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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里酝酿


王娡带着刘彘殷切切来到长乐宫给窦太后请安,圆满的礼拜敬辞客套一番后才带出来意:“嫔妾念叨着好些日子都没见阿娇与彘儿一道里玩儿,才听说是阿娇病了,特特煮了些汤给阿娇补补身体。”

        窦太后不动声色的听着王夫人的情真意切,暗道:这个王娡平日里看着谨小慎微,不作他顾,关键时刻却吃得准看得清,倒是个人物。于是说道:“难为你费心了,阿娇病得饭也吃不下几口,这会儿只怕又睡着了,彘儿惦念着姐姐便悄悄去瞧瞧她,别扰醒了她,有你姑姑陪着她的。”

        刘彘叩谢恩典,心怀忐忑的去了长秋殿,宫婢们都伺候在外殿,内殿只有刘嫖母女,一众人见是胶东王来了,便要行礼,被刘彘抬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正待提步悄悄进去看望,听到内殿传出来阿娇的□□叫苦声,原来她醒了正在喝药。

        刘彘顿了脚步不知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正犹豫着只听阿娇抱怨:“身苦,嘴苦,连这殿里的气息都是苦的,阿母,通通风啊。”

        馆陶公主说道:“才好了一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太医嘱咐不能吹风。”只听阿娇重重的躺下去道:“你什么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馆陶公主提高了声音道:“这是为了你好,不识好歹的小东西。”

        阿娇也气道:“什么为我好,我不喜欢,我不高兴。”馆陶公主颇生气,“由着你高兴,由着你喜欢?得了风寒好受了?”半晌却再听不见阿娇的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阿娇恻恻的商量语气说道:“阿母,我不喜欢荣哥哥,你别要我嫁他好不好,我会好难受。”

        馆陶公主一惊,问道:“你怎的知道?”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恼火,问她到:“你原来是为这个伤神么?”

        阿娇摇着头不说话,心里想起了刘彘无情甩袖转身的样子。馆陶公主将女儿抱在怀里温柔的抚着她的背说到:“不会了,不会了……”说起这个又想骂人,终是看到女儿伤心的样子忍住了,慈爱的开口:“娇娇,阿母的好女儿,别再伤心了,阿母一定好好保护你,日后谁要再敢叫我的乖女儿伤心,定饶不了他,都是阿母不好……”

        阿娇听着母亲的安慰却更是难过,这两日的委屈憋闷气愤伤心全化作一通大哭,“哇”的一声伏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刘彘在外听着先是疑惑又是惊心,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叫自己镇静,这时听到阿娇突然大哭起来,终于相信是自己冤枉了她,又是懊悔难过又是担心害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转身跑了出去。

        刘彘一路急急回了漪澜殿,王夫人早已回去,正在殿上等着刘彘,看到他进门忙上去问情况。刘彘满脸沮丧的抬头看着母亲,突然眼泪就扑簌簌落下,哭道:“阿母,是我冤枉阿娇姐了,我不信她,还对她摆脾气,她都没跟姑姑告我状,可是……,说不定她就是因为这个才病的……”

        王夫人捂住他嘴道:“不可胡言,她既然没告你的状,那就不是你的关系,小孩子生病了希松平常,日后切勿再胡说。她只是生你气了,那你就去请她原谅,她生病了,你就去想法子逗她开心,让她减轻病痛,好早日康复。”末了又强调道:“这个季节生病很正常,怎么就是因为你了?”

        刘彘听着,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问到:“阿娇姐会不会不理我了?”王夫人本想着安慰儿子,都是小孩子闹脾气几天就好,想说叫他不要太担心,却突然在心里一转,说道:“她若不理你,说明你还不够努力,还不够好,学业也不优秀不出众,配不上她,她喜欢的你也没达到。”

        王夫人想到儿子说的阿娇喜欢刘荣,这便借着阿娇暗示激励儿子上进,想了想又道:“叫阿娇喜欢你就好了,切不可过露锋芒。”她对儿子的才智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但也深知凡事要一步一步走的道理。

