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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过往


“小师叔祖好!”

        白子贺衣袂飘飘,颇为老成地看着众弟子,随后被三清观长老迎入观中。

        卫风显然还不太接受这个样子的白子贺,目瞪口呆的样子看得楚楚只想笑却又憋得满脸通红。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三清观明明就在邓州,白子贺直接找来便是,何必迟迟拖着不来还非得拖上自己和卫大哥。

        “这钱就算我借你的,等日后我定去了京城还你。”

        三清观法会在即,楚楚和卫风想着赶在法会之前把白子贺送回道观。没想到这位仁兄扭扭捏捏就是不走,最后还是楚楚没了耐心威逼利诱才终于是说了实话。

        他在来邓州的路上,一应行李全部被无家可归的流民给偷抢了去,其中便包括他那套出来在弟子们面前充场面的锦衣华服套装。现在他想再去做一身新的,然而他没有钱。

        “……”

        没有办法,楚楚只得带着他在绸缎庄挑了这位大爷满意的衣服还又给他买了玉冠,待他收拾得终于是让他觉得自己出来不会跌份儿后才带着楚楚和卫风大摇大摆地来了三清观。

        小师叔祖不愧是小师叔祖,一亮明身份观中长老立马出来迎接。白子贺自言是受师父之命前来观礼三清观这十年一次的法会,连带着卫风和楚楚也成了座上宾。

        三清观十年一次的法会终于开始了,果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因着这次法会,邓州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名流的家眷全部聚在了三清观,一家接一家仿佛不要钱一般捐香油钱。

        道观下路两边全部是各式小吃摊子,楚楚拿着一串果子看着路过的一辆辆马车朝着三清观驶去,抬头看向卫风。

        “卫大哥,你确定白公子和你说的意思是三天内在邓州能遇上你的命定之人?”

        “应该是吧,他那天指了指地又给我比了个三,我猜大致如此。”

        “可是这三天除了我,你身边就没有别的姑娘出现过啊。”楚楚把果子吃完拍了拍卫风“怕不是他算错了吧?”

        虽然来上香的闺阁小姐颇为不少,但也是家仆奶妈众星环绕,坐着马车直接就进了观里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外男。

        思及此,卫风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太有底气:“可能吧?我再等等,万一呢?”

        楚楚想着反正明天就回京城了,陪着等等也无妨,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等啊等,等啊等,还真让他们等到了。

        正当楚楚准备再吃一碗酸梅饮时,一辆马车前轴突然脱落,驾车的马夫直接摔倒在地。那马车顿时摇摇晃晃向着她冲来。

        “啊!”

        楚楚和马车里几乎同时发出了惊慌的喊叫。

        说时迟,那时快,卫风直接上前控制住马儿将马车截停。按耐住激动地心情,他回身温声向马车里询问。

        “敢问姑娘安否?”

        里面的人似乎是被吓得狠了,半天没有答话。卫风踌躇了一会,正想让楚楚去看看,不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突听得一声女子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欺负我妹妹!”

        说着鞭子应声而至,卫风抬手将鞭子控在手中:“这位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登徒子。”

        “我呸!”

        那女子并不听卫风解释,转手又是一鞭子,这次却是被楚楚给拦住了。

        “喂,你好歹听人解释一句吧。怎么我们救了人还要让你抽一鞭子,还有天理吗?”

        这时马车内悠悠传来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薛姐姐,我没事。”

        适才被摔出车外的马夫也一瘸一拐地上前来解释:“薛小姐,是马车前轴脱了,不关这位公子的事。多亏了他,才控住了马车。”

        那女子闻言脸上红白一片,煞是精彩。她先是上车确认了一下车上人的情况,而后下车对着卫风双手抱拳:“刚刚是我鲁莽了,这位公子对不起,多谢你救我妹妹。”

        那位马车里的姑娘这时也下了车,头戴面纱对着卫风盈盈一拜:“多谢恩公,刚刚我有些吓到了导致未能及时为恩公解围,还请恩公恕罪。”

        “不碍事不碍事,小姐安然无恙就好。”

        解释清楚后,那女子和车夫便护着蒙面女子一起向三清观走去。

        楚楚看着他们想了良久,终于知道了自己刚刚那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两个人不就是当初在天星阁被柏老说是故人之子的那个姑娘和她的侍女吗。

        只是主仆?薛姐姐?妹妹?

        有意思。

        薛凝雨护着沈泠霜走到三清观客房后,抬手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刚刚受惊了吧,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个人来给你看看?”

