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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1


已是晚上九点三十分。

        水连城在白天找了罗育恒之后,为了帮纪儿筹到资金渡过难关,便又匆忙赶回了鑫星股份公司,找到了崔总裁,和他商谈连城集团农产品在鑫星公司销售的问题。并邀请了崔总裁进餐。

        鑫星作为熠州第一批国有改革的企业,已经在熠州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横跨了食品、家电、日用品等行业,旗下鑫星超市是熠州第一大超市,位于熠州市中心,从刚刚起步发展到现在,已经变成了熠州零售巨霸。去年末,鑫星公司又在熠州城东西南北成功开业了四家分市,也取得了很好的业绩。年初又在省城开张了一个大型超市,由于管理的高效,鑫星公司在该省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壮大起来。

        一切还算顺利,水连城从酒店里出来,和助手驱车准备回家。当车行驶到了寿星街时却遇上了堵车。

        “这时候不应该堵车嘛?出了什么事了?”水连城疑惑地问。

        司机转过头来回答道:“那个人好像是喝醉了,这条街全部都是酒巴——110的民警要送他去医院吧?”

        “是吗?”水连城不经意地应道,却瞥见闪着警灯的交警应急拖车拖着一辆漆黑发亮的轿车缓缓从车窗前经过。如有感应,水连城狐疑地伸出头去,银白锃亮的奔驰标志在闪烁的警灯下格外显眼,水连城脑子轰一声乱了,慌忙盯死车尾后的牌照——64935!

        不是纪儿的车又是谁的?纪儿怎么了?

        水连城觉得脑子轰地一声乱了,手瘫脚软地开了车门下得车来。心已悬在喉咙,喊不出话来,只奋力扒开围观的人群。

        酒店落地玻璃门被微笑着的服务生躬身打开,金碧辉煌的灯光下,宽敞的大厅富丽堂皇。怀中女友星眸半掩,粉唇微张,发丝凌乱地遮住了皎洁的额头,却更有一番平日没有的妩媚。章洋只觉得胸臆间波涛汹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进房间,章洋就迫不及待地把颜夕放在了床上。喝醉的颜夕平日羸白的脸颊薰然陀红,柔软的唇瓣因酒精燥热而微张,这样的她好诱人!章洋的身体猛然窜上一股灼热的渴念,再也顾不了许多,章洋炙热的嘴唇狂暴地吻上了他渴念已久的芬芳——

        此刻,颜开顺在床上躺着,头顶还挂着一瓶药水,身体显然恢复了一些。罗育恒夫妇焦急地守护在床前。

        和儿子吵了架的罗育恒夫妇从父母的茔地回来,又不想回学校面对那个不孝子,便想起到颜家找颜开顺倒倒苦水,哪想到才到门口就见到了昏倒在地上的颜开顺。

        楼下私人诊所的医生倒也熟悉颜开顺的病情,听到罗育恒夫妇呼救声后,手脚麻俐地狂奔上来,给颜开顺挂上了点滴。

        看着昏昏欲睡的颜开顺,蔡敏雅却不停念叨着她的儿子:“出门这么久了,纪儿怎么都不打个电话呢!”

        罗育恒沉吟不语,来回踱步,有点气愤地说:“别管他,都是他咎由自取!哦,对了,这么晚了,颜夕怎么现在都还不回来,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知道她爸爸病了?”

        蔡敏雅点头。

        罗育恒掏出手机,按键查寻储存在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正要按键,手机却不期然地响了。

        “是纪儿吗?”蔡敏雅高兴地问。却见老公脸色刷白,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蔡敏雅的心格登一下,担忧地问,“怎么了,育恒?”

        “连城来电话,说纪儿被人打了,要我们去都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大楼十一楼手术室。”罗育恒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差点晕倒的妻子,将手机放回耳边,沉声道,“连城,我们马上就来。”

        头为什么这么痛?颜夕痛苦地呻吟出声。嗡嗡声远远传来,又耳鸣了么?中耳炎又犯了么?为什么头这么疼!

        困惑地眨眼,华丽的流苏、陌生的香气、气派的欧式家具、繁丽的手织地毯——这是哪里?

