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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铭记余生


  众人再回到秋府,都有些虚脱的感觉。以前和善好相与的帝王好像突然有了冷面帝王的样子,让人觉得恐惧异常。特别是对待夜皎月的态度,让众人十分不解,夜皎月自己也是唉声叹气个不停。

  秋枫见状安慰道:“别怕,陛下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秋静凉也说道:“陛下向来如此,想一出是一出。”

  夜皎月摆摆手,“我不是在想那个……”

  众人不解的看向她,不是想那个是想哪个?

  秋静玥轻叹一声,接过话题无奈的笑了。“难道是上苍给的试炼不成?怎的我与皎月的婚事就如此坎坷呢?”

  众人这才想起这事儿,是啊,都已经万事俱备了,结果昭仪突然故去,他们的亲事又要搁置了!

  秋李氏叹了口气,慈爱的摸了摸夜皎月的头。“我的好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夜皎月撅着嘴说道:“开春就该是举兵伐齐的时候了,国家有重大战事,秋府身为官宦之家自然不能想着婚事的事,看来要等把齐国灭了才行了。”

  秋静凉说道:“那…要很久了。”

  夜皎月叹了口气,她不是着急嫁人,只是时间过得越久,她越担心,她是否还能等到成婚之时。

  秋静玥知她所想,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夜皎月牵强的笑了笑,说道:“没事,人生又不只有嫁人这一件事。”

  秋静玥笑道:“可我觉着,我只剩娶你这一件事了。”

  屋内众人的气氛这才缓和了许多,秋净远看着眼前登对的二人,心中像千万根银针在扎自己一样。看啊,他们多登对,你算什么,你能比得了他秋静玥什么?科考失败,在宫中做昭仪的妹妹也死的不明不白,唯一留下的骨血还是个公主,根本没有丝毫用处!你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凭什么喜欢她,凭什么嫉妒他们俩在一起?

  一转眼,便又到了年下。墨竹君的人从夏洲归来,带来了好消息,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让秋静玥放心。

  香月堂已经在贵阳和巴州开设了分店,由于一开始秋静玥和墨竹君的活招牌,贵阳分店一开,订单又是源源不断的涌来。巴州分店是由皇家暗中帮扶,目的是在开设分店的同时,将火浣衣大批量制作生产,源源不断的运回长安。有了皇族帮扶,巴州风水的肥美,百姓大多都不缺吃穿,巴州的生意自然不容小觑。

  雪颜堂也在巴州落了家分店,虽说没有皇家帮扶,但有着强大名声的雪颜堂,爱美的官家夫人女郎们谁人不知,这雪颜堂的护肤品连宫里的太后都爱不释手,宫里的贵人们都争相托人采买!有了这层关系,雪颜堂的生意自然不愁。

  赚的盆满钵满的香月堂和雪颜堂,却没有将赚来的银子收入囊中,全部拿出来给了运河修葺、修缮良田、救济灾民和充实大周军营。这一下,名声更加大了,众人一提起香月堂和雪颜堂,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宫里的皇帝也十分高兴,亲自拟旨给夜皎月封了个玉灵县主的名号。

  皇帝给一介商贾县主名号,这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啊!这一来,香月堂和雪颜堂幕后的老板更加引人好奇,都想一睹玉灵县主的芳容,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能耐。

  “接下来,分店还要继续开下去。我想沿着新打通的水路,一路开到夏洲去!”夜皎月指着地图说道。

  秋净远点点头,“那先从哪里开始?”

