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花园偶遇

自叶蝶带欧阳公子下了楼，准备返往陛下所在之处。突然一位青衣宫人神色匆忙迎面过来，拜见了叶蝶姑姑，凑近她耳边窃窃私语，仿佛有要紧事。叶蝶听了宫人一番耳语后，脸上似露出一点为难，双眉微皱。

        原来是被拘禁着的男后现在在后殿里着火气，大闹不让女帝封洛君为皇贵君，也不知是哪个嘴碎的宫人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但现在自己又得陪着欧阳公子，抽不出身去处理。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在一旁静站的欧阳君玉估计看出了点什么，缓缓话道：“我见姑姑似有要事处理，刚好前不远处是丽花园，一直听闻皇宫的花园有不少的珍贵名种，让我心慕之极。要是不麻烦姑姑的话，可否让君玉自行前往花园观看，待会再接我回去。”

        叶蝶的心中自是万分感激，默默为欧阳君玉添了不少好感，“那劳驾欧阳公子您先在丽花园慢慢欣赏一会，奴婢先行告退处理一些事，稍后便回来接您。”又为他留下不少可靠的宫侍贴身照顾，以防有不长眼的人唐突了欧阳君玉，才急匆匆地快步离开。

        看着叶蝶姑姑一个转弯，身影从宫墙那边消失，再也不见一片衣角的踪影，欧阳君玉带着剩余留下来服侍的宫人们漫步朝丽花园过去。其实对于皇宫他还是有点熟悉，在未被师傅拐走之前，和家人进宫参加过不少次的宫宴，也曾在丽花园游玩过。他眼含着些许追忆，不知现在那儿是否和小时一切未变。

        来到丽花园，晴光丽日，鸟声啁啾，群花竞艳，眼前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让静坐在亭子里煮茶看景的欧阳君玉觉得是不错的享受。这时凉亭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一班人过来丽花园，领头的正是四皇女。

        四皇女远远就看到亭子里有人，但不知是何人，一般的宫君不会那么早就来赏景，低位的侍君更是少机会能来这里。所以她无惧是何人，更是存着好奇心才靠近过来。

        走近凉亭，亭子里的宫侍们认出是她，急忙行礼，“拜见四皇女。”欧阳君玉闻声，缓缓转过身子，亭外白亮的日光为他如玉的脸容附上几分仙气，给人造成错觉好像是从天上下凡的男仙，不同凡俗。四皇女看着他，神情恍惚，“君玉哥哥……”欧阳君玉的名字从她口中道出。这让欧阳君玉有些诧异，他们之前见过？

        “君玉哥哥，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莲儿啊，以前你进宫，我都会找你玩耍。”四皇女倩笑道，态度十分亲昵。

        欧阳君玉回想起来，以前进宫的确一直有个小妹妹很喜欢缠着他一起玩耍，总喜欢跟在他身后。没想到当初巧笑玲珑的小女孩现在变成了气质温婉的四皇女。知道是熟人后，欧阳君玉的态度好上了几分，眼神柔和，“四皇女竟还记得。”

        “我怎会忘记欧阳哥哥你，一直都挂念着。”四皇女双目流光溢彩，双颊有着淡淡的粉色，显得分外娇俏。

        “欧阳哥哥，你不必称呼我为四皇女，像以前一样叫我莲儿妹妹就好。”

        “这于礼不合。”欧阳君玉婉转拒绝，小时是小时，没有那么多忌讳，但现在二人都已成年，要分男女之礼。再说他们之间也没有亲密到可以互称其名的地步。

        四皇女被拒绝后，也没多少恼怒，继续亲昵地和他搭话。她知道欧阳君玉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待人接物温文和蔼，令人挑不出丝毫差错，但真正要走进他心里头，成为亲近的人，是比较难的。

        易芷她们本来也想进丽花园游玩。但远远地瞧见有一行人先进去了，便停止向前的脚步。隔得远看得不太清楚到底是谁，便让墨书、墨画二人替她去打探下园里是谁人在游玩，免得冲撞了什么宫君。

        不久，墨书她们打探好回来，神色带有点不可置信，“殿下，是四皇女和欧阳公子在里边。”

        四皇女和欧阳公子？易芷微微瞪大眼睛，他们怎会在一起？在心里暗忖，可能是巧合遇到，像她不也和欧阳公子相遇了两次。不过今天怎么那么巧，想去的地方都有人在，看来今天还是乖乖回殿好点。

