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家汉奸遭追杀 胡林鬼子遇伏击
话说关飞带着一支精干的连队前去下官镇，为了解救被汉奸李得旺抓起来的那些年轻妇女。伤员、卫生员还有牛金鹏的游击队留在了磨盘镇，但牛金鹏说什么也不愿意留下。
“连长，让我也去吧，不能再丢下我了，我对下官镇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牛金鹏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
“那好吧，”关飞打量了一下牛金鹏，笑了笑说，“你小子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烟是从小鬼子身上搜到的，不抽怪可惜的，这抽着抽着就上瘾了。”牛金鹏又抽了一口，然后用右手中指熟练地弹了一下烟灰。
安排停当之后，尖刀连开始出发。
“连长，咱们这次算不算‘擅自行动’？”顾峻开玩笑说。
关飞把眼一瞪，“谁说这是‘擅自行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咱得自己做主。团长也说了，打仗就得灵活一点。再说乡亲们被汉奸抓走了，咱能见死不救？”
“嘿嘿，连长，说实在的，我还真喜欢这样的‘擅自行动’，再说上次团长不是表扬你了吗。”
“上次团长表扬的是我们的‘行动’，不是‘擅自行动’。你小子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
顾峻只是嘿嘿地笑不再说话，他知道跟着这样的连长一起打仗很过瘾。
周小旺竖起耳朵听排长和连长说话，还不忘随一句，“连长，没想到你也是说干就干的主儿。”
“就你小子耳朵长，这也有你说话的份？你小子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顾峻踢了周小旺一脚。
关飞笑了笑说：“有些事咱必须要干，不能装孬种。”
“连长，咱们去那么多人干啥呀，对付这些狗杂碎，我们一个排就够了，准端掉李家大院，活捉狗汉奸。”虎子胸有成竹地说。
“照你这么说，我们排也能完成任务，凭什么你们排去？”墩子不服气地说。
“你们不要吵吵，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轻敌，何况咱们这次行动是去救人，必须成功，不能有一点闪失，所以要做充分的准备。”
“连长，前面有村子，我听见有狗在汪汪的叫。”虎子惊奇地望向前方，“咱们到哪了？”
关飞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胡林镇的地界，能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说明鬼子还没有到这里扫荡过。”
“这样的村子不多了。”虎子叹了一口气。
“墩子，你带着二排在前面探路，避开村子。”关飞不想打扰村子的安详和宁静，也不知道这样的安详能持续多久。
墩子带领二排战士在前面开路，一路走来倒也顺畅，日落时分尖刀连就到了下官镇。
关飞安顿好队伍带上牛金鹏前去李家大院侦查情况。
这李家大院用地约有五亩见方，这在整个下官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了，东西是两排偏房，靠后是二层楼房，两挺歪把子机枪正对着大门口。关飞绕到门口往院子里瞅了瞅，有十几个家丁在走动，也没听到有多大动静。关飞他们不敢停留，因为门口还有两个家丁把门。不过没过多大会儿李家大门就关上了。
“他娘的，这狗汉奸的大院快赶上县政府了！”关飞骂道，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狗汉奸太可恨了，整天祸害老百姓和鬼子有啥区别。我就没机会进这汉奸的大院，要能进去早就为民除害了。”牛金鹏瞟了一眼李家大院愤愤地说。
“走，咱们先去找老屈。”关飞说。
“老屈是谁，连长？”
“老屈是咱们下官镇区小队的队长，自己的同志。家就在南街，我就去过一次也是在晚上，希望他没有搬家。”
关飞他们很快找到了老屈的家，敲了敲门。
门开了，老屈谨慎地打量着他们。
“老屈，不认识我了？”关飞激动地说。
“你是关队长！”老屈想起来了，紧紧地握住了关飞的手，“快，进屋说。”
进了屋，老屈倒了茶水。“关队长，你们这时候来是有要紧的的事吧。”
“听说这下官镇的汉奸李得旺抓了一批年轻妇女，明天就要送到平安城的鬼子那里。”关飞说。
老屈情绪激动起来，“是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这些妇女大都是这附近村的，还有我们的几个队员呢。我联络了一天也没个头绪。”
“老屈，我们正是为了这个事来的，我们准备今天晚上把她们救出来，我带了人就在镇子外等着。”
“关队长，你带了多少人，有把握吗？”
牛金鹏插了一句说：“我们队长现在是连长了，我们来了一个连的战士，你说有把握吗？”