  “自然是长安周边,我们的声势是以长安为中心,那开点也要以长安为中心慢慢扩散出去。哪里名声大,就在哪里开店。”夜皎月捏着下巴说道。

  青娘笑了笑,说道:“小县主果然名声大,现在街上都在说你呢。”

  夜皎月失笑,“什么名声大不大的,听着像个县令似的。”

  “县主名号仅次于郡主,地位都在室主与翁主之上,这已经是上上等的荣耀了。”秋净远说道,经商之人受此封号,已经是上上殊荣。

  “我知道我知道,借这个名号我可以赚更多的钱交给朝廷不是?哎…当初交的有些草率了,若是以后不通通上交,陛下会不会怪罪我徇私舞弊?”夜皎月开始发愁了。

  青娘笑道:“咱们做自己的生意,贡献出去是为国为民,不贡献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人啊,都贪。第一次给的时候他们感恩,给着给着就变成理所应当。当有一天不想给了,他们就会觉得我们是贪了他们应得的!人就是这样,升米恩,斗米仇,无理可讲!”夜皎月趴在桌上,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自己的银子都长了翅膀飞到别人兜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屋内另两人听了深觉有理,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这时,屋外传出了阵阵的炮竹声,夜皎月抬起头,向窗外望去,感叹道:“不知不觉的,在这里过了两个春节了,日子过得太快了。”

  秋净远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长嫂以后还会在秋家过更多个年头,只这两年算什么?”

  夜皎月的笑苍凉了几分,不自觉的说道:“谁知道还能不能过到来年的春节……”

  秋净远莫名一阵心惊,蹙眉问道:“为何不能?”

  夜皎月回过神来,尴尬的笑道:“兴许我就周游天下去了,说不准就在哪过了个年!”

  秋净远吐出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刚刚她的语气,为何如此悲伤凄惶?

  门吱嘎一声推开,众人皆向门口看去。只见川柏川谷一人抱着一大盆的栀子走了进来。秋静玥紧随其后,让他们将栀子放下,才说道:“祝兄的夫人来到长安之时,带来了一盆他们家乡的栀子,自己扦插又得了好几盆。在他们家那边这种花都是长在室外的,长安气候干燥,室外不太适合,祝夫人便一直在室内栽植。我昨日去他府上拜访,远远就闻见了浓浓的花香,竟是这栀子在冬季的温室里开花了。我觉得这花像你便讨了两盆来,怎么样,喜欢吗?”

  夜皎月起身,挪到花盆边上,幽幽的香气便飘了过来。“好好闻啊!”

  秋净远看着她蹲在栀子花边上,那深绿油亮的叶子映衬着白色的花,就像是夜色中的一轮明月。就像她,一颗明亮的皎月。

  “像你。”秋净远不自觉地,就把心中想的,吐露了两个字出去。

  夜皎月的脸上有了笑容,甜甜的看向秋静玥问道:“像我么?我哪有这么白这么香。”

  青娘笑道:“你比那花好看多了!”

  秋静玥也附和道:“是,刚看到花的时候觉得像你,等你们两个在一块儿再一对比,栀子倒是有些逊色了!”

  夜皎月娇嗔的瞪他一眼,“尽胡说!”她摸了摸栀子上油亮亮的叶子,欢喜道:“拿回家一盆,放在这一盆……”

  “怎么了?”秋静玥看她突然愣住了,好奇的问道。

  夜皎月又闻了闻栀子的味道,说道:“这个味道制香,应该会卖的很好吧?”

  众人皆无奈的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做起生意了,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生意,大家围着夜皎月,谁都没有注意到秋净远苍白的脸。

  腊月二十九,夜皎月没有去店里,而是去看了张氏。与张氏聊了一会儿,便来到秋净远的院子看望薛世雪。

  薛世雪已经怀孕八个半月了,挺着肚子活动十分不便。见夜皎月来了,便微笑着请她进来。“夫君出去了。”

  “我知道他出去了啊,我是来看你的,他要是在我就不来了!”夜皎月笑道。

  薛世雪微微垂头,眉目之间有些散不去的忧愁。

  夜皎月的笑容微微收敛,问道:“怎么了?秋净远待你不好?”

  薛世雪略微一愣,知道夜皎月只要连名带姓的叫谁,那就是有些不高兴随时准备教训了,连忙说道:“不是,我与他,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倒是挺平常的四个字,可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呢?夜皎月品味了半天,才犹疑的问道:“他对你…淡淡的?”

