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chapter28
感情深，一口闷，郑清婉喝避子汤硬生生凹出了一种壮士喝酒的感觉，眉梢带着喜悦，豪爽大气。
她如今的事务理得差不多了，给太后的折子因为有谢毓的加持已经毫无负担地交上去，请帖送完后满香阁又很争气打好了上新的第一炮。
她现在就急什么时候赈灾的风头能过去，她已经蓄势待发，准备掀起轩然大波。
可关键是当事人悠哉悠哉的，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透露不得半点风声。
她早早去康安院请完晚安便匆匆回来进小厨房准备晚膳，费了大功夫做了好些谢毓爱吃的菜，化妆洗澡美美地等着，等到太阳落下，月色满天，人还没回来。
玉书想要把冷饭端下去热热，也被郑清婉制止，“等世子回来了再热吧，要不然又凉了。”
她吩咐完走进里间躺在软塌上找了个舒坦的姿势打算闭眼小憩一番。
玉书放下帘幔退了出去。
郑清婉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她半梦半醒间听闻一阵打斗声，脚步杂乱，吓得她一身冷汗，蓦地睁开了眼惊恐地扫视周围。
“给世子夫人请安。”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的蒙面男出现在门口单膝跪下，低头喊道。
“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府里进贼了。”郑清婉把吓丢的魂找回来，想起之前谢毓给她说得影卫之事，连连轻拍心口，冷静下来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听着不太对劲。”
“回夫人，奴才已经收拾妥当，您无须担心，等下宫里可能会派人来，世子爷的意思是夫人耐心等着就好，奴才会在暗处一直守着你。”影卫说完一闪身隐入暗处。
郑清婉了解完情况，也无心再歇息，自己去衣柜里找了了身端庄的衣服换上，揽镜自照，又把妆面改得正式了些。她今晚本打算走娇美软糯风，腮红调了蜜桃粉，自带少女气息。
呜，花得这么好看没用到实处，郑清婉一阵叹惋，但还是乖乖地拭去，唇色也由果冻般的水润变为正妻的大红。
影卫说得不错，她用手撑头看了会儿书，就听着外面人声四起，玉书急匆匆地进来，眉眼焦躁:“夫人，宫里那边来人说让您立马进宫，奴婢推脱说您已经睡下了也不行，您看该怎么办”
“左右世子还没回来，我也闲着，就跟着走一回也不打紧，母亲那边没被惊扰到吧”郑清婉心里暗道可算来了，站起来松快松快了筋骨，毫不畏惧地说道。
“回夫人，邓公公直接来的荣安院，王妃那边没去，当是还不知情。”玉书回道。
邓公公她看小说的时候有点印象，好像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郑清婉直觉跟皇后搭上边儿没有好事，可人家来势汹汹她没理由拒绝。
“让那邓公公稍等会儿，好生伺候着，我再收拾一下就好。”她交代完玉书，又去里间找出披风，她跟谢毓一黑一白，同样的纹绣，倒有些情侣装的意味。
玉书见郑清婉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的男式披风，忙上前接过，心里还想着夫人怎会知道世子也在宫里，还有心带上了衣服。
郑清婉其实也说不准谢毓此刻在哪，只是想着做戏做全套，顺手维护体贴嫡妻的形象罢了。
那邓公公等着不耐烦，甫一见郑清婉，便一甩拂尘，阴阳怪气地说道:“世子夫人好大的架子，让老奴好等啊！”
“让邓公公等原也不是故意的，进宫总是要有所装扮才行，你说不是不过邓公公的官威也忒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人物来了呢？”郑清婉贵妇般的扶了扶发髻，嗤笑着看了他一眼，“公公可别欺负我没学好宫规，满宫里能使这拂尘只有太后娘娘身边的允公公和皇上身边的顺公公，不知您顶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僭越宫规呢？”
“你——”邓公公成日里因着皇后的缘故在后宫作威作福，好久没尝过被膈应的滋味，冷不丁被这么一说，倒有些火力不足，不知从何反驳好了。
郑清婉向来对宫里的人好脾气，不想树敌。可那邓公公作为皇后身边的走狗，好死不死非得往她枪口上撞，她本就因为立场问题没必要与之交好，偏他还肆意妄为地来招惹她。
而且邓公公出现在这里说明后党已经动了想要搞她的念头，她再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真就是给了她们极大的让步更让她们猖狂。
关键时刻她可不掉链子，况她也没说错，拂尘这东西，在太监圈可是权利的象征，他邓公公在皇后身边叫得再响也拿不着，也就敢在宫外拿出来充充样子。
“夫人说得在理，杂家不敢跟夫人吵，还请夫人上轿，宫里面还等着呢。”邓公公圆滑得很，看郑清婉不好欺负，一扫先前的傲慢，点头哈腰，笑得褶子都翻出来了。
郑清婉深知邓公公不敢把她怎么样，这一路上非但不能给她使绊子，还得好生护着，她要有半点差池，他也难逃其咎。
于是放心地带着玉书走了。
