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恋
邹雪不怕尬，表面上是凑近陈晕识低语说悄悄话，实际上声音大得隔壁座的人都能听见。
“这余陆学长要是知道你男朋友这会来送你，不得伤心死啊。”
说完，还会刻意停顿。
“他可是追你的人中最卖力、最长情的，比我那发小郑航强多了。”
陈晕识：“……”
姑奶奶心中真是无了个大语。
她心里能不明白邹雪愿意假热情、装姐妹地打招呼是图什么。
十成十是看上了周允甫。
只要有男人，邹雪愿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哪怕碰上令自己膈应的陈晕识也没有关系。
只是陈晕识搞不明白，看上周允甫就看上周允甫呗，怎么还把余陆、郑航还跟扯上了。
陈晕识想弄清邹雪更深一层的目的。
她开口澄清：“雪雪，你误会了，他是我大姑家的表哥。”
邹雪故作惊讶，捂嘴：“啊，真的呀，识识。”
“真的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雪雪。”
“识识，那真的好可惜呢，我刚才看见你们两个，面对面坐着，特别登对。”
“雪雪，我表哥就是百搭，跟谁站在一起都登对，说不准跟你在一起更登对。”
“哎呀，别这么说，刚见面就说这个，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
陈晕识嘴角一抽。
她就是口嗨一下，闹着玩呢。
怎么这人还真害羞上了。
周允甫看着这两个人“识识”、“雪雪”得叫着，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怪怪的。
邹雪见周允甫不是陈晕识男朋友，她摆出一副特别为陈晕识着想的样子。
她满脸心疼：“既然表哥不是外人，那我也不好藏着掖着了。”
陈晕识：“？”
这姐们儿是想放什么大招。
“表哥，你是不知道我多为识识的操心，自从大一刚入学，那追识识的男孩子一波又一波的，各式各样的，高矮胖瘦的，都有，咱识识是个美人胚子，各方面条件都好，肯定要配最好的。”
陈晕识听着这无脑夸，自己都觉得恶心。
还他妈套近乎。
周允甫是她邹雪哪门子的亲亲表哥。
叫的还那么甜。
周允甫没有女孩间勾心斗角的心眼子，只要是夸陈晕识的话，他都认同。
自始至终，他都认为陈晕识一直都值得最好的。
邹八哥见周允甫十分赞同她的话。
小嘴叭叭叭得更带劲
“虽然识识现在还没有过十九岁生日，但也快了把，总得要把十八岁的感情放下了吧，可这个傻姑娘一直说，初恋难以忘怀，十八岁澄澈的感情怎么也抹不掉，你说她傻不傻。”
周允甫不置可否。
只是望向陈晕识。
而陈晕识一直盯着邹雪。
听到邹雪说到这里，她还是没有完全猜透茶艺大师的终极目的。
她恨不得内心呐喊着，积极鼓励邹雪继续说下去。
邹雪就差点声泪俱下了。
“识识，这个傻姑娘，她就是看不明白，她那个初恋压根儿喜欢的就不是她这一款，那个男的，又是个体育生，说不准上了大学谈对象比换衣服还勤呢。”
邹雪这话也不假。
体育生上了大学就是不缺对象。
“你怎么知道？”
这是邹雪落座后，听周允甫说地第一句话。
周允甫本来话就不多，更不愿意和不必要的人浪费口舌。
邹雪说得本来就来劲，她盯上的猎物竟然搭理了她一句，她现在恨不得坐在周允甫旁边说。
没想到，这表哥长得一副老实帅哥模样，竟然也那么上道。
她还没使大招呢，就开始忍不住反问她，跟她搭话了。
“识识不仅识我们艺术系的大美女，在全校也是有名，不少有钱的大少爷看上识识后，难免去调查一下这个让识识忘不了的白月光。”
“是吗？”
这话说给邹雪听，眼神却是看向陈晕识的。
陈晕识正叉了一口草莓蛋糕往嘴里送。
她对视上周允甫的视线。
满脸无辜。
问她做什么，她可是良民，什么都不知道。
问邹八哥呀，她可是什么都知道。
邹八哥这人就是无脑坏蛋，她最喜欢听邹八哥讲故事，下饭。
“对，表哥，你可能不清楚，识识的那个白月光初恋，体育生，当时还是高考体育状元呢，家里似乎很有背景，应该是道上的，他有个混社会的弟弟，弟弟是个混不吝却很听他的话，到底白月光，真得是哪方面都好，万人追捧，但有一点不好，眼光不好，并且还辜负了识识的一片认心，我们这些小姐妹儿都一致觉得识识的初恋哪都好，就是有点渣男潜质。”
先抑后扬，突出重点。
邹雪很会。
关于眼光不好这事，周允甫认。
陈晕识追周允甫这件事，只有吴昊知道。
还是这小子不小心撞破的。
两个人从初中就在一起当兄弟，他当然了解周允甫。
他不喜欢把这种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吴昊也是个欠的，私底下偷偷调侃：“哥，那么好看一小妮真不心动？”
当时周允甫正在投铅球，没搭理吴昊。
吴昊做着热身活动，满眼欣赏：“陈晕识，可不同于那些胭脂俗粉，哥，你要不和她搞对象，我做兄弟的，都觉得你眼光是真不行。”