  薛世雪笑了一声,“自然是没法和最初相比,我毕竟已经是薛府的弃子了。”

  “别这么说!”夜皎月蹙起眉头,“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这人就喜欢管闲事儿!”

  薛世雪摇摇头,“你能管得了是非公平,可你管不了人心。他的心,不在我这。”

  “那在哪?他都娶了你了,他还敢想别人?!想谁呢你告诉我!”夜皎月站起身,此时已是磨刀霍霍。

  薛世雪看着她的样子半晌,突然间摇着头苦笑起来。“我知你是好心,罢了,这事儿你管不了。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他自己。”

  夜皎月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薛世雪抚了抚肚子,“他想对我好,可他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也很无奈。”

  “什么乱七八糟的……”夜皎月听的糊里糊涂。

  “听不懂便罢了,我就没想说的太清楚。不是都说嘛,难得糊涂。”薛世雪轻叹着,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她有孩子与自己相依,也算知足了。

  夜皎月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愈发凄凉。“快过年了,你高兴点,你高兴了,孩子也跟着高兴。”

  “我高兴,想到孩子就要出世了,以后我就有孩子陪着我了,我就高兴。”薛世雪目光紧紧锁在自己的肚子上,突然顿了顿,说道:“夜女郎,我知道,虽然你还未嫁入秋家,可是秋家的大事小情,你是可以做主的。我求你件事。”

  “你说!”夜皎月立马挺了挺胸脯。

  薛世雪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前些日子大夫给我把脉,说我有些气滞血瘀,有难产之兆。夜女郎,我是说如果……我…我心里其实总有不好的预感,万一我真的难产了,求你一定帮我保住我的孩子!”

  夜皎月的唇微微张着,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她才轻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真有那一天,留住你,以后才会还有更多的孩子…”

  “不会有了!”薛世雪有些激动,声音很大,说完才觉得不妥,降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不会有了,我只有他,若是他没保住,我也不想独活。”

  “你别这么说!”夜皎月心里有些慌。

  薛世雪摇摇头,“我只要他活着,没有我,他可以活,有你们在,他会好好地活着。可若是没了他,我一个人…怎么活……”说到这,她便哽咽着哭了起来。

  夜皎月有些慌乱的说道:“你别哭,怎么好好地就说到这来了……你别哭,你跟孩子都会没事的!我这就去给你找个好大夫,你还有近两个月才生呢!”

  “我从前日,就有些腹痛,我想着,可能就是这两天了。夜女郎,你先答应我,好不好?”薛世雪求她。

  “我…我怎么做主,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应该你的夫君做主啊!”夜皎月无措的说道。

  薛世雪怔忡了一瞬,才苦笑道:“也是,到那时候,就算我不说,他也会说保孩子的。”说罢,她似喜又似悲,神情纠结复杂的缓缓松开了夜皎月的衣袖。

  夜皎月心情压抑的不行,尴尬的坐了一会儿,便说道:“你别伤心,我给你请大夫去,对,还有稳婆!还有...还有什么...反正我这就去办,你安心就是!”

  从薛世雪那里出来,夜皎月便对山楂说道:“去,帮我请最好的大夫,稳婆也一并请来,都需要准备些什么备产你好生问了稳婆,一切都要最好的!”

  山药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担忧的问道:“女郎,是出什么事了吗?”

  夜皎月眉头紧皱,低声道:“我觉得有些慌。”

  不多时,大夫被请到了秋府,未做停歇立即为薛世雪把脉。

  夜皎月一直盯着大夫把脉的手,等大夫的手一抬起来,便立即问道:“如何?”

  大夫面色严肃,欲言又止。薛世雪淡淡一笑,“我有难产之嫌,对么?不用瞒我,我都知道,找您来,不过是确认一番。”

  大夫一听产妇本人已经知晓,便不再隐瞒,叹了一声说道:“产妇忧思过甚,导致气滞血瘀,确实是有难产之嫌。而且...而且产妇近两日是否已经开始隐隐腹痛?”