        沈泠霜摇摇头,卸下面纱后,脸若银盘,双眸剪水,端的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只是美人如今病气缠身,就是说话也透着几分无力。

        “薛姐姐,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薛凝雨给她倒了杯茶送到手中,四处打量了下这客房犹自觉得有些简陋:“这客房着实有些简陋,委屈你了,等明天咱们请这边的元一长老给你看过就回京城。”

        沈泠霜看着她点了点头:“薛姐姐,若是元一长老也说我这病……”

        “呸呸呸,霜儿你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休息,明天见了长老就都知道了啊,乖。”

        三清观元一长老在邓州颇有些名声,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三清观长老,更因为一手可以与柏子仁相提并论的精妙医术。

        “怎么样?长老,可有解决之法?”眼见着元一长老把过脉后沉默不语,薛凝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元一长老轻叹一声,收起诊脉的案枕,“恕老夫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吧。”

        薛凝雨还待说什么却被沈泠霜拉了拉衣袖,她仿佛早就猜到了结果,并没有多说什么:“多谢大师。”

        “薛姐姐,我自小访遍名医,这个身子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

        薛凝雨如何不知,只是一想到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活不过二十岁,她就不免抱怨老天不公。

        虽说心里也早有了底,但是知道结果的那一刻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失望的。沈泠霜也不再言语,两人默默地准备出观回京。

        刚出了门正准备下楼梯时一道身影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一时不慎直接将沈泠霜手里的扇子撞掉了。

        “对不住,对不住,走得太急了。”

        只是扇子掉了而已,薛凝雨和沈泠霜都表示没什么直接走了。

        倒是刚刚拣扇子还给她们的白子贺一时愣住了,刚刚还扇子时,他从下面透过面纱看到了沈泠霜的小半张脸。

        进了观中他立马寻了元一长老来问话,然而元一的话让他本来雀跃的心当即心如死灰。

        “寒瘴之毒?怎么可能?”

        这种毒不是连二十岁都活不过的吗?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

        谢君玄回到别院时,楚沐言正带着长生和卫疏鸿一起练基本功。

        三个人齐刷刷地站在当院里蹲马步,长生第一个败下阵来,而后卫疏鸿强撑着不愿意比楚沐言先倒下。所幸谢君玄回来,楚沐言起身去迎他,卫疏鸿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长生见谢君玄回来很是高兴,忙去端了冰过的酸梅饮来给他喝。

        谢君玄刚刚被谢侯爷一家给恶心了个透顶,此时也没什么心情,接过酸梅饮一口饮下就往自己房间里去了。

        剩下三个人明显感觉到了他今天情绪不太对,便都没有跟上去。

        到了晚饭时,长生去叫谢君玄吃饭,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答。进去一看谢君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探额头甚是滚烫。

        是夜,谢君玄悠悠醒来,刚想伸手锤一锤有些发闷的头,却发觉自己的衣袖被人压住了。

        这一下倒是弄醒了守在他床边的楚沐言:“你醒啦,来,先把药喝了。”

        楚沐言忙把温好的药端来给他,谢君玄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楚姑娘?”

        楚沐言看他懵懵懂懂的样子与以往大相径庭不禁打趣道:“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你就不认识人啦?”

        谢君玄喝完药后将药碗还给她,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深情又缱绻:“没有,只是一下子醒来眼睛发昏还以为……还以为娘亲回来了。”

        楚沐言放碗的手顿了一顿,谢君玄从未与她说过他家的事。但是从两人相识经历以来也不难猜出,他在这个家过得应该很是艰难。

        今天他也是去赴了东阳侯府的宴后回来才高烧不醒,他应该……很想他娘亲吧。

        楚沐言没有打断他,给他换了一条敷额头的帕子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听他诉说。

        “我娘她曾经和你一样喜欢练武,喜欢跑马,她甚至都上过战场,是个大家都佩服的女将军。可是后来她嫁给了我爹……”

        后来她嫁给了我爹,她就再也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小时候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娘亲那么好,爹爹却一直冷落她。后来等娘亲病故,谢璟和迫不及待地将林舒抬进门他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就在外面有了外室,甚至有一个比自己都大的儿子。

        他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心里忍不住暗暗发恨,凭什么?

        凭什么娘亲要为了这么个男人为家族所弃,他当初答应娘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最后他还没和娘亲成亲前就和别的女人有了苟且,还生下了孽种。

        那时他尚未学会像如今这般隐忍筹谋,在林舒假模假样来祭拜云容时,小小少年凭着一腔气血直接冲到了林舒面前给了她一耳光。

        “不许你祭拜我娘,你这个坏女人!”

        后来,后来怎么了?

        哦,对了。后来林舒一番哭诉,直言是自己对不住云姐姐和这个孩子,不然她还是带着谢语泽回景州算了。

        谢璟和直接将他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美其名曰思过。

        实际上呢?实际上他在那里无人照看,林舒又暗中给那边的奴仆打点了许多。是以他刚到庄子形单影孤,很快就成了那群刁奴“奴大欺主”的对象。

        给的馊饭,没有水喝,生病了也没有人来关心他。直至他因为饥饿难耐爬树去摘果子结果把腿摔断了,那群刁奴才慌了神,再怎么毕竟也是谢侯爷的亲生骨肉,若真是出了性命之忧,只怕谁也担不起这个责。

        那天晚上他们破天荒地给他请了大夫,迷迷糊糊间他就像这次一样,仿佛看到了娘亲。

        年轻时的娘亲真美啊,轻甲银枪,肆意昂扬。在战场上丝毫不逊于任何儿郎,她面上还染着刚刚击杀敌军时被溅上的鲜红,她鲜活的笑容仿佛烙印一般刻在他心上。

        她说,君玄,娘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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