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下跪

没错，现在没有人能帮助柳朗月，没有人可以依靠。

        那又怎样，从重生的那一刻柳朗月就没想过要依赖过谁，一切都要靠自己。

        腊梅又忍住想冲过来，虽然她现在与朗月姐妹相称，但柳朗月在她眼里永远是金尊玉贵的小姐，如今看着她被地痞流氓逼着下跪，她如何受不了，要跪也是自己来跪。

        柳朗月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了腊梅，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黑皮说道：“下跪就放我们走？你说话算话吗，我看你说道做不到吧。”

        “放屁，大爷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了，现在有这么多街坊作证，你只要跪下说得罪大爷我了，就一了百了，要是敢说不…”

        人有脸树有皮，黑皮心想小丫头不是挺有胆量的吗，把你的脸皮拉下来，这样你才认识大爷我了。

        柳朗月利落地跪了下去，“得罪了，黑皮大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她抬着一张素脸清脆地说道，没有丝毫犹豫的神情，平常的就像她在卖包子吆喝。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摇头叹息着。

        “小姐…”腊梅捂住了嘴，啜泣不止。

        这让黑皮有些意外，欺负弱小显得自己威风凛凛的感觉太好了，他本来想看看她作难呢，没想到这个丫头片子居然这么干脆地跪下了。

        这让他有点懵，有点反应不过来，而柳朗月站起来一脸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他还怔怔地没有什么动作，他也做不了什么，刚才当着所有人说会说话算数，总不能这么快就自己打自己脸吧。

        黑皮挠挠头，怪自己太仁慈了吧，不该这么轻易放过她们的。算了，也算杀鸡给猴看了，其他人也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了吧。

        “看好了，以后敢惹大爷我就是这样下场，这个摊子以后是我们家的，明天起这里还是卖梅花包子。”黑皮对着四周的人群说道，“大家还是要来买我们家的梅花包子啊。”

        人群没有一点回应，小贩们都低下头假装忙着，虽然心里都很愤慨，但谁也不敢出头说些什么，只想着不要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就好。

        黑皮得意洋洋地查看着这个铺子，他这几日听说梅花包子出名了，四邻八舍的人都去买。所以自己想把招牌抢过来，自己老婆也会蒸包子，这样赚它个盆满钵盈。

        “小姐…”腊梅跟在柳朗月的后头一起往家走去，她又是心疼又是惭愧，心里怪自己不能保护柳朗月，让她受这番奇耻大辱。

        看柳朗月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腊梅忙改口：“月姐，你，你怎么样？”她最怕小姐表面无事，内心却羞愤万分，万一，柳朗月再想不开…

        “腊梅，清风，我真的没事，你两个不要再哭啦，咱们能全身而退就行，别的都不重要。”听两个人哭了一路，柳朗月感觉头都痛了。

        “我要拿刀去找那个泼皮报仇去！”泪流不止的清风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清儿，那种败类不值得你去拼上性命，他的贱命如何与你自己的性命相比？”听到幼小的清风突然说出这种恶狠狠的话，朗月有些意外，赶紧抚慰道。

        “可是姐姐，我们就这么任人欺负吗，被欺负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清风激动地问道，

        明月不疾不徐地答道：“当然不是，其他的仇，其他的冤可以暂且放在一边，今天仇的必须立刻解决。因为他抢了我们的摊子，不允许我们卖包子，我们会吃不上饭，这怎么能忍？”

        “我们要是不去卖包子就好了。”腊梅一脸愁闷地说道。

        看看，又打退堂鼓了，柳朗月慢条斯理地说道：“咱们去卖包子并没有错，就算今天黑皮不来，明日也可能有绿皮，红皮等泼皮来欺负我们，躲不了的。”

        “那去做别的事情可能就不会遇到泼皮了。”

        “去做什么？签了卖身契去当下人吗，身家性命都交给别人了，活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呢。哪怕是自己有田地的庄户人家也不是种种田就没事了，又是徭役又是苛捐杂税，遇到荒年，卖儿鬻女的少吗？”

        清风和老弟不由得一脸钦佩地看向她，她怎么懂这么多事情了。

        “所以魔来斩魔，只要咱们三人性命无忧，留着青山在，还怕报不了仇吗？”

        “月姐，你要怎么报仇，我们没有力气，也没有可求助的人。”腊梅心里很茫然，如果老爷还有官职，或者老爷在越州，这个泼皮应该很容易解决吧。

        如果那样，也不会和这种泼皮无赖有什么纠葛了。

        “要是阿绪哥哥在就好了，他会功夫，两三下能把那个地痞打翻在地。”清风说道，“可是阿绪哥哥哪去了，这两日都没见他人影呢。”

        “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也会把这个仇报了，最多三日，腊梅清风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腊梅清风看着朗月，心里很愿意相信她说的话，但觉得这又不太可能。

        朗月轻松地给腊梅吩咐：“前些日子天天忙着卖包子，趁这个机会正好歇一歇呢。腊梅你带着清风去补觉吧，不过就给你们一天来偷闲，因为大仇很快就能报了，明日我就有事情安排给你们做了。”

        虽然被安排上床睡觉，清风腊梅两人谁又能睡得着，都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柳朗月从壶里倒了盏水喝了，也不管那水已经冷了。又找出两件朴素的衣服换上，拿起一块布把整个脸包上，这样一整任谁也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好了，我要出去了，腊梅睡醒了烧些滚水，晚饭也做些像样的。”

        腊梅迟疑地答应了，又道：“小姐，你出门干什么去呀，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

        “我也去，我才不要一个人在家里等。”清风赶紧说道。

        “不用，我们三个一起出门目标太大了，今天这泼皮一闹，我们三个人一到街上就被别人认出来了，你们好生在家呆着吧。”

        “可是，你上街上做什么去呀。”

        “报仇！”说完这话，柳朗月就推门出去，自顾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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