        刘彘若有所思的点头,深思着该怎么叫阿娇高兴好原谅自己,又想是自己哪里不够好,阿娇又是喜欢什么。

        到了傍晚拿了只汤盅悄悄出门去了湖边神树,挖出阿娇以前藏的酒,倒了半盅却已经是所剩无几了,又重新埋了回去,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汤盅往长秋殿去了。

        原来他是想到窦太后说的阿娇吃不下饭,又听阿娇说嘴里苦,想起自己以前生病也是这样,吃不下饭没有力气就更难受了,阿娇爱喝果酒,说不定喝一些果酒就能有胃口了。但也绝不能把酒瓶就拿过去,一来喝多了不好,二来若直接拿去暴露了秘密,阿娇更要生气了。

        来到长秋殿叫人唤了丁冬出来,把汤盅递到她手上道:“拿这个给你家翁主喝,告诉她不喝要后悔,还有,千万不要叫长公主知道了。”

        丁冬不知道是什么只应道:“奴婢遵命。”

        刘彘心知阿娇现在还生气当然不能去见她,看着丁冬进去,想着阿娇喝着果酒时感激他的样子,高兴的一路拍打着花花草草回去了。走着走着看到衣袖上粘着的花叶念叨:“如果阿娇殿内置些鲜花,有了花香,气息就不会苦了,心情也舒畅些。”当下决定第二天晨起就去采花。

        却说另一头,丁冬捧了汤盅刚一进殿就发现长公主不知何时出来正坐在外殿喝水,她才是大了阿娇一岁多的小姑娘,心里有鬼慌了手脚,立时跪下请罪。刘嫖早听了母亲说的王娡母子来探望阿娇的事,又知阿娇是与刘彘交好的。只是刘彘后晌来了却没进去,这时又捧了汤盅来还不让自己知道,不知是何缘故,忖了一会暗道莫不是他们怕自己,于是心里暗爽了一回。叫丁冬把汤盅捧过来,打开一看,竟是果酒,不由摇头笑起来。心说这个刘彘人小鬼大,怕大人责骂竟想出拿汤盅装酒的办法,还想法子避开自己,不过倒真是个关心阿娇的,不但晓得阿娇喜欢果酒,还从哪里偷偷寻了来。要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大人决计是不叫他喝酒的,真是个有心的。在心里较量着没准喝了果酒真能叫阿娇开开胃,吃些饭才有精神,于是叫丁冬送进去。

        丁冬如蒙大释,忙捧了汤盅进去。阿娇又烦又累在榻上翻身,见丁冬又捧了汤盅进来,不耐烦道:“拿走。”丁冬忙解释到:“是胶东王殿下亲自送来的,说是好东西,您不喝会后悔。”

        阿娇腾的一下坐起身气道:“他能有什么好东西,我还后悔?我就后悔当初怎么结识他,阿母怎么不拦着,什么也让人往来拿?”

        丁冬一下承受不了主子的连珠代发,急急道:“长公主看过了的,笑着叫奴婢送进来的。”

        阿娇听了叹道刘彘还真是神通广大,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好东西,对着丁冬伸出手,丁冬一看惊喜不已,翁主竟然愿意喝了,一下开心的不知是该直接递过去,还是该盛在碗里。阿娇喊到:“先拿过来叫我看看。”接过汤盅掀盖一看,果酒的香味就飘了出来,立时明白过来,又喜又怒自语道:“竟敢……”抬头对丁冬道:“没什么事了,你带她们都下去。”看着一众人等都退了出去才忿忿道:“什么我后悔,拿着我的东西卖乖。哼,本来就是我的,不喝白不喝。”捧起盅就“咕咚咕咚”喝起来,喝完了享受的咂咂嘴,感觉心情舒畅许多,又念道:“破刘彘这可不是承你的情,我自己的东西。”完了才满意的睡了。

        第二日,阿娇直睡到辰时快末才醒,伸伸胳膊叫丁冬几个伺候梳洗。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真是又闷又难受,问丁冬道:“我阿母呢?”

