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9

“三姨娘是我爹最爱的女人，任她在程家飞扬跋扈、为非作歹…”“你在说别人坏话！他斜睨她。

        “谁？谁说她坏话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我说的这个事实可能还比不上真实的十分之一呢！”程若素稍稍地心虚了一下，但很快便镇定自若！又没有夸大其词，有什么好心虚的！

        “噢？事实？“他挑眉，虽然她看不到。

        “算了，算了！也不知道你们都待见她什么？大约她放个屁你们也是闻着香的！话不投机，睡觉！”程若素生生往后倒，一直有力的臂膀伸过来，一下子托住她的脖子：“女孩子家，这种糙话以后少说！”感觉到她的身子抵触地往后缩了一下，连忙说道：“再陪我说说话吧，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的目光有抹痛苦更多的是留恋“咱们不提他人，只说你我!”程若素与他的俊脸几乎要贴在一块。她慌乱的说道：“说归说，你不要毛手毛脚的…..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也想知道…..”，逯少琛滞了滞，右手关节不可自制地嘎嘎作响。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程若素忙说道。

        “不，我只是在想该从何说起，毕竟，我从八岁的时候便离开了那个家，跟着姥姥姥爷生活！”

        逯少琛的双眸忽而悲伤忽而迷茫。是啊，该从何说起呢。想当年姥爷是县城首屈一指的商贾，母亲从小体弱多病，但仍不失为美丽高贵的大家闺秀。在她齐笈之年，提亲的几乎踏破了门槛！但是，在一个没有月亮漆黑的夜里，闯进一伙军阀，领头的是个青年男子，长得非常漂亮。他逼着家丁找到母亲的房间，对她说：“你想死想活？”母亲说：“我想死，但你会成全我吗？”

        “显然！我不会！”男子把她抱起来：“老子杀来杀去的腻歪了，该成家了，所以特来寻你！”

        母亲被抢走后，誓死不从，那人也从不用强的，每日温言细语、低三下气地俯就，又会说些女孩子爱听的话，更是把自己从军打仗的故事讲的引人入胜。渐渐地，母亲竟对他有恨生爱。第二年便有了他。母亲本来身体就薄弱，平日里总是沉默静言，尤其是自打有了他后，对夫妻那点事更是毫无兴致了。于是，父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又娶进了一房太太。那个女人，表面上对母亲恭恭顺顺，阿姐长阿姐短的叫的亲切。这使父亲很满意。没有一妻一妾的明争暗斗。尽享齐人之福的日子确实很惬意。

        但是某一天，那个女人慌里慌张地对刚归来的父亲说：“刚才听阿姐在房里叫了一声，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于是父亲急急地推门，便看到只着裘衣的母亲和赤身裸体的家丁睡在一起。盛怒的父亲开枪打死了还在睡梦中的家丁。若不是他扑到母亲身上，有可能下一枪便打在她身上。

        谁知，母亲轻轻推开他，拢了拢自己的发，看了看那个女人和父亲，然后又看了看死在床上的伙计！什么也没说，只是吃吃地笑，便独自走出去。一会儿功夫，女佣尖锐的声音传来：“快来人啊，大太太投井了！“

        父亲如梦初醒般，冲出去，但是，一切都晚了，母亲走的是那么决绝，她是用剪刀刺中心脏后又跳进井里的。

        那年，逯少琛只有八岁，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便有了无休无止的灾难。吃饭的时候被人下毒，去外公家被追杀。多亏了忠厚的管家暗中相助，他才有幸活到今天。在一次那个女人辱骂他的娘亲时，他扑过去，狠狠地咬住她的手腕，双手和双脚一起攻击她的腹部。却被父亲扇了一个耳光。父亲为什么舍得打他？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父亲又要当爹了，已经不喜欢他这个儿子了。他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衣物，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你….你没事吧？”程若素正沉浸在他的悲惨身世里，被这一声突兀的问话吓了一跳！竟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偎进他怀里。小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毛上了他被岁月风尘雕琢出的沧桑刚毅的容颜！她在干什么？想跟他对嘴子吗？这个想法钻入她的后知后觉中，一股羞答答的红潮毫不客气地侵占她白玉无瑕的脸颊！她低呼一声，捂住了脸，任由燥热的血液在全身肆意行走沸腾！良久才哼哼唧唧地说了句：“我脑袋好痛！天不早了，我得睡一会儿！”便逃难般裹起被子，滚回自己的床榻。

        对于那具男性宽广的胸膛，以及如铁铸成的有力双臂，真的使她晕头转向，以前跟李司辰在一起从来都不会有的感觉！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司辰了不起也只能算是初步成年的少年，在他身上只见阴柔，看不到一丝丝成熟威武的气概！要成长到如他般被岁月淬砺的气质是很难的。他竟然也有如此不堪的过去！程若素的心在隐隐作痛!这么一个英俊的男子，吸引人的，并不是他的俊朗与否，而是那股旁人不会有的冷淡！这冷淡是来自更多的沧桑汇聚而成的。那个三姨太，眼睛长在脚底板上吗？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假！偏要嫁一个老不休的……啊！呸呸呸！老天爷，原谅小女子的不孝，竟然辱骂自己的亲爹……可是，父亲确实是够老的啊！

        “你要把自己当作蚕蛹吗？裹这么严实？”逯少琛无奈地叹气。

        “要你管”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程若素！我不会吃了你的！”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伤害，

        “我允许你叫我六丫!”她终于探出小脑袋：“听奶娘说，这是我娘给我起的乳名！我最喜欢大家都这么叫我!”

        “嗯！知道了！”六丫！只是你从今往后要成为别人的六丫了！逯少琛呆呆地注视着那个把自己包裹成粽子似的人儿，轻摇头微叹气。终究，他做不来强盗的行径！虽然压抑多年的□□一再被她点燃，虽然黄长安他们一再煽风点火地怂恿他要生米做成熟饭！可是，如果她不爱他，他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说到底，他是怕她会恨他怨他，如果她有一丝丝要求留下的意思，他将会成为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她没有！

        是，李家是多么的有权有势啊！他一个响马头子能有什么呢？有的是打鬼子时的风餐露宿，有的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毕竟，有哪个女人不向往现世安稳的生活呢？他决定原谅她了！

        时间过得真快，突然间，有人在外面喊：“逯少!我们该启程了！”惊得逯少琛和程若素同时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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