        看着近在眼前的丽花园，易芷放弃了进去的打算，返身带人离开。

        清宁宫，为现任后宫之主所居住的宫殿，名出于“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但现在这座宁静的宫殿里传出不平静的声响。可见殿里的宫人竞相奔走，面色不安。男后正在殿里大雷霆，各种名贵的古董毫不珍惜地被砸到地面，“本君要见陛下！我绝不认同让洛君加封皇贵君！”周边的宫人口舌纷纷地在劝说男后，但没起任何作用。

        “后君您在干什么。”叶蝶姑姑匆匆赶到，立马让侍人钳制住又准备摔杯子的男后，避免了它粉身碎骨的危险。清宁宫的宫人们有些心思娇弱的，喜极而泣，终于能有人来制住后君了，不然清宁宫有多少盘碟都不够摔。

        “你问本君在干什么？你怎么不说说陛下想干什么。”男后因为叶蝶的到来不便作，抬起高昂的头颅，目光炯炯地看向叶蝶。

        后君出身高贵，为世家名族陈氏嫡子，祖父是四大辅政大臣之一，父亲是司马大将军，家中权力重大。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都能轻易到手。

        叶蝶对男后询问此事早有预料，“后君此话怎讲，奴不知后君听何人所言而对陛下产生怨愤。而且您如此行事就会得到陛下的尊重吗？”她顿了顿，继续讲，“奴认为只要后君您能德行洁善，静心度过这段时间，陛下自然会体谅您。有着陛下的看重，谁能动摇您的地位？”

        君后明白叶蝶所说不假，情绪有所缓和，的确这番大吵大闹没有作用，有陛下的钟爱才是现在这番境地迫切需要的东西。

        当初从皇儿那知道女皇要封洛君为皇贵君，一时不能控制自己的怒火。通过这般泄，和叶蝶的劝诫让他理智全回。君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脸色好看了许多。这时才想起他之前的举动有损后君的仪范，“来人，给叶蝶姑姑赐座。”派侍人给叶蝶端茶倒水。

        “不用、不用。奴还有事处理，就不久留了。多谢君后恩典。”叶蝶连声拒绝。能劝好君后，她也默默松一口气，待会还得赶紧去接欧阳公子，时间不早了。

        男后这时已恢复作为后宫之主的气势容派，宽和地说道：“既然姑姑有要事，就不留你了。”他抿了下嘴，“谢谢姑姑的忠言，不过今天生的事可否不告知陛下……”他不想让陛下对自己更加失望。

        叶蝶明白君后话里的意思，不敢轻易答应，“奴不会多说。”不多说，但还是会说。基本情况她还是会回禀陛下，不过会再为君后美言几句。但男后却理解为叶蝶不会告诉陛下，放下心来，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笑意。

        辞别了男后，叶蝶加快脚步赶回丽花园。

        四皇女这时还未走，在缠着欧阳君玉谈天说地，说得眉飞色舞。不过一般都是她说四五句，欧阳君玉才回应一两句。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其实欧阳君玉心里已有些烦躁，他更想一个人静静欣赏丽花园。偏偏四皇女因为他的回应，说得更多了，停都停不下。

        四皇女的近侍还未见四皇女展露出过这么活泼的性子，不同于平日里的稳沉大气。暗暗佩服欧阳君玉的魅力之大。

        叶蝶回来看见四皇女竟也在亭子中，分外惊讶，连忙拜见。四皇女见叶蝶过来，连忙止住话题，摆手让她免礼。又继续望向欧阳君玉，眼神柔和细腻，声音都放柔了些许，“欧阳公子，姑姑既然已回，我就不陪同了，改日有机会再聊。”

        欧阳君玉倒是很欢喜叶蝶的回来，他只朝四皇女微微颔，“好。”并无多大反应。这令四皇女情绪有些低落，即使不舍，还是走了。

        叶蝶看着四皇女和欧阳君玉的互动，不一言，假装什么也不知。

        夕暮初降，欧阳君玉让叶蝶接送回母亲的身边，两人一起出宫归家。在自家的马车上，欧阳家主的脸色肃穆，不复进宫前的轻松。欧阳君玉心存疑窦，伴随着辘辘而行的马车声，直言不讳，“母亲心中似有重事。”

        欧阳惠琪神色复杂难辨，大拇指摩擦着玉扳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暗哑，“皇上跟我商量太女一事，问我意属何位皇女。”

        “母亲是怎样回答？”欧阳君玉看起来波澜不惊，继续问。“欧阳家自古都是保皇党。”欧阳惠琪回答，女皇还未退位，怎就有投资哪位皇女的想法。“这样便好。黔传家以家主之言为准，岂有问管家之策。母亲您的选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陛下知道欧阳家的忠心。”

        欧阳惠琪听言，放下心中愁思，当即哈哈大笑，“我家君儿果真聪颖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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