“哎呀，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关队长也高升了，该叫你关连长。”
“你就别客气了，老屈。我们就是来和你商量商量。”
“别的忙我们也帮不上，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暗地里接应一下。”老屈说，“我现在就去联络一下其他的几位同志。”
“能接应一下就好，希望咱们区小队到时候能尽快把她们送回家去。”关飞起身告辞，“我们回去之后就动手。”
夜色笼罩了整个下官镇，关飞带领尖刀连神不知鬼不觉地向李家大院靠近。牛金鹏带了一个战士先去把李家的电话线剪了，尖刀连随后迅速地将李家的大门围了个严实。不大一会儿他们凭借着简易的木梯在墙头上架起了一排排的枪口。
院子里的家丁听到了动静，李得旺慌忙出来查看。
关飞开始喊话，“你就是汉奸李得旺吧，听说你做了日本人的狗活得挺滋润，下官镇的百姓也沾了你不少光吧。”
见来者不善，李得旺忙说：“我李得旺是替日本人做事，但一向光明磊落。不知阁下是何路英豪？”
“呸！你他娘的也配称光明磊落？”关飞骂了一句，“狗汉奸，看清楚了我们是八路军尖刀连。”
八路？李得旺心里嘀咕着吓出了一身冷汗。“八路兄弟，我和八路并无过节，不知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你他娘的少装糊涂，你们抓的那些妇女呢，快把他们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把你这狗窝掀个底朝天。”
“八路兄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容我们商量一下。”李得旺说着就进了屋子，他哪见过这阵势，要是真打起来，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
李得旺进了屋子就给平安城的鬼子打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李得旺急得脑门上直冒汗，冷静下来他明白了，八路军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一定破坏了电话线。就算把那些妇女都交出来，他们也不会饶了自己，再说对山口光一也没法交代。他不露声色地安排家丁等一会儿要狠狠地打，打退了八路大大有赏。安排完了，李得旺打开了后院暗门趁着夜色逃之夭夭。
关飞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李得旺出来，虎子说这狗汉奸吓尿了吧，躲在屋子里装缩头乌龟了。
“李得旺你他娘的商量好了没有？”关飞喊话，但对方没有回答。
“狗汉奸你他娘的变缩头乌龟了，今天你就是钻进耗子洞，老子也要把你揪出来。”关飞手一挥，顿时枪声大作。
家丁们开始还有些零星地抵抗，胡乱地打了一些枪，两挺歪把子在尖刀连的火力下也成了摆设。
这时，一名家丁喊话道：“八路兄弟，别打了，我们投降。”
尖刀连停止了射击，家丁们举着枪来到了院子中间。一名家丁打开了大门，尖刀连冲进了院子里。
“狗汉奸李得旺呢？”关飞问道，“大猛，带三排去搜，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我们家老爷从后门逃走了，家里还有我们家大奶奶，她心肠好，希望八路兄弟别为难她。”喊话的家丁说。
“别搜了。”
“连长，要不要把那狗汉奸追回来？”大猛说。
关飞冲大猛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你说你们干些什么营生不好，偏就跟着这狗汉奸祸害乡邻。”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喊话的家丁说，“这年月什么营生都干不安稳，来这儿也是寻个活路。”
“行了，被抓来的那些妇女呢？”
“就在西厢房里关着。”
“一排去西厢房救人，二排去收缴武器弹药，三排出大门部岗警戒。”
“八路兄弟，我们怎么办？”喊话的家丁局促不安，无所适从。
“你说呢？”
“就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饶了我们吧。”家丁们异口同声地说。
“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李得旺做了日本人的狗，你们就成了狗腿子。帮着鬼子对付老百姓，对付自己的兄弟姐们，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坏事，李老爷做的事我们也觉得伤天害理，但我们也没办法。这次要是能放我们回去，就是饿死我们也不再进李家大门，不再让人家叫汉奸、狗腿子。”
“就信你们这一次，胆敢再为非作歹就和李得旺的下场一样，”关飞说，“等我们抓住李得旺就把他砍了喂狗。”
