就把大公鸡打死了。

        梁上君子的家人吵吵把火接走了受伤的人，临走恶狠狠地对王虎生说道：“出了这么大事，治不好眼睛看你怎么赔偿吧，等着衙门来给断案吧，哼！”王虎生一年的收cd被偷了，又摊上这样的事，这个着急上火呀，感觉自己一辈子本本分分，老天爷怎么就不睁眼看看，可怜可怜老实巴交的人呢！也没心思考虑自己丢的麦子，心烦意乱地等待着衙门来找他。果然，衙门来了几个衙役找王虎生问话。王虎生就把死了的大公鸡交给了衙役，看他们怎么断案。衙役看了看死公鸡，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提溜着死公鸡回去，交给县太爷去断案。县太爷琢磨这个案子不好办，凶手是禽兽，只能让死公鸡的主人承担责任，而死公鸡的主人也是刚报了失窃案，这该怎么处理呢？毫无头绪过了一天，第二天正闹心这两个案子的时候，被大公鸡啄瞎眼睛的人却主动来销案，说禽兽做的案子，就不追究大公鸡主人的责任了，自己认倒霉。县太爷求之不得，结了案子。王虎生听说了，对好心人真是感激不尽啊！虽然丢了麦子，但是能先了了这件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谁想到第二天王虎生丢的麦子自己又回到他的院子里了，更是喜上加喜，谁说福无双至，大公鸡惹祸，人家不追究责任，丢的麦子又回来了，这不是双喜临门吗，这真是“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夜行”，老天爷真是长眼了！

        梁上君子又讲道：“我生来好吃懒做，偷盗成性，心狠手辣，偷盗别人的财物，根本不管别人的生死存亡。那次被王虎生的大公鸡啄瞎眼睛以后，又是失明，又要失去偷盗的快乐，虽然着急上火，但算计好了以后就靠讹诈王虎生去过下辈子了。没想到夜里梦中来了一位黑盔黑甲的壮汉，说自己本来是犯了天条的天神，现在已经将功折罪，官复原职，对我说如果继续为非作歹的话，罪孽更重，死后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最底层，遭受最残酷的刑罚，永世不得翻身。说自己啄瞎我的眼睛是给我指条生路，来生能够继续转生为人类。说完，天神想拍拍我的肩膀，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手掌压了下来，我一下子就惊吓醒过来了。我瞪着瞎眼翻来覆去回想天神的话，决定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天亮后就找县太爷撤了大公鸡伤人案，到了晚上又让家里人把王虎生的麦子全送了回去。自此以后，我乐施好善，扶贫济弱，一心一意做好事来解除自己深重罪孽。我感觉我这一辈子行善比作孽少，但我尽心竭力地努力了，现在就要去见阎王爷了，感觉问心无愧了，死也可以安心的瞑目了。至于阎王爷怎么判决我，不管什么情况都认可了，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是罪有应得，活该。唉，人活一世，还有什么比瞑目之死更值得希冀的呢！”说着说着，脸上显出安详的笑容，闭上瞎眼睛安息了。

        王虎生听说了这件事，急忙连夜立了黑公鸡的神位，供上贡品祷告，希望黑公鸡原谅他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它屈杀了它。到了晚上，那只鸡来到了王虎生的梦中，开口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天道循环，用不着内疚。告诉梁上君子的家人，他们的先人改邪归正以后，有了好结果，不用为他担心。大家都记住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多行善事，总是会有好结果的，切记，切记！”说完，化为一道彩虹而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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