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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沙兰茵的过去


林招妹是个朝四晚十的环卫工人,负责无妩富人区与穷人区接壤的沙楠大街。这天牠像往常一样在街上清扫,无意一个抬眸,陷进了一生。

        该怎么形容汝?——我无与伦比的美丽。

        明媚不张扬,温柔有力量。耀眼胜骄阳,璀璨拟星河。

        那是一张朴素平凡到极致的脸,那样的身高体型扔进人群便湮没难寻。可是这样的人,却有一双遍尝风雪、饱经磨难的眼。令牠浅浅又深深地着迷,深深而浅浅地眷恋。

        少男心思大胆热忱、不懂隐藏,林招妹痴痴望着,连手上的工作都忘了。

        牠好想站在她的面前,将胸中一腔孤勇付于今朝,传达少男所有思慕爱意。

        牠想大声对她说:“我想傢给汝,和汝一生一世在一起!不要汝的车和房子与存款,这些我都有,只想要汝这个人!家务全能、料理十级、暖床陪玩、无所不能,汝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如果林招妹能把这些话讲出来,也许后面就没甄贱男什么事了,可惜如果只是如果。

        沙兰茵会和甄贱男结昏,林招妹会遗憾终生。

        终是淡淡地垂下眼睫,不再看她。牠还有工作,还有母父、妹妹一家人要养,这样的牠试问怎么敢耽误她?

        林招妹一心扫着地上被风吹散的落叶,也就没有注意到身侧人投来的探究兴味又略显失望的目光。

        身高合适,身材合格,就是长相有点寒碜,这样她带出去多丢人啊?沙兰茵啧啧摇头。

        她将自己的前半生几乎都奉献给了“单女”两个字,与那个坐在云巅之上的人一起。

        历经十年,她们联动单女爬上高位,号召女性罢工罢学并暗地进购武器,在当权政府尚未作出及时反应时买通外国发动战争。半年苦战,胜利的号角终由她们吹响。

        自此,女性真正拥有了一切自由与权利。

        她们不再害怕女婴出生会被溺死、淹死、摔死、打死、掐死、踩死;她们不再害怕女童上学会被辱骂、踢打、体罚、性侵;她们不再害怕女孩外出会被跟踪、威胁、杀害、分尸;她们不再害怕女人结昏会被婚内强、家暴、谋杀;她们不再害怕女性遭遇不母害女男却没有受到等价惩罚。

        她们不再害怕……

        因为这所有罪恶与丑陋的源头——男性,都死了。

        牠们其中有的被砍去头颅和四肢,牙齿、指甲被拔掉,耳朵、鼻子、双乳、手指、脚趾被割掉分别堆成小山,像百年前那场战争牠们推出去的女人经受的命运一样;牠们其中外型突出的被一卡车一卡车像货物般赏给功勋卓著的军人(女)玩弄发泄,像这个国度古时候牠们的同性对女人做的事一样;牠们其中大部分被无故杀死、捅死、刺死、踹死、溺死、淹死、摔死、打死、掐死、踩死、穷尽世间最残忍恶毒的死法,像这个烂透了的民族的女性几千年来遭受的苦痛一样。

        还回去!还回去!十倍百倍千倍万倍亿倍还回去!

        命运共同体的女性们在呐喊、在咆哮、在愤怒!

        年轻的王颔首,于是这场雄性大清除,开始了。

        那是一种怎样雌伟壮观瑰丽绝美的场面?凡是性别为男,无论老弱病残幼,一律格杀。因为生而为男,就是最大的原罪。

        这时美貌的好处便体现无余,那些面容佼好的男人由此免于一死,牠们沦为军妓,供使军人释情泄欲。

        大片大片的天空被鲜血映成红色,蔚为壮观,血液喷溅流动汇成河流,流经全国三月不息。

        沙兰茵和她的媎妹们在这场极致酣畅淋漓的屠宰虐杀中达到兴奋值的巅峰。

        从今天起,她们就是世界的主宰!人类的中心!

        至于觉醒教化无能的女性,她们尚在战争初期便早早的被隐秘灌下一种温和的安眠致死药物——这大概是女性能给同性的最后的温柔了吧。

        没有了“牠”的世界,一切都变得那么缤纷多彩,令人愉悦至斯。

        复建工作轻松少力,因为男人是偷懒怠工的代名词;校园职场母平友爱,因为男人是心胸狭隘的制造机;社会生活和谐美满,因为男人是灾难仇恨的结合体。

        如果说远离男人是终身幸福的开始,那么身处在一个没有男人的世界便每天都在拥抱幸福。

        沙兰茵为她们的幸福而努力着,一努力就是80年。

        在沙兰茵100岁生日那天,没有任何先兆地,她突然辞去工作告别好友周游世界。

        社会已经趋于稳定,女性也不用再担心被侵害,她也是时候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走遍世界吃遍美食一直是她的小梦想,男性为尊的社会她不敢想象,但现在……

        她的旅行没有目的性,从来是想到哪里去哪里,这也为这场旅行增添了几分刺激和惊喜。

        在国外旅行的那些年岁里,常常能听见别人对自己国家的赞赏景仰,她内心感到欣喜自豪却不动声色,而后目光远眺凝视久久。

        星笛,这么多年,辛苦汝了。

        28年的游历生涯让她收起了沉稳内敛的性格变得情绪外放——那是虚伪的自己她要做真实的自己。因此在酒店得知生物母父一家人苟活于世的消息那刻,她一掌拍折了正在为她按摩的男服务生的腿骨。

        剁她/牠爹diǎo哦,心软不是病,犯起来真要命!

