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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绿茶心机俵


八千万母认吗……那一定很好看吧……她,会喜欢吗?

        不会才奇怪吧?哪个女人不喜欢乖巧听话的漂亮男孩呢?

        看母亲就知道了,即使年过60,身边围绕着的也永远是青春活力阳光帅气的男高中生。

        她与牠们不谈情只上床,父亲原配正房的地位自然无人撼动,对母亲换男人如换衣服的行为也就看见了当没看见。

        再说男人的青春是没有几年的,过了18就不行了。何况……自己今年过完生日就19了,已经是个大龄得不能再大龄的大龄馊男了。

        我越想越悲哀,越想越凄凉,越想……越难过。

        每当我以为那个人于我快要触手可及的时候,现实总能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无法否认,我确实已经青春不在了。我上半身埋进臂弯里,原先平顺修整的发被揉得凌乱不堪,积蓄在眼睛里的什么东西快要夺眶而出了。

        ……不,这太奢侈了。

        甄贱男,汝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汝是男儿,是哥哥,未来还会成为别人的妇人,汝这一生都要为她们而活的。

        汝的钱不是汝的钱,汝的身体不是汝的身体,甚至汝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汝的。

        既然什么都没有,又何来哭的权利?

        我使劲儿仰着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平复好心情,推开门——

        一股浓烈的尿骚粪臭味混合着劣质的男士香水味袭卷了我的嗅觉,我被熏得两眼一黑,差点口吐白沫晕过去。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从没和别人打架、争执过,即使被打骂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因为父亲说过男孩子(不,我已经是老男人qwq)要淑男一点,再说学武不好看,暴力的公老虎也没有女人会喜欢。我一向唯父是从。

        但这次……看清对方的长相后,我的内心忽然升起一个可怖的念头……我不想再忍耐了。

        来人是一个少男。

        年龄约11、2上下,容貌精致昳丽,化着与我及身边诸多男性因大众女性审美偏好而化着的独属于男性的妆容。

        我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将脸上的面纱紧了紧。

        没有去看牠上身穿得极其风骚放荡的淡樱色的内衣薄衬快要将整个胸脯暴露出来,也不想看牠身下穿得松松垮垮不知检点为何物地露出雪白大腿的几乎一碰就掉堪堪及臀的同色短裤。

        快步走向少男,在经过少男身边时,我用极轻又确认少男能听到的声音嘲弄味十足地说:“荡夫。”

        少男果然恼羞成怒,正欲拽住我的胳膊就是一顿好打。预判到少男将在不到一秒后用牠那也许不知道枕过多少女人的脏蹄秽爪碰到我的衣服,我抢先一个手刀劈晕了少男。

        打开摄影头对准牠拍下正脸照,而后点开一个头像是一颗歪脖子树的卫星,留言道:“视频ps需要多少钱?”

        对方很快回了个数字过来,我眼睛也不眨就把钱打了过去,稍带一张照片。

        我从腰包摸出一袋几年前在酒吧做兼职时险些被流氓下药而意外得到的白色粉末,在洗手池兑好清水搅拌均匀,用滴灌的方式喂进少男嘴里。

        看见少男无知无觉的吞咽动作,我的眼底溢满疯狂和亢奋。

        喝吧,喝吧,喝得越多越好!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我将腰带解下挂在左肩,另一头系在少男衣摆上将牠拖入隔间,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浓稠的暗红将残阳渲染、吞噬迅速转变为鸦墨,黑暗笼罩大地。

        手机上的23:59变成00:00,我拖麻袋似的拽着男人的衣角走出母厕。

        夜风寒凉如冰,我裹紧身上的衣服小声抱怨,无意瞥见少男因衣衬单薄而被冻得瑟瑟发抖却碍于药力无法清醒只能强抗冷意的可笑样子,心情突地好了起来。

        刚将少男带进一处幽暗拐角,便看见三个风格各异的女人迎面走来。

        目光掠过她们手里夹着的明暗交映的橘点及相谈时身上散发的令人不敢侧耳的威严霸气,我轻轻勾了勾唇。

        状似无意将少男的一片衣角落在女人们视线范围内却不显刻意的地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神色淡然地往反方向走去。

        如果第二天早上看不到少男被混混捡尸的新闻人逃脱了也没有关系,我还有后手——

        那个名震业内的ps大姥会将牠的脸换在黄色视频的男主的脸上,使牠的浪言荡语响彻网络论坛上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会在乎真相如何,人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但那又怎样?这一切牠谁都怪不了,要怪,哼!只能怪牠自己长了张勾引女人的狐猸子脸!

        愱怨同性的美丽可是男人的天性。

        我几乎是跳跃着回到住所。然而一躺上床,先前放置在一边混乱难理的思绪便像海草般缠绕裹挟了我的大脑。

        我不得不直面心底那两个浮现起千万次的问题:甄贱男,汝有人家长得漂亮吗?汝凭什么认为那个人会放着山珍海味不吃来吃汝这残羹剩饭?