“还不快滚！”顾峻吼道。
家丁们连声道谢，涌出门去。
“连长，我把她们都带过来了，二十三个。”虎子走过来，后面跟着一群年轻妇女，前簇后拥的。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八路军尖刀连的，是来救大家出去的。我们已经和咱们下官镇区队联系过，他们会尽快把大家平安送回家的。”关飞指了指身上的军装，安慰着妇女们。
“哥！”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姑娘。
“小晴！”关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做梦一般。他的家乡离下官镇有六十多里，小晴怎么也被抓来了。
兄妹俩拥抱在一起。
“哥，你现在是连长了？”小晴仰着脸问，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是，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妇救会的一个姐妹来下官镇宣传的时候被一伙二狗子抓到了这里。”小晴说，“哥，我加入妇救会了。”
“小晴，你长大了。”
几年没回家，关飞感觉小晴确实长大了，个子长高了不少，也更漂亮了，是个大姑娘了，不再是那个整天拉着自己的衣角跟到东撵到西的小晴了。还加入了妇救会，知道保护家乡了。
“哥，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都以为这下死定了，都商量好了到平安城就和鬼子拼命。”
“我们得到消息李得旺这个汉奸抓了一些年轻妇女关在这里，没想到是你们。”关飞看了看那些妇女，“行了小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咱们得赶紧把她们送回家。”
尖刀连带着这些被解救的姐妹们出了李家大院，老屈他们已在不远处等待接应。
“老屈，她们就交给你了，你要把她们安全地送到家，越快越好。”关飞叮嘱道。
“关连长你放心吧，她们都是这附近村的，我们的同志马上就把她们送回家。”
“还有一件事，我想把我妹妹关小晴带走。”关飞把关小晴拉到跟前。
“哥，我刚加入妇救会你就把我带走，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关小晴同志，原来你是关连长的妹妹，你哥可是咱们的大英雄啊。”老屈竖起了大拇指，“妇救会也归咱们区队领导，这个主我做了，你跟关连长走吧，在哪都是抗日，这也是工作的正常调动。”
关小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谢谢你了，老屈。我们随时都会接到任务，不便在这久留，后会有期。”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我代表下官镇的父老乡亲谢谢关连长，谢谢尖刀连，后会有期。”
尖刀连原路返回，在路过的一处破旧的祠堂里停下来休息，准备天亮了再赶路。
小晴来到哥哥身边，“哥，这几年你也不回家一趟，你就不想家吗？”
一句话问得关飞心头一酸，他叹了一口气说：
“小晴，我正要问你呢，这几年你和娘过得还好么？”
“不好。”
关飞心里咯噔一下，“小晴，你是说你和娘过得不好？”
“娘天天想你，天天念你，天天都担心你。”
“你出来加入了妇救会，娘呢？”
“死了。”小晴回忆起那天鬼子进村扫荡的情景。她目睹了娘被鬼子刺杀的一幕，她哭喊着要去拉娘的手，被别人拽着跑进了后山才躲过一劫。现在她的眼泪都哭干了，经历了这样一件事后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你说什么？”关飞抓住了小晴的胳膊使劲地晃了晃，他不相信娘死的事实。
“鬼子进咱们村扫荡，杀死了娘。我被别人拽着跑进了后山。后来就东躲西藏，我想找你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再后来就加入了妇救会。”
关飞抓下头上的帽子捂在了脸上，眼泪浸湿了帽子，巨大的痛苦让他不再说话。
关飞陷入了回忆之中，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娘总是静静地看着他吃饭、睡觉、玩耍，脸上是幸福的欣慰的微笑。现在娘走了，那样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
“血债血偿！”关飞在心里发誓，誓要鬼子以命相还。
第二天凌晨尖刀连就起身赶路了，他们要赶回磨盘镇。关飞心里明白，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游击队长了，现在尖刀连的任务多了，责任大了。要赶紧回去休整待命，千万不能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打乱团部的整体的战略部署，这一点可不能含糊。