        当年,她的生物母亲作为教化无能的那批女性被处以安乐死,由于犯贱的同情心她并没有监督到底,只看见她喝下兑了水的药后就走了。

        这也为之后埋下一个巨大隐患——生物母亲竟然假传她的命令,放走了即将被虐杀的生物弟弟、生物父亲!

        只要一想要因为她一时的懦弱和怜悯给昔日共事的媎妹带去的诸多麻烦、困扰,愧疚感便如潮水将她淹没,再也无法安心。

        没有丝毫犹豫,她踏上了回程。

        洁白美丽的云朵犹锦簇的白色花卉大朵大朵向后掠去,沙兰茵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即使十多年不曾踏足,这片土地给她的记忆依然清晰如咋。是啊,“她”与她早已根茎相连,融入血肉。

        这片只属于女人的土地。

        处理母父问题只是她回归故土的很小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

        她上了年纪,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照顾自己,与其去请保公,不如用请保公的工资为她国的贫困女童捐点助学金。折中一算,只有结昏是最好的方法。

        妙国经过王权更迭交替,如今所推崇的思想也与当时千差万别。吕星笛为代表的建设全女唯女国度的保守派退位势微,风头正盛的当属新王王弑雄为代表的仅隶男性实现女男平等的基进派。

        她们大肆从她国购买女权思想固化的男仅,将牠们赶去环卫、保洁、家政之类细枝末节的行业,给予牠们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权小利,使其造成“男人和女人同样拥有权利”的错觉,从而达到让牠们心甘情愿甚至主动被女人仅隶的目的。

        这一举措无疑是成功的,也只会成功,女性的优秀和努力早已让自己只有成功一条路可走。

        女男是平等的,所以女人有不参军权,男人也有参军权;女男是平等的,所以女人不需要为了取妇人准备车、房、金银,男人傢人也不需要彩礼;女男是平等的,所以女人可以为男人选择不生孩子,男人也可以为女人选择结扎;女男是平等,所以孩子可以随母姓,也可以随随妇姓的父姓。

        新时代的好男人都将以上奉为标杆和宗旨,汝,做到了吗?

        噗,沙兰茵看着母交站台上宣传“女男平等”的标语,暗暗好笑。笑过之后,心底又不由泛起一阵不可言喻的心酸。

        这都是女性真实经历过的啊,要有多坚强多勇敢才能忍住自我了断、放任逐流的想法坚持抗争强权、奋进向上?

        汝们都是最蒂的,女性就是最蒂的!

        我们实现了先辈所不敢想象的事,我们的后代也必往之,女权思想注定薪火相传、永生不息。

        呃,但在想“她”不息前,是不是也该想想自己?她可是就快“息”了啊……沙兰茵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腿。

        中看不中用。

        那场战争她失去了自己的左腿和右耳,但她从不后悔。为便于生活她装了义肢,右耳却曝露在人前——她不在乎外表,再说也费钱。

        结昏的事必须要加快了,那可不仅仅是一个终身免费保公,还身兼厨师、伎男、家教、出气筒数职,且同样终身免费。

        沙兰茵这样想着,从背包摸出一个保温杯来,往杯盖倒进些温茶,浅抿一口。

        温热适宜的茶水从口腔流入胃中,熨得肚子暖暖的。

        记得以前她痛经又贫血,保温杯里总是红枣、红糖、枸杞不断,还是后来通过媎妹口中和自己学了生物知识才知道,所谓的三红补血并没有多吃红肉和动物肝脏来得见效。

        新闻、某体误导女性一直是认真的。

        沙兰茵攥紧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担心她一拳下去这个母交站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善后还是要辛苦她的媎妹们。

        可她也不想就这样忍着。

        怎么办,心情不好就想杀几个男人玩玩的习惯又犯了。她知道它不好,但她不想改,一点也不。

        滴嗒,滴嗒,滴嗒。

        脸上划过一抹湿意,沙兰茵拭去,抬头一看,下雨了。

        她面无表情拦了辆的士坐了上去,驾驶座的司机将要做自己晚饭的番茄肉丝青菜粥不加思索地递给她,声音温润低哑,如三月春风吹抚低垂细嫩的柳枝般柔软轻和,暖得不可思议:“美食,会让人幸福。”

        在那一瞬间,沙兰茵感觉自己被治愈了,近乎热泪盈眶。

        她从不吝啬收到同性给予的善意和温暖,或者说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这些善意和温暖,女性给女性的。

        她接受了这份好意,并在这之后负责这位司机的晚饭直至生命的尽头。这一生吃的苦太多,吃的糖太少,所以哪怕是收到别人给的一点点好、一小颗糖,她都想十倍百倍甚至用一生报答。

        沙兰茵赶在母交车到达新站点前下了车,她没有坐在椅凳上,而是站着闭目养神。手机被冷落在背包里“叮叮叮”响个不停,颇有些求宠意味,她充耳不闻。

        卫芸礼,作为三人组的老大,自从知道她回国是为了结昏的消息后就一直发卫星骚扰她,美名其曰给她介绍对象,实际上……呵呵,她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就是寂寞了想找人聊天!

        不就是认可了她的眼光让她帮她介绍给自己的未来妇人一个小忙顺便约牠出来吗?至于这么烦她?

        媎很忙的好吗?要杀的男人没死汝杀?

        生气!

        气恼的沙兰茵余光恰好扫到之前盯上的母交车正向自己缓缓驶来,笑容倾时爬上她的嘴角。

        她上了车。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因她多看司机的一眼致使司机在失神的瞬间撞上了一个人,一个抱着包裹笑得如同脑残智障在大雨天横穿马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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