        怎么回事,是谁给自己穿上的睡衣?

        颜夕像迷失在迷雾重重的森林里,理不清思绪。

        却见只用浴巾围在腰上的章洋湿漉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啊——

        颜夕骇然大叫,声嘶力竭得让章洋皱眉。

        “不要叫这么大声,会被人投诉报警的!”章洋好心情地笑着走过来,试图安抚惊惶失措的女友,“舒服点了吗?哗,刚才吐了我一身——”说到这里,突然神色复杂地望着颜夕。

        却见她雪白了脸孔,乌黑的眼瞳更显惊惶,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夕——”章洋目光温柔,俯身过来,却见颜夕警惕地往后缩,当他的手刚刚要碰到她的面颊时,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章洋右脸上火辣辣一阵生疼——从没想到,柔弱如颜夕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章洋不可置信地瞪着女友,只见那双清净如水的眼眸竟然喷吐着杀人的烈焰!

        “你是在为谁守身如玉?为谁?”章洋被激怒了,一把捉住她纤白的手,不容她再造次,恶狠狠地盯着颜夕,“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们交往七年了!七年了!就算有肌肤之亲也不为过吧?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颜夕脸上仍然决绝的冷冽,心底却也懵懂,是啊?为什么心会这样痛?为什么会觉得天崩地裂的绝望?心底黯然,罗纪英俊的脸晃过眼前,心底划过一阵尖锐的痛楚,似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割裂了心房里最柔软的部分!颜夕紧紧闭上双眼才能止住眼底翻涌的热浪——不可能了,连这样温暖干净地在心底想念也不配了!

        仿佛读懂了女友的心思,章洋不怒反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罗纪,是吧?为了罗纪那小子,对吧?”笑声末了,却又一把拉过女友,双手狠狠揪住她羸弱的双肩,声嘶力歇地怒吼道:“我早就看出你喜欢那个臭小子了!因为他比我有钱是不是?你放心好了!我早一酒瓶砸死他了!他不死也傻了!我看你还喜不喜欢!我不相信在熠州还有我章洋办不了的事儿!”说完目眦尽裂,一把扯开了颜夕的睡衣!

        颜夕只觉得他的炙热的嘴像铬铁,铬到哪里都是疼痛!都是耻辱!绝望和恐惧像无数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凌迟着她的全身!拼尽全身的力气,颜夕还是无法动弹,她已经分不清是身上的痛楚多一点还是心上的痛楚多一点,她已分不清是愤怒的恐惧多一些还是绝望的耻辱多一些了,她只是拼命挣扎和叫喊,但是,偌大个套房帘幕深深,连上天都好像将她遗弃了!在这绝望的当儿,狂乱恐惧中,心底却有着更大的恐惧——罗纪到底怎么样了?罗纪到底怎么样了?眼泪冲出了眼眶,心底渴望,却无法动弹——她只想赶到罗纪身边!她不要他有事!她宁肯下地狱也不要他有事!如果真要有一个人死,她只宁愿是她而不是他!绝望和耻辱的泪水狂乱地冲出眼眶,泪眼朦胧中、悲痛绝望中,拳打脚踢中,颜夕挣扎地抬头,却见床头柜上立着的花瓶台灯,颜夕拼尽全力,一点点伸出手去……

        身下女友愤怒的拳打脚踢和痛苦悲愤的哭喊并不能浇灭丧心病狂的章洋心中的怒火和欲火,面对女友越来越弱的反抗力道,欲令智昏的他已全然放松了警惕,俯首只是沉醉,哪料到额头突然被狠狠一击,随着火辣辣的刺痛,额头热呼呼一股暖流流下,他惘然地伸手一摸——满掌鲜血!

        就在他发愣的当儿,颜夕一把掀倒了趴在身上的他,拼尽全力,向门口冲去!

        颜夕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跑出酒店的,她只听得见风在耳边呼呼直响,昏乱惊惶里、呼呼的风声里,惟有脚底冰冷的刺痛一步步生生硌进心里,泪却在脸上温热地横飞,她全然没了感觉,没了思想,血液在头顶突突直跳,一颗心也似要跳出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放声大喊——

        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罗纪!

