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旅途的开端

　　“用火枪的啊……有点少见啊。”见到提着火枪入场的那位，因多尔如此说着。

　　“确实，毕竟不附加魔法的火枪连只鸟都打不下来……不过那个人手上的是矮人的作品吧？而且好像不是需要注入魔力的那一种，大概是使用附魔子弹的枪支吧？”艾尔回应道。

　　艾尔的判断确实没有错，那确实是一把矮人制作的火枪，六发的弹舱，可以装六枚魔力子弹。这种设计源于二十年前学城的一位贤者，似乎是得到了神的启发，他提出了这种概念。

　　由于按照他给出的配方所制成的火药完全达不到贤者所描述的威力，于是火枪沦为驱鸟的道具；但另一位贤者提出利用魔法来改进这种新式武器，并发明了“子弹”这个东西，但提出火枪概念的那位贤者死活都要叫这个是“魔法子弹”。

　　不知道贤者为什么执着于如此命名，但都觉得很贴切。之后学城对火枪进行了大规模改进：给火枪刻上魔法纹路，让使用者可以在注入魔力后发射没有施加魔法的子弹。这样虽然让成本下降了不少，但使用者门槛却提高不少——至少要有魔力。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位发明改进火枪的贤者全部都是矮人族。

　　而此刻场上这位贵族青年所拿的，是完全不需要任何魔力就可以使用的火枪，它的子弹每一颗都价值200伊布。

　　见那位青年贵族在决斗开始后连续开了三枪，艾尔感到一阵痛心，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这是一场烧钱的战斗。

　　可这三发子弹却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全部被对手的所持的盾所挡下——另一位青年贵族也拥有魔法武器。

　　对此，艾尔只能感叹贵族子弟的富有。要知道他的老师曾经对他说过，矮人族所制作的火枪最大威力甚至比一些中等强度的魔法都要强，而能挡下这样攻击的盾价格必然不菲。

　　持枪贵族见自己的攻击落空，倒也不着急，只是在场上移动起来，并持续对盾剑贵族射击。

　　第一轮六发子弹很快打完，趁着对方冲过来的空当往弹仓里塞着子弹，就在子弹只塞了一半、对方已经足够近的时候，这位青年停止装弹，将弹仓甩入枪体，迅速开枪。

　　剑盾贵族见对方已经把弹仓甩上，连忙蹲下持盾防御，但他只等到了一声枪响，等他再次抬头，持枪贵族已经不在他的面前了。

　　脑袋后面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在戳，剑盾贵族缓缓回头，他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胜负已分。

　　“是战技，但至于是「流水」还是「加速」就不清楚了，我觉得是前者，毕竟「流水」是有反应能力增强的，没人想高速下摔上一跤。”艾尔在全场观众对剑盾贵族的嘘声中对因多尔说着。

　　“是啊，但是没想到拿着那么好的剑和盾居然连一个战技都不会，不愧是少爷大人。”因多尔讥笑着回着。

　　见场上的决斗审判完成得差不多，艾尔从看台走下，在一个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前往斗技场的颁奖台。

　　由于竞技场内部通道颇长，工作人员没话找话地聊着：

　　“您刚刚的比试真的太精彩，没想到您可以战胜那样强大的对手！”

　　“嗯……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应了一声，但又想起件事，于是继续问道，“我刚才看场上挺干净的，你们是怎么处理的？火场是不是很不好清理？”

　　“没有啊，艾尔先生。您的魔法强到连对手的尸体都烧没了……”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我明明看到对手的尸体了......这到底什么情况……想到那位少女的话：“月亮”，不死且能被称为月亮的，恐怕只有吸血鬼。

　　问题是一位血族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参加一场人类的剑术比试？问题就在于他没有伤及任何性命，如果没有发生事件，教会原则上是不会对血族出手的。

　　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搁置，毕竟他马上就要面见本城的伯爵和来访的公爵阁下。

　　走过最后一段通道，艾尔来到了颁奖平台，两位大贵族已经坐在高台上静候。单膝跪下，行礼，然后艾尔将头低下，等待台上两位的发言。

　　“请站起来吧，艾尔·斯塔伦。”维普伯爵如此说道，“你的剑术和魔法让我们大开眼界，在南境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战士，这点尼克因公爵可以为我作证。”

　　“没错，奥森普来自我的领地，我虽然想请他成为我的手下却总不能如愿，这次他却答应了我，说是想要更加精进自己，想在我这里获得更多历练，在这点上我要感谢你，艾尔·斯塔伦。”

　　艾尔闻言连忙再次施礼，向两位大人表示感谢。

　　“艾尔，在我的领地上出现你这样的剑士是很值得庆祝的，也许有朝一日我还需要你的帮忙，届时请务必不要回绝我。”说着，维普伯爵将一个木盒交给了艾尔，里面装着两枚王国初代国王头像的金币。

　　接着又是一些客套话，什么之后的动向啦，准备拿奖金干些什么啦，两位大人为把能显示亲近的话都说了个遍。艾尔在内心直发牢骚：我倒是想去买条新内裤，但也不能跟您二位说这个啊……于是拿“不断精进自己”“想去各地历练”等话敷衍二位大贵族。

　　应付过颁奖后的谈话，艾尔向两位大人物道别，急匆匆赶去把之前的注单兑换成现金。

　　总数超过一万伊布！这是艾尔干猎骑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金额。此刻艾尔最想做的就是找货币商人换些零钱，然后买些新衣服再洗个澡，就算是艾尔也觉得穿不死者的衣服有些不舒服——也许是心理作用，不管怎么洗，仔细闻总感觉有尸臭味。

　　……

　　从澡堂里出来的艾尔焕然一新，虽然外面还是套着那件有些紧的外套。这件衣服是艾尔的老师亲手为艾尔做的，艾尔其实并不想换掉。但这次比试中衣服已经有很多地方被划破，所以他决定之后找一个好一点的工匠按照这件衣服的款式重新做一件，就算之后衣服大改，他也希望款式上有老师的影子。

　　艾尔心情颇佳地前往市场，在乐器行把那把里拉琴的余款付清后，他又背着琴在市场四处转转。在买下一辆马车后，艾尔开始考虑旅行商人应该卖些什么了。

　　艾尔的计划是前往娄尼亚公国售卖一些物品，然后再将公国的商品售卖给都市联邦，这两个地方都离王国南境很近，来回比较方便。

　　但艾尔也仅仅是有行商的念头，对于行商本身并不了解，更不清楚什么商品受欢迎。

　　就在艾尔纠结之际，一道熟悉而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去公国的话粮食和蔬菜是最受欢迎的，但你可以试试比较精致的手工艺品。”

　　艾尔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位拥有宝石般紫色瞳孔的银发少女，穿着一条简单装饰的裙子，显得朴素而美丽。

　　是那天在斗技场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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