        ——没有;做梦也不认为。

        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想通这一层,心境竟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

        是啊,我又在这自怨自艾郁郁寡欢什么呢?青天姥姥真的待我不母吗?从爱上她的那一刻的开始,一无所有的我就一直在拥有了啊。

        因为爱上她,我被赋予甜蜜、忧伤、愱怨等一切恋爱中的人所拥有的情绪;因为爱上她,我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不再孤独迷茫;因为爱上她,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因为将她视为神明,因为将她视为信仰,因为将她视为希望。

        谢谢汝,让我爱汝,只是这样爱着,我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如果汝允许的话。

        我放空力气,任凭身体的重量压在床上,借刺眼灯光抬手挡住泪流满面的脸。

        如果不允许……即使剜心剔骨,也会逼自己忘记吧?

        我沉沉地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是被硌醒的,祸首是一个扁平的木瓜黄色的纸盒。这包装……我的心咯噔一下,瞌睡顿时跑了大半。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选择将穿去见那人的衣服在网上买!

        拆开包装发现一张打印式极像手写的xx字体的感谢信,我的心不断下坠。

        完了。

        之前在网上购物快递包装里也时有时无会附带感谢信,开头无非是赘述创业的艰辛,末了就跟约定好了似的——“搬货送货的都是大老娘们,粗手粗脚汝懂的~”

        我当然懂,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次网购物品损坏却不向商家索要赔偿。

        看着衣服上明显的划痕,我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次理解商家做为女人难免的粗手粗脚,我深深叹了口气。

        只好去商场买一件了。

        购物过程异常顺利,店员并没有因为我是男人就敷衍我,相反还很热情地向我介绍她们家的衣服。

        有时店员说着说着便会不自觉朝我靠近,这时候我会双手抱头躲在角落里,店员从而察觉到不妥和我保持回安全距离。

        笑话,男人的名声是很重要的!无论我是否心有所属。

        起身动作太大我一个没站稳向后栽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抓住了临近衣架上的衣服。

        是女装,布料是肉眼可见的好料子,再一看价格,比我买的衣服还要便宜好些。

        为什么只是面对不同性别的受众,价格越高质量反而越次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理由停留在“也许是女人赚钱太辛苦国家给她们的福利吧”才觉得有点安慰。

        回家的路上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用脱下的大衣将装衣服的袋子裹严,如珍如宝地抱在怀里。

        雨越下越大,隐隐有倾盆之势,我却全然不顾,一心一意护着怀里的东西,背部为了减少雨水对它的侵袭也微微弯曲。

        大概是太过专心致志,以及于我来不及留意刹车失灵即将冲向我的母交车就连人带包被撞飞十米外。

        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夹杂着女人的呼喊求救和男人的尖叫议论。

        “喂——汝好,请问是120吗?这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当事人外伤严重现昏迷不醒需要紧急救援!对越来越好!这里是……”

        “男士男士,汝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汝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不要睡,再坚持一会儿,医生马上就到!”

        “啊啊啊撞人了撞人了啊啊啊好可怕!”

        “妇君快看,那个人好惨!被撞得全身都是血啧啧,我就说马路杀手男司机真的不是夸张吧?”

        ……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从头发到脚趾到四肢百骸像是被人用千斤重的铁锤狠狠砸下再抬起再砸下?

        我只想知道身前衣服里的袋子是否安然无恙。只记得母交车撞上来那一霎,身体快过大脑,我背对母交车蹲下身死死将包裹抱在怀里。

        好在我并没有在失去意识前被抬上救护室,不然知道女男已亲我可能会选择当场割腕自杀。

        我用仅存的意识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夫大声嚷嚷:“不要碰我!无论女男都不要碰我!!谁碰我谁一辈子没儿子生的男儿做小三!!!”

        在场的女人男人对后半句倒不在意,但哪个不想接女宝?一时间我周围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我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发现右腿完全失去知觉,近乎自虐地直起身,抬起断掉三指的左手沿腿间摸索……

        一道突兀的闹铃在侧翻一边的母交车车底响起。

        脑子里绷着的弦彻底断了。我陷入一种疯癫又迷乱的状态,不停用双手拍打残废的下身、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消逝。

        心绪逐渐归于平静,我停止了拍打吼叫,像一条受伤的爬虫缓慢蠕动身体。每挪动一些距离,身上的疼痛便百倍千倍放大,地面犹如利刃般凌迟躯体,我死死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屈服求饶的声音。

        ——那是弱男子的行径。

        其实以往也不是没有遭遇过类似的情境,与其说是要强,不如说是习惯。

        记得2岁第一次学炒菜,力气太轻端不起锅打翻了菜,被称为是世界上最伟大慈爱的父亲拎起来按进一人深的冰水缸里一个小时;记得6岁给邻村一户人家的男儿辅导作业,被男性难改的男孩污蔑撕毁牠的作业本脱光衣服吊在家门口三天,周边围满了嚼舌根看热闹的夫男们;记得10岁课余打工在一家晚营饭店,被学校的高年级男生堵在厕所荡夫羞辱背上写满了“烂diǎo俵男”。

        记得……太多了,太多了,回忆那么伤。

        我不停地爬行着,只为能离那个收到了那个人消息的手机能近一些。

        快了。

        快了。

        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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