        罗纪——

        现在才发现,她已经爱上了罗纪,深深地爱上了罗纪——她不能没有罗纪!

        酒店门厅外一直有停等待载客的的士,司机瞠目结舌地瞪着一个披头散发、赤脚狂奔的女孩子逃命似地冲到了他的车前一把拉开了他的车门,风也似地钻进了他的车子。

        吓傻了的司机也感染了颜夕惊恐的情绪,话也没问就发动了车子。车子驶出了一段路程,司机才恢复平静,从后视镜里忍不住偷觑,却见女孩子清水素面,不染红尘,没有半点风尘女子的味道,再看她瑟瑟裹紧身上睡衣,满脸狼籍,一望便知是清白女孩子家受骗上当了,可惜了这样乖巧的模样!心里怜悯,不觉放柔了声音,征询道:“姑娘,需要帮忙吗?”

        见她怔忡不语,一脸悲戚,不忍道:“要报警吗?”

        却见女孩子浑身一震,抬起泪流满面的脸来,颤抖了声音道:“去林榆路‘挪威森林’酒巴最近的路,往哪儿走?”

        匆匆地结束了汤总的鸿门宴,洪峰就连夜朝熠州赶来。

        高速公路上,刘秘书大大松一口气,高兴地说:“洪书记,我还一个劲儿地担心汤总会为难你呢!”

        “汤文森也不是傻瓜,他如果真要动我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约我。”洪峰不以为意地回答,系上了安全带。

        “我刚才真担心。”刘秘书心有余悸地说。

        “放心吧,汤文森是个笑面虎,轻易不肯撕破脸的,还不到那种地步,你别担心。”洪峰疲倦地放倒座位闭上了眼睛。不巧的,电话响了。

        “什么!”洪峰失声叫了起来,忙坐直了身子。还没听完电话,洪峰就转过身来吩咐道:“市第一人民医院,快!”

        看他脸色沉重,吴司机狠狠催下油门,还是忍不住问:“洪书记,出什么事了吗?”

        “水连城董事长打电话过来说罗校长被人打了。”

        “伤得重吗?”刘秘书担忧地问。

        “不知道。”洪峰咬了咬牙,重新调好座位,脸色沉重地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

        “什么人干的?”刘秘书也被深深地牵动了,不可置信地问。

        “暂时还没查出来,听说刚才罗校长在酒巴里和几个小瘪三发生了争执,可现在现场已经发现了罗校长的钱夹,现金、信用卡都没有丢失,估计是个人恩怨纠纷引起的,不是小偷惯犯所为,”洪峰突然眉头紧皱,提高了嗓门吩咐道,“刘秘书,你立即通知市政法委周书记和市公安局陈局长,叫他们务必及时破案!一定要加派警力保护好罗纪和罗氏夫妇!而且,要稳住罗氏夫妇!小吴,快,再开快点……”

        罗育恒夫妇懵了,告辞了颜开顺家,在四名保镖的搀扶下相扶相拥着浑浑沌沌地找到外科大楼,每一脚都像踏在云上,虚空得无力!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只见水连城和司机等在电梯门外,一脸的沉重。

        罗育恒感到微微眩晕,扶着妻子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出了电梯,臂上一沉,妻子几乎已经站不稳了,她带着哭腔颤声问:“连城!纪儿他——他——怎么样了?”

        水连城一脸的不忍,咬了咬牙,硬着脖子道:“纪儿他,脑出血——”

        “还有呢?”罗育恒硬下心肠,强自镇定问。

        “最严重的就……”水连城嗫嗫道,“表皮伤只有左额太阳穴部位有淤青,但CT扫描显示颅内有淤血,医生说耽搁不起,要马上手术,医生正在做准备,就等你们签字了。”

        “纪儿呢?”蔡敏雅心痛地流着泪。

        水连城黯然地瞟了眼“手术准备室”,罗氏夫妇快步冲了进去。只见纪儿躺在担架床上,沉沉的眼皮紧紧闭着,眉头在苦恼地皱着,似乎在昏迷中也感到了难忍的疼痛!虽然他脸上不见血痕,但是,他昏迷的样子更令罗育恒夫妇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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