“连长，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一个这么俊的妹妹。”虎子瞟了关小晴一眼，笑嘻嘻的说。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娘，我参加游击队后，娘就和小晴相依为命。”关飞悲伤地说，“现在娘走了，被鬼子杀了。——小晴是我唯一的亲人。”
“没想到是这样，”虎子收起了笑容，表情复杂，“连长，我也想家了，想娘了。”
关飞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约莫半个时辰后，尖刀连就又进入了胡林镇的地界。走了没多久，前面探路的战士就回来报告说前面大路上自东向西来了一队鬼子。
原来这是一支去胡林镇扫荡的鬼子，队长就是吉川平浩。自从上次被尖刀连偷袭之后，上级一直耿耿于怀，命令吉川一定要找到尖刀连的上级指挥部，一定要消灭尖刀连。可是吉川找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收获，士气很是低落。为了提振一下士气，吉川决定在胡林镇进行一次扫荡，顺便打探一下尖刀连的消息。
尖刀连停了下来，关飞前去察看了情况，他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一支去扫荡的鬼子。关飞忽然想起了惨死在鬼子刺刀下的老娘，不由得血往上涌，决不能放过这帮畜生！脚下这个陡坡正好适合打伏击，关飞迅速做出部署。
“鬼子既然来了，就让它认识一下咱们尖刀连。这次伏击要速战速决，不求也不可能全部歼灭鬼子，打死一个是一个。因为鬼子的增援速度非常快，装备又好，单兵作战能力比较强，打久了咱们要吃亏。日军有一部兵书叫《步兵操典》，是鬼子的教科书。书里有作战时必须掌握的各种技能，包括搏杀的技能，拼刺刀的话咱们还不一定能干过鬼子-----这是团长告诉我的。所以咱们不能逞一时之勇和鬼子死磕。不足一个中队的鬼子比咱们也多不了多少，狙击排对付鬼子的重要目标，二排阻断鬼子的退路，三排对付冲出伏击圈的鬼子，一排就在这里用机枪等着鬼子，每人两颗手榴弹都扔给鬼子。”
各排已就位，鬼子越来越近。
顾峻对周小旺他们几个说：“千万不能让鬼子发现我们的具体位置，鬼子也有神枪手。另外，都给我省着点子弹，一颗一个鬼子。”
快到伏击圈的时候鬼子停下了，向路两侧的高坡放了两炮，这是在试探有没有埋伏。
“他娘的，鬼子也够狡猾的。”关飞心里骂着。
见没有动静，吉川下令继续行进。
鬼子的队伍拉得很长，前头的鬼子都快出伏击圈了，后面的鬼子还没进伏击圈。
关飞来到顾峻身边，说，“干掉鬼子的队长有把握吗？”
顾峻将瞄准镜对准了吉川，“这距离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要看他的运气了。”
“你小子看着办吧，你的枪声一响我们就开火。”
“连长，我就一颗子弹了。没有子弹我的狙击枪连烧火棍都不如。”
“你小子不早说。”
“我这不是还有一支三八大盖么，也能将就着用。这三八大盖虽然比不上我的狙击枪，但它射程远，精度高，也能凑合。”
“行了，就用那一颗子弹给我干掉鬼子的队长。”
留给顾峻的时间并不多，前头的鬼子已经走出了伏击圈。顾峻冷静地寻找着最佳时机。机会终于来了，吉川的整个脑袋都出现在了狙击枪的准星里，顾峻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电光火石之间，指挥官石田次郎向前探头与吉川讲话时遮住了吉川的脑袋。石田做了替死鬼，应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顿时枪声大作，吉川这才意识到中了埋伏。
尖刀连的四挺机枪疯狂地吐着火舌，把鬼子的队伍拦腰斩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鬼子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就组织了猛烈的反击，曾几度利用密集的炮弹压制了尖刀连的火力，鬼子趁势疯狂猛扑过来。尖刀连的机枪再次响起，前排的鬼子死于机枪的扫射，后面涌过来的鬼子又被手榴弹炸得尸横遍野。
尖刀连凭借有利的地势和合理的部署以最小的损失使鬼子死伤过半，鬼子要进行有效的攻击很难，时不时会有军曹和机枪手被爆头。尖刀连要的是速战速决，所以攻击异常猛烈。相比之下，鬼子本来就士气低迷，信心不足，这次心里更惶恐，不知又遇到了哪路神兵，所以战斗力较以前大打折扣。
吉川知道这一次他们又遇到了八路军的精兵强将，只得草草收兵，赶紧撤退。
看到鬼子撤退，尖刀连齐声高喊“尖刀连，冲啊！”枪声、呐喊声响作一团。
“尖刀连”三个字早已深深烙在这群鬼子的心里，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次又听到尖刀连的名字，不由得心惊胆战，一溃千里。