  薛世雪点头道:“是,痛的并不严重。”

  大夫道:“最好找稳婆来查看一下,胎儿现在的方位是否适宜生产。”

  方位?胎儿不就在肚子里么,还能去哪?夜皎月不动生产之事,问道:“这是何意?”

  大夫解释道:“产妇临盆之时,胎儿正常都是头部朝下。可老夫观察脉象,这位夫人的孕期未满,若是已经头部朝下还好。若是...”他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薛世雪,有些不忍的说道:“若是脚步朝下,怕是...不好生。”

  夜皎月瞠目结舌,原来胎儿在腹中还一直在转来转去的啊!正在此时,山楂请的稳婆也带着东西来了。夜皎月忙请大夫去外厅稍后,便让稳婆进屋查看。

  一炷香的时间稳婆才从屋内出来,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说道:“胎儿脚朝下,老身试着将位置调转,可都不成。女郎,依我看...不如...换个人来试试吧!”

  山楂急道:“我打听过了,孔嬷嬷您是这长安城里经验最老道的,您说唤人,让我们去哪里找人啊?”

  孔嬷嬷叹了一声,道:“看这样子,也就是这一两日的功夫,去外面找人确实是难。可...屋里夫人那个样子...”她说着话回头朝屋内方向望了望,小声对夜皎月继续道:“怕是难保啊!”

  夜皎月听说过生产艰辛,可没想到会有一日让自己身边的人遭遇。她为难的在屋内、稳婆和大夫之间看了好几圈,才艰难地说道:“这是府上第一个孙辈,还要劳烦二位好生照顾,我不敢求其他,只求二位尽力便好!我这就去找秋家长辈和...屋内那位的夫君商量,这边还要劳烦二位协力。”

  大夫站起身,和稳婆一同说道:“自然,自然,我们自然尽力而为。”

  夜皎月刚要转身,便听屋内薛世雪说道:“夜娘子!”

  夜皎月闻声进屋,薛世雪歪坐在榻上,双手一下一下抚着肚子,招呼她坐近些。

  夜皎月坐到塌边,便听薛世雪说道:“夜娘子,我想求你件事。”

  “你说!”此刻她说什么,夜皎月都想一口应下。

  薛世雪温柔的笑了笑,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夫君为何会暗喜自己未过门的长嫂。她善良、明媚、聪明又果断,比常年身处深闺的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倍。

  “我想求你,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我夫君。”薛世雪轻声道。

  “那怎么行?!”夜皎月噌的站起身来,“你为他九死一生,怎能让他毫不知情?”

  薛世雪示意她小声,才道:“我刚跟你说,他的心并不在我身上。他又不是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你就算现在告诉他又能如何?还不如先不让他知道。”

  夜皎月靠近她,低声问道:“我不明白!”

  薛世雪轻笑道:“我知道,我此次十死无生。现下告诉他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到时候让他愧疚。让他永远记得我为他所做的一切,哪怕不爱我,也要让他记得我,哪怕多年以后淡了,只要看着孩子,便能想起我来。夜娘子,你也是女人,你也有心爱之人,你...能懂我的心吗?”

  “我......”就算是死,也要用一种让他永远无法忘怀的死法,让他刻骨铭心,永生不忘吗?夜皎月从未想过,她甚至想,若自己消散那日,能消除静玥的记忆该多好,那就能让他少些痛苦,不再为她而伤怀。

  可如今听到薛世雪的一番言语,她却觉得,她心底里同样希望,若有一日自己死了,关于自己的生前,她深爱之人能永远记得,永生不忘。原来...爱情是如此自私的啊!“我知道了。”

  “多谢。”薛世雪眼角似乎有泪,在斜射进屋内的日光的映衬之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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