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脱离想象的夜之国

　　艾尔望着站在高台的王与王子，深呼一口气，缓解身上的疼痛，然后起身回道：

　　“陛下，王子殿下，我们二人并不清楚您与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矛盾。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我们只是一介旅人，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是我们的好奇，绝非出于歹念。

　　我再次为我们的无礼道歉。”

　　毕竟在陌生的国土上，强硬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倒不如适当退让，还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王看了一眼艾尔，然后坐回了王座，而场上那道血色人影呼地与王的身体汇为一体。王开口说出他的最终判断：

　　“异国的来客，看来是不同的认知导致了不同的判断啊。

　　我姑且知道你们的国家没有山脉保护，但却不知道你等国门的防备不似我等这般严谨。

　　抛却偏见与误解，艾尔·斯塔伦，我认可你作为战士的才能。

　　按照约定，我允许你们踏上我的领土，我准许你们游览我的国。

　　此外，你们可要好好感谢吾子，相信你们会相处得不错。”

　　完全不损失王的威严，在这种情况下同意了王子的建议，并隐晦的表达王子会监视二人的含义。艾尔此前见过最高贵的人是尼克因公爵，但艾尔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这位王者是真正的掌控者——他刚刚想要杀死自己的想法和认同自己的语气全部都是真实的，听到建议后毫无迟疑地变更自己的决断，坦坦荡荡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却又不失体面，完美符合了艾尔心中的王者形象。

　　再次行礼感谢，艾尔此刻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些决斗审判胜利者的心情——无所谓自己的理由是不是被认同，仅仅是活下来这件事就足以让人欢呼雀跃了。

　　艾尔没有转身走出去，而是倒走着、挡在爱普莉的背后离开了大厅。

　　“抱歉，因为我让你陷入这种困难。”当大厅沉重的门关上后，爱普莉十分抱歉地说。

　　“没关系，本身我的计划就是四处去看看，来到夜之国算是最好的情况之一。”艾尔出言安慰，然后在卫兵的指引下离开了王城。

　　夜之国各层间居民也有相互流通，因此夜之国的城市当中是有旅店的，但因为艾尔和爱普莉的身份特殊，因此他们两个人被安排在离王城相当近的一间屋子。屋子的前主人据说是一位血族伯爵，因为某种原因过世了，此处正是他用作歇脚的小屋。

　　尽管艾尔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让生命力顽强的血族突然去世，无奈安排艾尔的人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只好作罢。

　　尽管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但艾尔和爱普莉并未被限制行动，因此二人决定在弹上一曲治愈一下后，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转转。

　　……

　　不得不说，夜之国是名副其实的。

　　魔法的辉光不仅为昏暗的地下模拟出了白昼的日光，更为原本应是夜晚的时间披上别样的幕布。

　　与白日的光芒完全不同，明亮却不让人觉得刺眼，反倒让人感到“这才是夜晚”的感觉。尽管耶克城被称为不夜之湾，但靠的是大量的煤油，满街的煤油灯照亮了无数水手的夜晚。

　　不管看几次，艾尔都想赞叹夜之国的财力雄厚。不过抛开这些，艾尔实在觉得这里和别的城市没什么区别：不算贵的饭店，香气醇厚的麦酒，还有鲜嫩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一切都和耶克城太像了。

　　走在街上，艾尔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不少苍白、尖牙明显的脸和普通人类相互交谈，似乎并不把对方当作食物或者是天敌。

　　和传言中的情况实在不一样，吸血鬼不应该是以人为食的存在吗？按艾尔的想象，人类在这里的身份大致就类似可以获得自由的奴隶，可以成为类似卫兵的人，然后在吸血鬼长年的统治下思想受到改变，自以为是和吸血鬼共同经营国家……

　　但现在，艾尔认为自己完全理解错了，夜之国是一个真正由人类和血族组成的国家，吸血鬼在人类的饭店里大口吃着血肠，也完全不介意对面位置上人类吃的羊肉里的大蒜。

　　艾尔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但与之而来的是新兴的求知欲。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收拾下心情，然后随口问了爱普莉一句：“你之前是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好像还没说过。”

　　“还记得那枚金币吗。”爱普莉说完这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币，“你看这一面，上面是月亮荆棘纹。要知道这是我们族群过去的文明所使用货币，但这上面出现了血族的标志。”

　　“所以你就来寻找线索，对吗？”

　　“对，我认为这里可能会有我们族群的秘密。”爱普莉继续答道。

　　原来如此，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否则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来这个国家。艾尔有一种预感，此处的秘密可能涉及爱普莉的族群为何被教会猎杀、夜之国为何与外界断绝五十多年。

　　但是那位王子又为何会出现在耶克城的斗技场，他除了与人比试剑技外再无其他行动，甚至连别人的性命都没伤……是秘密行动还是？

　　就在这时，一个人物的出现让艾尔的思考一下子有些受阻，脑子瞬间空白了：那位王子本人就立在他们面前。

　　“你说的秘密或许是存在的哦，只不过想要得知这些需要承担一些风险就是了。”这位长相俊美的王子若无其事地插进了两人的对话。

　　“殿下，偷听可称不上高贵的行为。”爱普莉冷色说道。

　　“请别紧张，我只是严格执行王命，亲自来监视你们罢了，不过多劳烦别人也是值得赞赏的品德。”王子微笑着回应着，然后他继续说道：

　　“你们似乎会在这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那样的话，也许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父王的名字。

　　请记住，我的名字叫雨果，雨果·斯尤普尼，伊文三世陛下的长子。”

　　眼看雨果王子就要转身离开，艾尔连忙上前，想要将心中的疑问问个明白，想要弄明白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因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的行动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但在艾尔开口之前，雨果却早他一步说道：“请别急着提问，你们想要知道的事终究会清楚的。

　　至于我想做些什么，明天我带你去转一些地方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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