尖刀连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并没有想要去追赶鬼子，就是要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逃得更快，逃得更远。
尖刀连冲下去的时候，有六个鬼子没来得及逃走，被团团围住。一个鬼子不甘被围端起枪准备射击被关飞一枪击毙。其余的五个鬼子面面相觑，不肯投降。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我们八路军优待俘虏。”关飞对鬼子说。
“连长，他们听不懂，把他们杀了吧。”大猛不耐烦了。
“我们是八路军不是散兵游勇，优待俘虏是八路军的政策。亏你小子还是八路军排长，一点觉悟都没有。”关飞回头说，“把他们的武器下了。”
打扫完战场，尖刀连押着鬼子回到了磨盘镇。
听说部队回来了，韩冰出来迎接，在人群中搜寻着关飞。说来真奇怪，就这两天韩冰的心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闲下来的时候总喜欢想一个人，想起他来心里就美滋滋的。
关飞看到韩冰高兴地说：“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帮手，你好好教教她。”
关飞对小晴挥挥手，“小晴，过来你们认识认识。”
话说几个被俘鬼子到磨盘镇后被松了绑，暂时关在一间房子里。
这件事情牛金鹏一直想不通，八路军为什么要优待俘虏。回来后，游击队的弟兄问长问短，问啥时候加入八路军。
“这次我们俘虏了几个鬼子，连长说要优待俘虏，让我给鬼子送饭去，大梁子你跟我一块去。”牛金鹏说。
打开门，牛金鹏端着碗。一个鬼子指了指自己的嘴，恶狠狠地蹦出几个中国字“优待俘虏！”牛金鹏冲着招招手，示意过来。那个鬼子刚靠过来被牛金鹏一脚踹到在地，“他娘的，你们也配吃老子送的饭？”其他几个鬼子见状慌忙过来要围殴牛金鹏。大梁子端着枪冲过来才把鬼子逼退。
牛金鹏把游击队的弟兄召集在一起说：“鬼子杀我们的父母，糟蹋我们的姐妹，祸害我们乡邻，他们丧尽天良。八路军有优待俘虏的政策，但我们现在还没正式加入八路军。”
“你说怎么办吧，队长，我们去干。”
“在我这里没有优待俘虏这个规矩，都给我用刺刀挑了，没二话。”
天黑了，看不清人影儿的时候，五个鬼子全被游击队开肠破肚，弃于荒野。
牛金鹏报告说那几个鬼子想趁天黑逃跑，没跑掉，都被砍死了。
关小晴来到尖刀连后，三个姑娘相处得很融洽，气氛也活跃了许多。残酷的战争让她们对未来的想法变得简单，眼前的欢乐虽然短暂却是最真实的也尤为珍贵。关小晴对未来也没什么打算，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王小敏很小的时候娘就死了，爹娶了后娘。爹是疼小敏的，后娘就很恶毒。爹死后她就偷跑出来参加了队伍，部队的生活虽然清苦但总比在家受后娘的气要好得多。韩冰家境优越，父亲是当地商会的会长。如果不是这场战争，她也许正在心仪的医学院里读大学。她曾经和自己的理想那么地接近，现在却变得遥不可及。以前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想等战争结束了，自己还可以去读大学，战争、医学院、大学，就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几天却在想一个人，想他的音容笑貌，想他的一举一动，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小敏，唱支歌吧，小晴还没听过你唱歌呢。”韩冰满面笑容地说。
“韩冰姐，你这几天咋恁高兴啊，是不是你的那个医学院又开张了？”王小敏说。
“不知道为啥，姐就是高兴------你快唱吧。”
小晴笑而不语。
小敏看了看韩冰，又看了看小晴，唱了一首《小白菜》：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亲娘呀，亲娘呀！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
只怕爹爹，娶后娘呀。
亲娘呀，亲娘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
生个弟弟，比我强呀。
亲娘呀，亲娘呀！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
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亲娘呀，亲娘呀！
亲娘想我，谁知道呀；
我思亲娘，在梦中呀。
亲娘呀，亲娘呀！
桃花开花，杏花落呀；
想起亲娘，一阵风呀。
亲娘呀，亲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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