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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问宝玉旧事生诸乱,说奇事公案待了解


  前文行至孙绍先跟着父亲往外来,在大书房里见了他二叔。孙大老爷并孙二老爷兄弟相见,不免相拥泪湿,又说了一回彼此的事。

  说至情浓处,孙大老爷又唤孙绍先上前,命他与孙二老爷见礼,“这是你侄儿,当日走时才会叫人。”

  孙绍先迈步上前,与孙二老爷见了礼。孙二老爷只见他长身鹤立、品貌出众、体态清莹,有霞姿月韵之态、兼霞明玉映之容,竟有缓带轻裘之气韵。

  孙二老爷只这一见,便觉他光彩照人,尤胜清风霁月,不由道:“绍先好人才,进学不曾?”

  孙绍先行了礼,便仍站到一旁,闻言回话:“回二叔,原先在扬州时倒略读了几本书。”

  “肯读书是好事,哪像你那弟弟,整日里不思进取,便是去了学里,也不过只是宽我的心。”孙二老爷提及长子,便不由摇头叹息。这话说得还好些,那孙绍祖最为好色,家里服侍他的丫头并上媳妇被他暗中得手的不少,便是在学中,也学些不三不四的回来,与那些小爷一并厮混在一处。

  孙二老爷见之生怒,每每要打,偏又被孙二太太拦住,哭天抢地,只是不肯。发妻如此,孙二老爷百般无奈,唯有罢手。如此天长地久,竟纵出个孽障来。他没法子,只作瞧不见就是了。

  今日见了孙绍先便感叹,这才是个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小爷该有的模样。

  才有此一叹,便听外头有小子回话:“老爷,大|爷回来了。”

  孙二老爷蹙眉道:“叫他进来。”又朝孙大老爷道:“我这儿子,说来委实惭愧。只得此子,故疏于管教,说他一句顽劣,已是赞他了。”

  说话间孙绍祖已自外进来,只见他穿着一件银鼠灰的圆领袍,外头罩着一件暗色外裳,上绣回字纹。容色秀美,体格清隽,只是目色瞧着委顿,倒像是夜间不曾安寝。

  孙二老爷见了便骂:“一早就喊你回来,你倒磨蹭了这些时候!还不过快来见过你伯父并堂兄。”

  孙绍祖原不怕人,只怕他父亲一个。听他父亲骂,便抬脚蹭过去,隔着两三步模样与二人见了礼,“见过伯父、见过兄长。”

  “罢了……”孙二老爷再不想见他畏畏缩缩的模样,闭了眼摇手:“你快出去是正经,别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孙绍祖如蒙大赦,才要退出去,孙二老爷又喊:“回来!”一腔欢喜又换做愁绪,只得仍退回去,口中道:“是,父亲。”

  “你就这样出去了?也不说引你哥哥在府里四下散散?”

  孙绍祖一面应是,一面引孙绍先出去,口中嘟囔道:“天长地久住着,还愁没散的时候?倒累我引着……”

  孙绍先厌他至极,此刻却须得虚与委蛇一番。因跟着走了一段路,佯装瞧了一回景致。闲步至水榭中,孙绍祖先在凳上坐了,随意招手唤孙绍先过去坐,又唤人沏茶来。模样格外轻狂,不尊重倒有十分。

  幸而孙绍先已活过一遭,最晓得孙绍祖的性子。只见他浑不在意,兀自过去,撩起衣袍坐了。如今已值深秋,堪堪初冬。展眼望去万物凋零,竟有惨败颓然之感。

  “回来就说是我哥哥,你如今几岁了。”孙绍祖瞧着年岁也不大,性子却已经左了,竟连伦常也不十分放在眼里。以他之见,如今袭了官职的是孙家二房。孙家长房纵然回来,也不过是偶得了运道。回来已是皇恩浩荡,旁的却再不能了。如今面前这位,虽说是他哥哥,到底是扬州回来的,自小养在别处,见识远不如自个儿。早晚要依着自个儿过活的人,何必再给他脸面?

  只可惜了,这容貌身段竟生在堂兄身上,如若不然,如此风貌,倒该和他交个朋友才是。

  孙绍祖心中周转过一回,那厢有个小厮来送茶。孙绍祖因见那小厮生得体白清瘦,容貌有有些清秀,不由心间微动,一面接过茶盅,悄悄抚过小厮手背,一面含笑问他:“你是哪里服侍的,我倒不曾见过。”

  小厮后退一步,将另一盅茶给了孙绍先,口中道:“奴才殷鑫,原是在外头服侍的,才调到里头来。”

  “里头好,活也轻便。见着主子的时候也多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运道……”