        “方才还在长信殿陪太后娘娘呢,王夫人同胶东王殿下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这阵可能是往花园散步去了。”

        阿娇一听面露喜色,正是趁着母亲不在就不用喝药了,还可以溜出去放放风了。丁冬太了解她家翁主这种神情了,有些犯愁,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先叫人上了早膳思量着又说到:“翁主,长公主吩咐过了,请您喝了药用过早膳就在殿里看看书,困了躺会儿,呃,不,不得……出,出门……”

        阿娇转过身瞪着她把话说完方压低声音阴恻恻的道:“丁冬,嗯,你好胆色啊……”手插了腰,吸一口气,正要提高嗓音发怒,一小宫女捧了一捧花进来,看见阿娇这幅样子,吓得不知所措的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丁冬。阿娇奇怪,问她道:“哪里来的花,做什么捧了进来?”

        丁冬见阿娇神色缓和下来,忙接过花与那小宫女向阿娇福礼,回道:“回翁主,这是胶东王殿下送来的,一大早就送来了,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阿娇不明所以,一时没转过神来,眯着眼睛想“他这又是干什么呢?到底什么意思?”

        丁冬晓得翁主又是干打雷不下雨,使眼色叫小宫女出去,自己侧身走到一边把花□□一早准备好的瓶子里,置放在阿娇平时看书的几案上才说到:“胶东王殿下说了,叫殿里盈着花香翁主就会舒服一些,不再那么难受了。”

        阿娇这才注意到窗台上已经放了两瓶了,当下不知怎么反应,坐下来喝药用膳。只吃了一点便叫人撤走,一个人坐着想问题:刘彘发什么神经?他是想干什么?头一天黑脸,隔一天又来扮好人,他怎的变脸如此之快?难不成是叫什么砸中脑袋了吗,发昏了吗。

        阿娇正想着,又听到外面似是刘彘的声音,于是大声道:“刘彘,你进来。”

        刘彘是又来送花的,正吩咐丁冬听到阿娇叫他,便直接捧着花走进去,看到阿娇正冷冷的看着他,于是自动忽略她的表情微笑道:“阿娇姐,这些花香么?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这个季节开的便分别采了一些来。”

        “可不就耽误殿下做功课了吗?”阿娇问。

        刘彘干干一笑道:“不费事的阿娇姐。今晨起得早,随母亲给皇祖母请安来的,母亲正与馆陶姑姑说话,我左右无事便采一些好看好闻的花来给阿娇姐换换气,这样你能舒服一些。”他丝毫不管阿娇的黑脸,自顾自的吧哒吧哒说了一通。

        阿娇状有所思的长长“哦”了一声才道:“殿下便是闲着,阿娇也不敢劳您的驾,浪费您的时间呀。”

        “不会不会,因为你便不是浪费时间,这些事情宫人们做不细心,彘儿不敢假他人之手的。”说着走到案几旁把花□□另一只早先准备好的空瓶子里,又问到:“你现在好些了么,阿娇姐?”

        阿娇听他说话一套一套,心里生气,道:“阿娇不敢承殿下的这番心意。”

        刘彘一凛,阿娇果然气的不轻,可自己都这样了,怕再说下去会吵起来,便道:“阿娇姐,时候不早了,彘儿马上要上课去了,太傅严格不敢迟到,我下学再来找你。”

        连着两日,刘彘都是赶巳时半去上课之前早早的跑去御花园采摘鲜花,韩嫣说要帮他,他一口拒绝,“既然要道歉,便该诚心。”完了再送到阿娇殿中换去前一日旧的,自己却并不进去,只在下学后去同阿娇说说话,讲一讲太傅当日所授的新课,或说一说这几日学的花理,又说起离阿姐的婚期又近了一日,今日又发生了什么热闹……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说,总希望能挑起阿娇的兴趣,但阿娇这次铁了心一样,无论他说什么,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坐在案前看书喝茶,对他爱理不理,有时候丁冬都看不下去了,插上一两句,阿娇才悠悠的叹一句:“真是好花,”或“真是好热闹。”

        刘彘总是趁兴而来,沮丧而去,明显感觉到她这次肯定生大气了,望天叹一句:“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个头儿对刘彘,或者目前来看更是对王夫人来说,终于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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