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地落在明正宫前，她被侍卫拦在殿外，看着殿里灯火通明，听着不时还有瓷器碎落声，男人的斥责声，当然还有不容忽视的女高音尖利刺耳，不停喊着，“求皇上明鉴——臣妾说得句句属实啊皇上——”
她来的路上以为皇后应该有把握吧，闹这么大动静把臣妻半夜三更地挖来，听着怎么不是这回事？
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邓公公，后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找守门的太监让其帮忙通传，完了还走到她跟前，用极小声的声音说了三个字:“护国寺。”
蛤？
郑清婉以为自己幻听了，护国寺咋了？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再者说她什么时候跟后党有瓜葛了？要是她是后党人，邓公公一开始找她的时候怎么还那幅趾高气扬的样子？
自己人都得挨损？
郑清婉想不透又火速回忆了下原身的记忆，发现确实没有特殊联系，就算在原书里也是到后期原身爱上谢毓发现他心里一直有贤妃，嫉妒心作祟才攀扯上后党，她可是清清白白。
正巧此时顺公公传她进殿，她也索性把那诡异的护国寺三个字抛之脑后不去想了。
“皇上，郑氏来了，你快听她说到底是不是她跟诚王世子伙同意欲勾结异族，扶六皇子上位的”皇后跪在地上，看见郑清婉后露出奇异的光，好似濒死之人突然得到了救赎一般。
郑清婉无视掉此刻已然失仪的皇上，恭敬地行了标准的宫礼，说道:“臣妇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祝贤妃娘娘如意金安。”她行完跪礼又冲着皇上左侧边跪着的贤妃行了蹲礼再没起身。
皇后和贤妃都搁地上她不敢放肆站起。
好在谢珣看她严格遵守宫规礼仪很满意，想也不想地说道:“世子夫人有礼了，快请坐。”
“禀皇上，两位娘娘未起，臣妇不敢。”她直言不想坏了尊卑。
“一国之母不要动不动地就跪，你不嫌累，朕看得都累。”谢珣毫不留情地驳了皇后的脸面。
待坐定，郑清婉和贤妃对视一眼，都捕捉到了对方的无奈，大晚上的不睡觉听皇后在这一通演。
“郑氏，你瞧瞧这可是你的亲笔信”谢珣让身边人递下来给她。
郑清婉展开信仔细看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确实是臣妇亲笔所书，不过此信是让夫君去北地赈灾时顺道交给驻边大将军的，臣妇的父亲与其是旧识。敢问皇上有何不妥当之处”
“那你为何在信中特意提及谢毓赈灾一事普通家信按理说用不着这些吧。”谢珣转动着佛珠问道。
“回皇上，臣妇浅薄，提赈灾实属心疼夫君身体，怕北地环境恶劣，夫君忙起来受不住，才想着给驻边大将军去问候信的时候特意提上一嘴，没想过再深远的事情了。”郑清婉三言两语尽力把自己润色成一心为夫君着想，不谙世事的小娇妻。
“哦，是这样啊，不过你何时字练得那么好了？刚刚皇后快磨破嘴皮了，朕都不相信。”皇上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书房吊车尾的水平。
郑清婉讪讪一笑:“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皇上事忙，不关注我等小人也是常事。”
“连世子妃都知道朕忙，朕的好皇后还不依不饶地在这跪殿请求，朕看着朕是不用睡了，直接上朝得了。”谢珣实在没心情再耗下去了，世子妃来了他一问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真不知皇后说得通奸叛国体现在何处。
但是皇后保有上书劝谏的权力，祖宗家法要求他必须得全程审理后给出圣旨判决，所以他才耐着性子听了一晚上，不惜放任皇后去王府里挖人。
皇后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郑清婉到底在说什么啊在护国寺的时候不都让人给她下药洗脑了吗？
费了那么大功夫布的局，贤妃毫发无损，她倒是节节败退，一塌糊涂。本想靠着郑清婉翻盘，结果反而更糟了。
“皇上，世子妃满口胡言，您可不能被她骗了，北地的官员俱是其父的旧部，赈灾不力也是他们搞的鬼，他们就是想混淆视听惹得天下动荡，逼皇上退位给六皇子啊皇上——”皇后暗道计划失败，换了条路出击。
郑清婉算是看出来今晚皇后是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个通奸叛国的罪名给她扣上了，她立马起身福礼:“皇上，臣妇想斗胆说说自己的拙见。”
得到皇上允许，她才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说的事臣妇根本没做过，臣妇没必要做，也不屑于做，我郑氏一族保家卫国，戌守疆土向来忠心，臣妇虽为女子，不能继承吾父遗志，可也万不能蒙受此等屈辱。”
“而且，”她看向皇后，“如若皇上退位，登基的也是太子，臣妇想扶六皇子上位，朝廷不同意，天下百姓更不会同意。臣妇从不想牵扯进皇位争斗，臣妇只想跟夫君厮守终身。”
“微臣也从不想牵扯进皇位争斗，只想跟内子厮守终身。”谢毓的声音适时响起，清风朗月，难掩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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