周允甫随便拎起地上一个铅球走向吴昊。
“关你屁事。”
吴昊：“……”
不识逗的。
吴昊自认自己这是找骂。
从周允甫毫不犹豫地接过陈晕识的小零食，立马将信揣兜的动作以及对陈晕识有求不应的态度。
他就知道，他大哥这回载了。
“眼光不好的人还一直喜欢呢？”
周允甫反问陈晕识。
陈晕识被问住了，她一直都在注意邹八哥到底使得什么坏心眼子，却忽视了所谓的白月光初恋、十八岁的感情，现在就坐在她的对面。
陈晕识当时刚上大学没多久，一张素颜照不小心在学校论坛上火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
有慕名而来的，也有真得很喜欢她的。
她无法再用初高中那套“以学业为重”的说辞来劝退小男孩的热情。
周允甫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她完美的挡箭牌。
而且那时候，陈晕识就是还有点喜欢周允甫。
邹雪上赶着回答。
“识识是个长情的人，喜欢得不得了，识识高三下班学期的日记大部分都是关于那个初恋的，现在手机备忘录里面还有一个叫做svip的文件，里面记得全是和初恋有交集的点滴故事。”
陈晕识：“……”
他妈的，老底全被抖落出来了。
要不是邹八哥说起备忘录的事情，她都忘了还有这档子事情。
“这么浪漫的么？”
周允甫很会抓重点，在适当的时候反问陈晕识。
陈晕识扶额，认真地谦虚摆手：“没有没有，一般浪漫。”
要是搁以前，陈晕识会感谢并且是那种谢邹雪祖宗十八辈的，那么神助攻她。
借别人之口道出的长情，更加深情。
邹雪话锋一转。
“识识浪漫，但是追识识的余陆学长更浪漫，他对识识那可是喜欢得不得了，也是十分用心。既然有更好的，识识就应该去追求，而且识识不应该还停留在原地等不值得的人，当那个冤大头。”
陈晕识现在可算是听明白了。
邹雪上赶着在周允甫面前蹦跶，一是看上周允甫了，二是来当余陆的说客。
除此之外，邹雪还有个私心。
只要陈晕识和余陆在一起了，发小郑航就就有可能回心转意，继续当她的备胎。
她认定了，周允甫是陈晕识的亲人，必然会关心已成年的陈晕识的婚事。
谁都不会对素未谋面的人凭空产生好感。
除非有对比衬托。
邹雪并未有一味地去贬低陈晕识所谓的初恋白月光，甚至还夸了一通天。
只是说了一点不好。
但这一点便是致命的。
不喜欢陈晕识。
她并没有天花乱坠的去夸余陆，只是说余陆对陈晕识喜欢的不得了并且还十分用心。
感情不就得用心吗。
白月光初恋不仅不用心，还让陈晕识天天挂心、分心。
周允甫再怎么不懂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也能看出来对面的这个喋喋不休的女孩子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他之所以没有下逐客令，是因为有些关于陈晕识过往，他错过来了。
邹雪这一通话正好可以为他弥补上。
对于陈晕识，他需要好好弥补。
关于陈晕识的一切，他也都需要填补。
“我们家姑娘就是招人待见，但感情这事勉强不得。”
周允甫目光灼灼，措辞亲昵，在道出“我们家姑娘”时，眼神温柔得挤出水来。
邹雪有点意外周允甫的回答。
这是亲哥吗？
你妹妹为了一个得不到人去拒绝了一大批未来可期的好儿郎。
你轻描淡写说，由着她吧。
还没等邹雪说话，周允甫便开口。
“不过，高中那小子的确没什么眼光，竟然相不中阿只，那就罚他给我们阿只当牛做马一辈子。”
被叫“阿只”后，再次十分刺挠的陈晕识：“……”
其实大可也不必。
这邹雪说了那么一大通，也该陈晕识发挥了。
陈晕识刚憋出来坏招，还没开口，就让邹雪抢了先。
“表哥对识识真好呢，以后女朋友可享福呢，比我前男友强多了。”
这话不是故意让她陈晕识钻空子么。
“雪雪，你说得哪个前男友啊，你这范围有点广呀。”
“识识，你瞎说什么呢，我不就那一个前男友么，还劈腿，嗐，不说了，到底是我不好。”
欲言又止的无奈。
被绿女孩的可怜。
一个女生的惨兮兮。
这招，邹雪百试不厌。
可周允甫没工夫看她演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陈晕识身上。
陈晕识恍然大悟的模样，纯真道：“雪雪，对不起呀，我说错了，你说过的，拿得出手的才叫前任，其他的都叫暧昧对象。”
邹雪：“……”
他妈的，被将了。
邹雪知道陈晕识可软可硬，而她正好是欺软怕硬的一个货。
所以，在她可劲儿抖落陈晕识的私事时，她见陈晕识并未有出言怼她或者赶她走，她便蹬鼻子上脸，越说越带劲。
“不过，你比我表哥强点，最起码只是被绿了，而我表哥……”
被cue到的周允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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