  孙绍先素知孙绍祖荤素不忌,心中厌烦,面上却不显,只低头吃茶,末了抬首,启唇轻笑。却似美玉骤琢,只这一瞬便如云兴霞蔚,清俊惊人。

  只听他道:“我素日在扬州也听过些京里的事,听闻咱们家倒和荣国府有些交情。”

  孙绍祖命那小厮下去,把|玩着那只茶盅,似笑非笑道:“确然有些交情,怎么,大哥才回来,就有事要央荣国府办不成?他们府上的琏二爷我见过几回,只是他不常见人,想为大哥引见,又怕他不得空。”

  “事却没有,不过是听过一些轶事。”孙绍先仍旧温文而笑,奇道:“听闻荣国府里有位衔玉而生的公子,生得面似秋月、色如春花,不知绍祖你见过不曾。”

  “你说的是贾二老爷养的第二位公子,名唤宝玉。贾老太君最为钟爱,平日里都扣在家里,并不放出来,便是入学,也是在荣国府自个儿的学堂里,并不往外来。我与他素无交情,想来那位宝二爷也不是寻常人能见着的。”

  若依着原先的痕迹走,如今贾宝玉那位胞姐,应已做了新皇贤德妃。不知缘何,这一遭竟变化极大。目下那位贾大姑娘,也不过被皇上赐与皇长子为侧妃。虽是侧妃,到底已入天家,是常人不能有的脸面。故而孙绍祖虽荣国府尚且尊崇,还尊贾宝玉为一声宝二爷。

  孙绍先原先与孙绍祖相看生厌,并不说话,故而他只当孙绍祖认得贾宝玉。如今一问,却知不然。原想借着他街市贾宝玉,以图后事。现下瞧着,却不能成。到底要想个别的主意才是。

  此时天色渐阴,冷意骤来。那厢遥遥过来个小子,走近了便道:“两位大|爷,老爷喊传饭了。”

  二人于是起身,晓得今日不同平常,必要聚在一处用饭的。进门去看,果然如此。只见孙大老爷并孙二老爷自坐一桌,另有两个位置,是预备着叫他们坐的。

  那厢孙老太太并五位姑娘坐了一桌,孙大夫人并孙二太太并未入席,正立着端汤备饭。

  孙老太太道:“今日大房才回来,不必立规矩了,你们自去用饭。”

  孙大夫人、孙二太太于是在一旁小桌上坐下,由丫头服侍着洗了手,才拿起筷子用饭。

  孙二老爷见孙绍先一味食素,不染荤腥,当下问:“饭菜不合胃口?若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厨房,叫他们做了来吃。”

  孙绍先放了筷子,恭谨回话,道:“谢二叔。我一贯如此,不食荤腥,只吃些素食。”

  孙老太太听了便问:“这又是什么说法?纵然不喜肉食,好歹也该吃些。绍先如今是长身子抽条的时候,食素如何使得?”说着便与孙大夫人道:“老大家的,你倒纵着他?”

  孙大夫人立时放下筷子起身,一旁孙宛纯见了,忙笑道:“老祖宗不晓得其中究竟,我说了与老祖宗听。原是我哥哥养的时候不好,偏在中元节,故自小就体弱多病。吃了多少药,瞧了多少大夫,终究不见好。前两年哥哥咳嗽得厉害,倒来了个跛足道人。我们只当他来化缘,想给些银子叫走。偏他不要,只说我们家里必有一位嫡子,只是容易磕绊,养得艰难。我们问他能治不能,他竟说不必治,往后不食荤腥也就是了。初时只当他浑说,终究试了一回,到底是好了。此后才顺延下来,哥哥再不用那些鸡鸭鱼肉,只吃素食。”

  “竟有这样的事。”孙老太太听得入神,末了方道:“老大家的,是我错怪你了,且坐罢。你才回来,我倒动你的气,是我不好。”

  孙大夫人笑道:“这值当什么,老太太原不知里头底细,问一句是关爱后辈。”

  孙二太太心内生奇,又问孙大夫人:“那跛足道人只说了这些,还有旁的没有?”

  “还留了根扁白玉钗,上头印刻迎春花。”孙大太太提起便笑,道:“还留话说,绍先能来此世,原有一桩恩怨未了。现不能了,须得再等上些年岁。待回了京城,自有他一位友人来了结这桩公案。”

  众人听得连连称奇,孙老太太道:“竟有这样的事,却不知他那位友人什么时候过来。竟连你们要回京城也说准了,可见是有真本事的人。”

  “不过随意听一听,谁认真当回事了。公案与否,倘使来了,咱们自去了结,倘使不来,只当没这回事,关上门过自个儿的日子罢了。”

  众人听孙绍先自说得轻快,一并笑了一回。于是用饭,待饭用罢了,又坐着说了回闲话,孙老太太便道:“你们才回来,舟车劳顿的,都回去歇着罢。宛纯留下,今日就跟着我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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